37:除夕夜
37:除夕夜
除夕夜悄然而至,这也意味着她与白景烁已经整整断联十二天。 从机场回来后,她尝试过申请添加白景烁的微信,无一例外没有回应。她猜测她还在人家的黑名单里,男人这般心狠,让她足足气了三天,用小号转发他的微博说他是负心汉、王八蛋。 她觉得不过瘾,于是去和桑桑诉苦,可桑桑那死丫头说:谁让你嘴欠呢? 她说桑桑胳膊肘往外拐,又拜托她截图白景烁的朋友圈,截图显示他没有发任何东西。 后来她试图给白景烁打电话,被他以一句在忙挂断,整个通话过程不超过十秒。她去看了他的行程表,除了月末的元宵节要录节目,他闲得不得了。 那是忙着做什么?和女人做爱吗? 她无缘无故吃起飞醋,把手机扔到床上,过了会调节好心情,瘪着嘴巴捡回手机,点开日历查看过年时间。只有过年那几天,她才有正当理由去找他。 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今年的元宵节,好像在他生日那天哦。 生日呀!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她开动她的小脑袋瓜,绞尽脑汁想了一整夜,结果当然是 没有任何结果。 她以前是真的不关心他,不清楚他的爱好。她去问他身边那些朋友,得到的统一回答是:演戏。 连他哥哥都是这个回答。 可她总不能送个奖项给他吧? 皇天不负有心人,年前几天,她妈妈约了柳时出去逛街。她不知道白景烁是否告知母亲,他们分手的事情。但她没有别的人可以问了,悄悄问柳时关于白景烁的爱好。 女人皱着眉思忖,犹豫着念出一个人名,景烁高中时喜欢踢足球,他当时很迷这个球星。 秦嘉懿听到高中时就知道完了,毕竟柳时自己都是一副迷糊样儿她感慨不知道是白景烁的爱好藏得深,还是柳时对这个儿子关心太少。 她回去上网搜这个球星,眼前一黑。 得,这下死马当不成活医了,这球星来自某个小国,三年前伤了腿退役,眼下音讯全无。 舅舅酷爱足球,她抱着一丝希望,拨通了舅舅的电话,舅舅说会想办法帮帮她,问她:如果可以找到他,你想要什么礼物? 她说:在足球上写名字吧。 写他的名字。 得到舅舅的承诺,她一蹦三尺高,登录微博小号,转发白景烁的微博说:【哈哈哈你等着瞧吧!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连续转了十条。她最近喜欢转发他的微博宣泄情绪,先前苦思他的兴趣爱好,她一边挠头一边发:【你到底喜欢什么】 反正他微博转发量数以百万计,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就这样,喜忧参半地到了除夕这天。 她和父母回爷爷奶奶家过年,老人家就她一个亲孙女,稀罕得不得了,连她去厨房帮忙包饺子,都要把她赶出去,压岁钱更是丰厚。 【所以我就是这么被养废的。】 她对着白景烁的对话框说。 虽然仍然是感叹号,但她今天不会伤心,她有理由给他打电话啦! 十点,她借口吃饱了,躲进屋里,满怀欣喜地拨通他的电话。 他曾把他的手机号设为她的紧急联系人,并保证会第一时间接听她的电话。这承诺在这时候依旧生效,这一次和上一次,他都是一秒接听。 他那边很吵,炸得秦嘉懿一颤。他的声音在这爆炸声中飘远,隐约一声:喂? 喂?!秦嘉懿说话用喊的,声带震得生疼,你能听见吗 那边的嘈杂声远了些,他似乎去了安静的地方,淡淡说:能听见,要被你吼聋了。 外面母亲大喊:秦嘉懿!大过年的安分点! 又有奶奶的声音:哎呀,大过年的,别说孩子。 你听,为了和你说话,我都被骂了。她在床上幸福地打滚,嘴角翘起,你那边在放烟花嘛? 嗯。 真是话题终结者 在你家附近嘛? 他蹲在马路牙子上,孤身一人,不用维持形象,不是,我在看烟花秀。 啊,不用回家过年吗 不行不行! 这个想法迅速滚出大脑,她道:在哪呀?我们这边没有人放烟花,我也想去看。 白景烁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快结束了。 秦嘉懿轻哼一声,你少来这套哦,我知道会放到后半夜。 那我不装了,我不想告诉你地址。 嘿!这个狗男人! 没关系。她接得飞快,总共就几个地方,我一个个找过去。 等你找过来,我早都离开了。 白景烁! 她被他戏弄得有点恼,骨子里就不是软绵绵的性格,可吼完他,她一阵悔意,正欲放软嗓音哄一哄,却听他似是笑了一声,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这地址不难记,她记住开头,上网搜索对照就有完整地址。 她谎称要和朋友出去看烟花秀,被妈妈数落一顿,说她就想着出去野。妈妈只是嘴上说说,她溜得顺利。 打车时被狠狠宰了一次。 这座城市在此时格外寂寥,空了大半,她付了双倍钱才有人载她去。 到那儿是十一点半,她远远看见烟花在空中绽放,照得这一片亮如白昼。再往前禁止通行,她只得步行前去。 她迈入大门,他发短信说在门口等她,可她并没有找到人影,乌泱泱的人头阻拦了视线。她转了几圈,问他:【你人呢?】 他说:【我走了。】 什么? 她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坐车一个多小时来看他,他走了??? 怎么能这么狗啊 嘴唇被她咬出牙印,有小孩停在她身边,问她要不要买一支玫瑰。 不好意思啊,她哪有心思买玫瑰,用力吸了吸鼻子,我没带零钱。 小男孩十分熟稔地拿出微信收款码,微信也可以的姐姐。 这看不懂眼色的小屁孩。 可是他鼻尖冻红了,笑得也挺可爱。 算了、算了。 她蹲下来挑了一支,小破玫瑰花了她二十块钱。 只有她这种冤大头才会付钱吧。 她捏着这支玫瑰花,越看越觉得它可怜,自言自语道:你看你孤零零一支,像不像我? 她叫住小男孩,又买了一支,陪它作伴。 有她这种韭菜,商家快乐死了。 其实花才不可怜,它值二十块呢,只有她可怜。 可怜没人陪,可怜没人爱。 她捏着两支花往外走,兜里手机拼命震动。 是那个讨厌鬼。 她不要被他看笑话,缓和了情绪,才接起电话。 干嘛呀? 他在那边笑,笨蛋。 还敢笑! 还骂她! 她这小脾气压制不住了,临近爆发,白景烁说:你回头。 她回身望去,瞧见大门旁柱子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他仍然是那身黑色,一手挂了电话,一手插进兜里。黄色烟花闪亮了夜空,将他五官勾出浓墨重彩的一笔。 秦嘉懿想,这是她此生见过的最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