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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对方不信似的，她一把拉住了贝斯特拉的手。 “诺威斯？” “是啊！我的侄儿，你的亡夫。” “我不会忘记他的名字。”贝斯特拉陡然提高了音调。 “当然了，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安排，需要处理。” “律师说了，没有你的事儿。遗嘱上没有你。” “不，亲爱的，我指的完全不是这回事儿。”克里斯汀姑妈急急忙忙地解释道。“比如说，或许我们需要谈一谈，约尔曼跟你们住在一起是不是合适？” “当，当，当，当。”楼梯上传来皮鞋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的极有节奏的清脆响声，这声音仿佛敲击在众人的心头上，和她们的心跳声融合在了一起。 克里斯汀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有感觉到，约尔曼是在什么时候出来的。 倒是贝斯特拉，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克斯斯汀姑妈对我……总是诸多意见。诺威斯跟我求婚时她也一样。”贝斯特拉看向端着一茶盘装满茶的茶杯的约尔曼，仿佛在解释给他听。“但她从来不知道，她的意见没人想听，没人欣赏。” 克里斯汀姑妈尴尬地揉了揉额角，“贝拉！” 贝斯特拉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而是紧接着说道:“你跑来我家，在这种时候指责我！” 约尔曼微笑着看了一眼尤弥尔，没有想要对二人进行劝解的意思。 “贝拉……”克里斯汀嗫喏着还想说什么，却看到贝斯特拉不耐烦得摆了摆手。 “叮咚，叮咚。”客厅里的摆钟响了起来。 “我很确信，克里斯汀姑妈并没有那个意思。”约尔曼不紧不慢地说道。克里斯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却听到他又问道，“你没有那意思，对吧？” “没有。”克里斯汀姑妈不假思索地回了他一句，又对贝斯特拉解释道:“我当然没有那意思，亲爱的。” “那么，你们俩谁想在晚饭后演奏一曲呢？”约尔曼用征询的眼光看向尤弥尔和贝斯特拉。 “不了，谢谢。”尤弥尔难得的跟他母亲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18章 (十八) “晚安，克里斯汀姑妈。”约尔曼极为绅士地为克里斯汀姑妈拉开了出租车的车门。他弯下腰，凑近了克里斯汀的耳朵，用极小声的声音说道，“别在意，贝拉只是太累了。”听到克里斯汀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后，他才直起身子。 “啊，对了，你住在哪间酒店？” “巴尔的摩。” “巴尔的摩。”约尔曼仿佛不经意地重复了一遍。 “明天我们一起吃早餐吧，只有我们两个。”克斯斯汀仍旧不死心地对贝斯特拉提议道。 “再说吧，我早上的头痛越来越严重了。” 约尔曼对司机嘱咐道，“车子开慢点。”耳边却传来尤弥尔的声音，“克里斯汀姑妈，留下过夜吧？你令这晚上有趣多了。” “哦，谢谢你，我亲爱的尤弥尔。但是老年人需要独处好好休息。晚安，甜心。” 约尔曼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克里斯汀姑妈借着拥抱的姿势，把一个小纸团偷偷地塞进了尤弥尔的手心里。 还真是不死心呢。他心里这样想着。 透过疾驶的车子，克里斯汀姑妈看着那三人渐渐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镇上除了巴尔的摩还有什么酒店？” “还有罗萨蒂，夫人。” “就去哪里吧。” 克里斯汀坐在旅馆的椅子上，莫名地心神不宁。她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直觉，不断提醒着她今晚将是一个不太平静的夜晚。 “当食物不足，兄弟间亦无情分可言。它知道这个巢容不下弟弟。”电视机里正放着野生动物特辑，好像是在讲一种喜欢同类相残的鸟。 “手足相争看似残忍，但这只是为大局着想。”克里斯汀本无心去看，却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她心事重重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那黑鹰非常有耐心，它可以在天空中盘旋数小时，静静地等待着最佳时机进行攻击。” 克里斯汀突然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想给尤弥尔打个电话，摸了摸口袋，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不在那里。 “请问有人捡到一部手机吗？”她用客房的固定电话打给前台，“我应该是在登记入住时弄丢了。”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见到。” “你确定吗？” “哦，那好吧。还有，等等！打去镇外的冈德庄园要先拨几号？” “好的，非常感谢。” 克里斯汀按照对方说的，在9后面跟上了尤弥尔家的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嘶嘶”的电流声，电话却没有接通。 可能是线路出故障了吧。她心里想道。 幸好旅店外面有一个公共电话，克里斯汀没走几步就找到了它。她又摁出了刚才的那个号码，这次很轻松地就接通了。 “嘀，嘀，嘀，嘀。”没有人接电话。 这么晚了，人都去了哪里？ 深秋的夜晚已经泛起了寒意，内外温差使得电话亭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层白蒙蒙的雾气。 模模糊糊地，克里斯汀好像看到有个人正缓缓地朝着这边走过来。那人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是去赴一场华丽的盛宴。 克里斯汀用手擦掉一些雾气，想要看清来人，电话亭的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是卷携了满身寒气的约尔曼。他一身正装穿的熨熨贴贴，金发被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甚至连领结也打得端端正正。 克里斯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微微地朝电话亭里面缩了缩，略有些慌张地看着向她走过来的约尔曼。 “你说你住在巴尔的摩。”约尔曼收起了往日的笑意，他仿佛很失望似的，深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克里斯汀。“但你却在这儿。” 他顿了一下，又说到，“我还打去问的士公司。”他的手伸进了口袋里，又往前走了一步。 克里斯汀踉跄着又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约尔曼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了克里斯汀姑妈。 克里斯汀接过自己之前怎么也找不到的那部手机，心里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那么，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有点事情，我想跟您好好谈谈。”约尔曼慢慢地摘下手套，把它们收进了衣服口袋里。 他缓缓地走过去，把那双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放在了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克里斯汀姑妈的脖子上，然后一点一点地收紧。 克里斯汀姑妈只来得及看到，那双原本应该是极为美妙，令人羡慕不已的妙手的手心里，是怎样一副皮肉模糊，疤痕满目的恶心而又恐怖的样子。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