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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呦,可真拿自个儿闺女当宝贝儿,咱不嫌她哑巴,她家到是漫天要价了,不打紧,你犯不上娶个哑巴媳妇儿,我上回和你说的事儿还算数呢,咱们住在一块儿,每天见面,想睡就睡,要老婆干嘛?”他边说边挑眉,还把手放到了福来的腰眼上轻轻的揉了几下。 他埋着头问:“您不是和吴先生要好么,干嘛还来勾搭我?” 沈钺之板住脸狠狠的掐了他的屁股一下,咬牙切齿的说:“少他娘啰嗦,我和谁睡觉还得你批准不成,我真得意你?” 福来揉着屁股,撅着嘴道:“您要是和吴老板睡就不应该再找别人,这么做不地道。” 他听到这话哪儿能乐意,就白了车夫一眼:“两个男人在一起就是彼此玩儿乐,你以为是俞伯牙钟子期啊?” 佟福来抬眼瞅他,又低下了头,便忍不住说道:“我没念过书,大道理不懂多少,可这是做人的本份吧,和人相好得专心一意,三心二意不诚恳,两人都朝三暮四还不如花几个钱儿逛八大胡同呢。” 沈钺之听到他说的话,鼻子差点气歪了,他托着下巴阴阳怪气的问:“我还真低估了你,你看起来傻乎乎的,到是挺有点儿心眼儿,你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和别人断了才能和你睡?” “我可没这么说!”车夫捏着皮帽小声道,他哪里敢生出这种妄想来,倒是沈老板想得太多了。 但一旁的钺之却抓心挠肝的,他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他决定和对方上床的时候绝对妥妥儿的“狠狠”伺候着,让这位痛的哭爹喊娘! 吴沈合演惊艳四座 从一月开始,就开始公演了,虽说沈钺之和吴璧凌并不是像梅先生,尚小云那样数一数二的角儿,但他们也有不少忠实戏迷,两人凑在一起演戏反响自然不错,半月内的票都被抢售一空了。 首演是在庆乐戏院,周五那天座无虚席,甚至卖起了站票,不大的戏园子楼上楼下都被挤得水泄不通,但导板一响剧场内就立刻安静了下来。 小慧扮的小青和吴璧凌扮的白素贞先后上场,二人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青衫伶俐,让人望去赏心悦目,柱子旁站着的佟福来连忙和众人鼓掌,吴老板的旦角比沈钺之的多了分柔媚,却少了份端庄,他倒是更爱后者的仙子气质。 白素贞唱 :“离却了峨嵋到江南......人世间竟有这美丽的湖山!这一旁保叔塔倒映在波光里面,那一边好楼台紧傍着三潭;路桥上杨柳丝把船儿轻挽,颤风中桃李花似怯春寒。” 小青活泼的四处观望随后便说:“姐姐,咱们可来着了!这儿多有意思啊。瞧,游湖的人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 白素贞道:“啊,青妹,你我姐妹来在江南,领略这山温水暖,好不爽快人也。青妹,你来看,那前面就是有名的断桥了。”他随后一指远处。 小青:“姐姐,既叫“断桥”,怎么桥又没有断呢?” 西皮剁板响起。 白素贞唱道:“ 虽然是叫断桥桥何曾断,桥亭上过游人两两三三。对这等好湖山我愁眉尽展,也不枉下峨嵋走这一番。” 小青劝说:“姐姐,要下雨了,咱们回去吧?” 随后白素贞唱道:“霎时间,天色变风狂云暗。” 小青又四处眩么,随后惊喜的说道:“姐姐,你看,那旁有一少年男子往咱们这儿走来,好俊秀的人品哪!” 白素贞顺着小青所指方向望去,不禁唱道:“好一似洛阳道巧遇潘安。” 小青又道:“下雨了,走吧,姐姐!” 小青和白素贞走远,沈钺之扮的许仙便身着蓝衫撑着伞上场,此时台下马上响起鼓掌和喝彩声,支持沈老板的戏迷难得看到这位小生的扮相,都觉得很新鲜。 西皮散板过后,许仙唱道:“适才扫墓灵隐去,归来风雨忽迷离。百忙中哪有闲情意!” 福来从没见过沈钺之演的小生,总觉得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反差,但就是这种反差才让钺之在众多的京剧名伶中脱颖而出,让他显得更加与众不同。唱腔圆润洪亮,听来让人愉悦不已。 这一场唱下来大概一个多小时,刚好八点过点儿。 沈老板在后台卸妆的时候,福来便很自觉的在边上等着了。 “没听过我唱小生吧?”他站着让管事的老王帮自己脱行头,身后坐着的车夫越看越顺眼,他真是等不及要抱对方上床了。 “没有,您唱得也挺好的,别有一番韵味儿。”他答道。 正在这时,吴璧凌走了过来,脸上的妆容还带着,但已然换好了衣服。 “钺之,晚上要不要去吃宵夜?”他问。 沈老板扭过头来笑了:“今天累了,改日吧,你回家早点歇着,明天还要演一场呢。” “哦,好。”他的秀眼瞄瞄坐在马扎上的车夫,就失落的到另一边去洗脸了。 沈钺之脱了行头,便来到福来跟前说:“咱们今天早点儿回去,让你娘给我弄疙瘩汤喝。” “好。”他笑得很开心。 小慧却不适时宜的走了过来,递给沈老板热茶,又对车夫说道:“佟大哥,你可得帮我们伺候好沈老板,要是他病倒了,我们可都没饭折了。” “人家是车夫,又不是我使唤丫头。”沈钺之有点儿不高兴,小慧似乎对福来有好感,逮着机会就和对方说话,但他也没辙,自己的班子日后还要靠这姑娘撑着呢。 她又帮福来倒了杯茶,半开玩笑的说:“您自个儿住西四,我们大家伙都不放心呢,现在有佟大哥和他娘照顾您,我们都挺高兴的。”沈钺之不仅是她的老板,还是她的恩师,是这个男人把自己从窑子里捞了出来,让她脱离了苦海,有了个糊口的本事。 “我会给老板好好拉车的。”福来朴实的回道。 小慧乐了:“就知道拉车,你就没点儿别的了?” 他不好意思的说:“我会点儿拳术。” “是嘛?”她饶有兴趣,会拳术的男人能保护家人,能让女人更有安全感。 “可我学艺不精,只是花拳绣腿罢了。”他解释。 沈钺之插了句:“遇到毛贼倒是能应付应付,不过他可打不过我。”他坐下来洗脸,老王把脸盆放到边上,递上了香皂,洗完脸之后他还要擦点雪花膏。 佟福来点头,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晚他们就比划过了,他确实不是此人的对手。 过了一会儿,沈钺之便和车夫出了戏院,来到了后门。 福来拿着抹布擦了擦车,当他低头查看车子的时候,脸色就变了,不知道是谁用刀子把自己的车胎都扎破了,两个车轮瘪了下来,根本就不可能拉人了。 “怎么?”钺之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