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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拐角处,民政局的牌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的心口骤然像是被重锤击打了一下,突然弯下腰,紧紧捂住了胸膛。 紧闭着双眼,让那一阵痛彻心扉的感觉过去,魏知庭才站直身体,目送着楚筠和赵山河带着四个孩子,进了民政局的大门。 魏知庭的父母旁敲侧击要他赶紧结婚的时候,曾经也带着他故意路过京市的民政局,因此他心里十分清楚,这地方还可以办结婚证。 楚筠和赵山河可不知道外面还有一个人正在经历什么样的痛苦,两人拿着大红色的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居然还觉得有些羞涩。 兜兜转转七八年,他们到底还是走到了一起,赵山河激动得很,恨不能直接把楚筠抱起来转几圈。 可惜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旁边还有四个煞风景的小鬼头,非要把结婚证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赵红星笑得咧着嘴,看着楚筠问:“那以后楚阿姨就是我妈妈了吗?” 楚筠的脸不由红了红,还没回答,旁边的小青梅已经扑到赵山河身上,甜甜叫道:“爸爸!” 冬日的阳光正好,笼罩在他们的身上,像是给他们穿上了一件亮黄色的披风。 楚筠看着眼含喜悦的几个孩子,又看看身边高大挺拔,眼神却温润含情的男人,忍不住弯起唇角,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上辈子的不甘,早已随风远去,这辈子,她还有很长的路,会有人陪伴着,慢慢地,自由地,走下去。 第50章 . 番外一 李青松的梦境 1990年, 李青松二十岁,是京市考古专业的在读大学生。 他成绩好,家境优越,本人也长得非常帅气, 还师从考古界国宝级专家陈之蕴, 是京大赫赫有名的校草一枚。 这一天他们班级的二十来个同学, 被教授带领着去国家博物馆参观。进馆以后, 李青松掏出随身带的笔记本, 一边听着教授讲解文物的历史,一边准备做些简单的记录。 时间慢慢过去,教授和学生们都沉浸在那些典雅精致的藏品中, 为它们的美丽和跨越时代的魅力, 感到深深的震撼, 一直到一行人走到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盒子玻璃罩前。 那里面放着的藏品, 看上去格外优雅端丽,教授看着它的时候, 目光都变得越发柔和了许多。 “这是76年,在衡县打击盗匪的时候,从一群盗墓贼的手里缴获的。”教授饱含深情的声音娓娓响起, “这支簪子, 后来经陈之蕴老先生鉴定,乃是数百年前,晋朝某位贵夫人的珍爱之物, 难得被盗墓贼取走以后, 历经这么多年,还依然熠熠生辉,仔细看, 上面的花纹和工艺都精致美丽,巧夺天工,让我们后人对于晋朝的生产生活水平,也会有更多的了解。” 同学们对于盗墓贼被抓获的故事很感兴趣,教授于是又多说了几句,只有李青松看着那支簪子,十几年前的记忆又慢慢清晰起来。 这天回学校以后,不知道为什么,那支簪子的模样就深深刻在了李青松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来的,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场景。 那就是当时母亲看到那支簪子时,脸上流露出的,似怀念又似茫然的情绪。 那天晚上,李青松做了个梦。 那是个很奇特的梦,梦里面,他看到了两个不同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第一个世界,里面像是古代的样子,一个看上去威严美丽的女人,衣着华贵,生活在屋宇森森,雕梁画栋的大宅子里。 李青松看不清女人的面容,却莫名感觉十分亲近。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很奇怪的,他并不想醒过来,就那么看着女人在宅子里相夫教子,看着女人的丈夫一个又一个往宅子里抬进新的小妾,她一开始还会露出怅惘的神色,后来就彻底看开了。 女人的日子很乏味,每天无非就那些事情,清早和晚上给长辈问安,督促儿子的功课,带着女儿读诗书做针线打理家事,出去参加一些上层社会的宴会,偶尔进宫充当背景板。 明明那些事情,女人做起来都是云淡风轻,并没有半点不虞之色,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李青松看到她的生活没有半点改变,仿似一潭死水,心里头却莫名升起一股憋屈的情绪。 那是什么样的人生呢,好像一个好端端的人,就那样被限制在小小的空间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别人,而她,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和意志。 只是偶尔,女人透过窗棂,看向外面振翅飞翔的鸟儿,脸上会带上几分难以察觉的歆羡之意,或许,这也是李青松感觉格外憋闷的原因之一。 女人是想要自由的,她只是无能为力。 从嫁人到死亡,数十年的时光,在梦里不过短短一小段,那些每天重复的相夫教子的生活,就那样过了三十几年。 李青松似乎能清晰地看到,一朵娇艳的花,从盛开到枯萎的的全过程。 她是那么不起眼,后世人谁也不会知道她是谁,甚至于家族的墓碑上,她也只会有一个某某氏作为名字。 一直到最后,女人溘然长逝,李青松看到她不太亲近的丈夫,突然自她发间拔下来一支簪子,握在手心里,喃喃着要留着陪伴自己,死后带进坟墓里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青松好像看到细丝样的一道痕迹,从女人的身上,附在了簪子上。 与此同时,像有风吹过朦胧的场景,他一瞬间看清了床上躺着的女人,那已经没有了生机的面容。 李青松几乎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即使是已经去世,女人也依然维持着体面的样子,除了面色灰白,胸膛不再跳动以外,她与生前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而让李青松失态的是,女人分明长得和他的母亲楚筠,一模一样。 时间瞬间拉远,又过了十几年,女人的丈夫也死了。 簪子果真被作为陪葬品,放进了丈夫的墓穴里。 再然后,白云苍狗,数百年的时光倏忽而过,李青松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即使已经离开李家沟十几年,他也还是记得这个地方,是村子的后山,他跟母亲来过很多次。 李青松看到一个柔弱的,大腹便便的母亲,在后山艰难地走着,那早已湮灭几百年的坟墓遗迹,就在她脚下沉睡。 突然,母亲被树藤绊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大树稳住身子。她却不知,大树的根部深扎进地底,一直连接到棺椁的所在处。 棺椁角落的簪子发出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幽微亮光,很快又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不远的地方,几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正拿着工具在地上打洞,嘴巴里嘀咕着,这里有个大墓,里头肯定有好东西,卖上一件就可以发财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