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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但如果我睡沙发,这个算降低了食宿标准,得加钱。” 弗雷德终于看不下去以太网了,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小梅原本的清秀面貌,说:“这位先生,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梅谨慎地说:“我可以不知道。” “那就是知道了。”弗雷德笑了笑,“也是,他要来雪礼星的新闻白天就传开了。你在星船港见到,该猜得到他是谁。” “而且那位叫了您的名讳……您不能指望我是聋子。” 弗雷德略感兴趣地说:“那你该知道,我杀人如麻,不把平民的命当命。你怎么不跑?” “也不是没想过跑路。”小梅把提着假胸打开衣柜,说,“主要你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弗雷德:“……” 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忽然小梅从衣柜里拽出了好几个型号的假胸,把自己今天穿的那个按大小顺序叠了进去。 突然见到很多拟真胸部晃来晃去的冲击感有点大,弗雷德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修对他的礼仪管束自小就很严厉,他哪里见过这种东西,自记事起真的都没见过,别提假的了,难免会觉得十分猎奇。 小梅注意到他的视线,摇了摇头道:“像您这样在圣金宫长大的贵人,会觉得这些东西很可笑吧?” 弗雷德没说话。 “可这些都是我吃饭的东西。”小梅把假胸叠好,收回衣柜里,“我是个普通人,并没有能让我一飞冲天的基因能力。表演系学费很贵,我现在还欠着学费……哦,这您知道,毕竟您也承诺了替我还上学费。人人都说,现在是个好时代,我们已经完全度过了最艰难的文明存续危机,这个世纪提倡平等,相对安定,正是娱乐行业兴起的好时候。但是您知道吗?我这样无权无势的表演系学生根本接不到戏,不然您看我也不会接您的这么高危的活儿做。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会不会因为对您有什么看法而毁约走人。” 弗雷德心中微动,他问:“你的同学,朋友们,你们平时都怎么聊我?” “我们平时不聊您。”小梅说,“哪怕是两年前……呃,那件事,大部分平民听了可能会骂两句……” 他谨慎地观察着男人的表情,没看到有发怒的迹象,才敢继续说下去:“但也仅此而已。自己的生活就够发愁的了,到了我这样二十多岁年纪的普通人,大多都在思考未来要以什么为生,哪有空闲的精力去关注高高在上的圣金宫呢?只要没出什么大事,无论圣金宫还是大贵族,我们平时都不怎么谈论。” 弗雷德道:“那你们应该很期待下一任皇帝吧?他是个普通人,和大部分平民一样没有特殊基因。” “那倒没特别期待。他只是没有特殊能力,但毕竟出身高贵,并不是个真正的‘普通人’。”小梅想了想说,“来日谁住进圣金宫,我们不怎么关心,关心了也没用,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只要能让我们过得好就行了。” “实话。”弗雷德赞同道,“平民过得也不容易。” 小梅似乎没料到这句话,愣了半晌才说:“也?您在圣金宫长大,从小什么都不缺,就算是现在……您也能随便拿出我半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这样,您还是觉得生活不易吗?” 弗雷德笑了起来。 生活不易吗?至少直到两年前,他从没有真心这么觉得过。 哪怕父皇早在他出生前就有一个宠爱的情妇和私生子,哪怕母亲早逝,母亲的家族潦倒,不足以给他支持,但他还有长兄。 从他记事开始,他的生活、教育全都由修一手安排,修是完美的皇储,也是个严苛的兄长,他畏惧修,尊敬修,也爱修。 在他逐渐长大懂事的过程中,他以为,如何与二皇子一党对抗让大哥来日能顺利继位,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也最难的事了。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这个完美继承了黄金之瞳的嫡皇子,早已是他大哥的眼中钉肉中刺,威胁程度甚至在受宠爱的二皇子之上。修甚至都等不到自己二十岁的成年礼,就迫不及待地下手了。 “生活确实不易。”弗雷德道,似乎在和小梅说话,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我只庆幸……自己知道得还不算晚。” “殿下,我一直都在告诉您,您下手太早了,应该再晚些。” 穿越了数万亿的以太流,已经有些失真的老迈男声从掌机中传出来。 修不紧不慢道:“老师,这件事我也多次告知您我的观点了。等他成长起来,建立了功业,那才是真的晚了。两年前他的成年礼在即,眼看就要封亲王,那时我已经是不得不动手了。” “陛下从没正眼看过他,又怎么会在成年礼上给他封亲王?顶天了和二皇子当初一样再授一个公爵头衔。”掌机里那男声说,“你一贯稳重,这事办得太心急了。” 修并不与他争辩,只是说:“阿尔弗雷德是我一手养大,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性格偏执,抗压能力极差,如此重大的颠覆性打击之下,必定一蹶不振。如今看来,一切都如我所料,他在这荒凉之地不思进取,学都不去上,已经是废了。” “颓废一时又算得了什么?他的运气太好,两年前那事居然还有内情,你可别翻船了,让他借着这事再爬起来。” “我不正是为这亲自过来了雪礼星吗?”修说,“再说,依我亲眼所见,他也爬不起来。今日的笑话,老师想必已经听说了吧?” “你是说他今晚和来路不明的平民女人睡在了一起这件事?”老迈的男声说,“听说了。这件事要是能在皇城传开……” “不行。”修说。 “怎么不行?这种荒唐的事,我们只要……” “我刚刚落地雪礼星,紧接着就有对小皇子不利的流言传回圣金宫,是个人都会知道是我在毁他的名声。”修平静地说,“大祭司,希望您不要做多余的事。” 一阵沉默,许久之后,老迈的男声才说:“当然,殿下。” “如今正是关键时期,我人在边境,圣金宫那边还指望着老师。”修放缓了声音道,“说到底,阿尔弗雷德现在根本算不上威胁,关键还是在二皇子……圣金宫那边能不能成事,可全靠老师了。” 大祭司失真的声音说:“我自然会竭力为大殿下分忧。” 修与他互道了告别词,随后切断了联络。 闭眼沉思片刻之后,修招来了一个随从。 “查得怎么样了?” “那位小姐的名字是梅,是第二悬臂上一家艺术学院的学生……”随从说了寥寥几句,然后告罪道,“殿下,这里通讯不畅,实在是……不便于深挖信息……” 修一手扶着额,似乎有些头疼。 随从小心地说:“殿下,那明天早上,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