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其他小说 - 然然旭日(姐姐)在线阅读 - 萍踪(28)苦泡沫

萍踪(28)苦泡沫

    漫天匝地的余晖像金箔一样散落在玻璃厂,宋敏被周鹰亲软了身子,双眼迷离之时,头皮突然一阵剧痛,熟悉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破鞋。”

    陈庆南在周围一片红光中跳出来,一拳猛砸周鹰的脸,两个男人扭打在彩色玻璃厂肮脏的空地上,嘴里爆着污秽不堪的粗话。

    陈庆南在看到小混混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后,知道自己Q.qun.⑦/⑻/6.0/9.9/⑻.9/5老婆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年轻给玷污了,心中怒火更盛,在废弃玻璃斜射过来的彩色光线中不停地挥舞硕大的拳头。

    到底是年纪大,经验丰富,陈庆南直接一个反锁,将周鹰摁倒在地上,右脚往前一跨,踩在了周鹰的鼻梁骨上。

    “啊——饶命,大哥饶命!”周鹰只觉鼻子都快被踩歪了,男人脚底的鞋纹沾满了路上灰尘与积水,泥土的芳腥味混杂着阴沟臭水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子。

    “臭东西,你他妈搞别人老婆?你不看看你才几岁,就想着被别人踩断命根子吗?”

    “大哥大哥!不止我……还有我的兄弟都搞过嫂子了……她她她,已经是破鞋了,我才搞她的呀……”

    陈庆南听罢,不可置信地揪住他的头毛,咬牙切齿地啐道:“操你妈,你说什么?!”

    宋敏的心情就像飘摇的落叶跌落至谷底一般难受,更多的却是对周鹰的失望与灰心。

    几周的露水姻缘,她以为这个男人慢慢对她献出了真心,看来也不过是个不给钱的嫖客罢了。

    她注意到丈夫野兽咬噬一般的暴怒目光,心生惧意,忽然捡起地上的包,逃一般地跑走了。

    陈庆南顿时扔下手里小混混的脑袋,不解气地朝他裆部踢了重重的几脚后,才离开了玻璃厂。

    一回家,陈庆南便一手推开站在电视前的儿子,陈沐阳倒在地上,随后颤颤巍巍地溜回了自己房间,却听见父母剧烈的争吵声。

    房门一被踹开,宋敏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煞白地往角落里躲,背脊抵上冰凉的墙壁时,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腾空抱起,摔在了床上。

    看着吓得如惊弓之鸟的小妻子,又想起自己居然被这么多男人戴了绿帽的事实,气得脸色铁青的他一声不吭地扒着娇妻的衣裙、内衣,粗暴的动作使得身上的衣料拉扯得她十分疼,她开始幽幽哭泣,一边啜泣一边推拒,直到陈庆南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后,她好似心脏骤停,一动不动地呆傻着任他剥下内裤,翻开花唇直接捅了进来。

    “你长本事了,敢给你老公戴绿帽,嗯?”陈庆南抓起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一边粗喘,一边辱骂,“难怪前一段时间一直翘着屁股求我插你的逼,原来早被外面的人插烂弄脏了。你看看刚刚那个小混混,被别的男人弄脏了小逼,还不是你老公我来满足你?嗯?”

    宋敏摇着脑袋,眼泪如断珠一般淌下,将床单都弄湿了一片,“你还出去搞女人,我偏出去拉汉子,搭姘头,你又不管家里……嗯啊、不要~~~~唔……”

    “你又算什么好女人?好吃懒做,淫荡风骚。啊?”

    陈庆南打着她的嘴角,胯下动作却毫不减速,每次都把鸡蛋大的龟头抽至穴口,再深捣至子宫口,没几下宋敏就在这粗暴阴狠的性爱中酥了全身,淫水比泪水还多,汩汩地浇在丈夫的大肉棒上,浑身哆嗦不止。

    虽然恨自己的淫荡,却又情不自禁地挤压着体内的鸡巴,嘤嘤呜咽逐渐化为绵绵娇吟,意识模糊地屈起双腿与男人纠缠在一起。

    怒气未消的男人见到身下女人的媚态,欲望与愤怒交织在胸口,一把转过她的身体,叫她像一条母狗一般跪趴着,而自己则像一条盛怒的公狗,不带一丝温柔地飞快抽送,边操边用力打她的屁股,将丰腴的臀肉拍得通红一片。

    “骚货,荡妇,婊子,母狗!操死你,我他妈操烂你的屄!贱人!”陈庆南用脏话辱骂着几近瘫软的娇妻以发泄自己的愤怒心情,那根裹满了春液的鸡巴大力地侵犯蹂躏着可怜的小穴,直到浓稠精液迸发在她体内时,宋敏已经哭得气短神昏,耸动着圆肩哽咽。

    这个夜晚漫长得厉害,陈庆南翘了班,在黑压压的房内用自己的大鸡巴不停地惩罚着宋敏贪婪的小淫穴。

    肉体沉闷的拍打声已经回荡了足足数小时,宋敏的阴道、小嘴都被男人喂满了新鲜精液,脸上的泪水、精水早已融合在一起,合不拢的小穴不住地蠕动喷精,原先粉嫩饱满的花唇早已被操得红肿肥大,哆哆嗦嗦地随着啜泣声翕动。

    他们之间残存的爱意就好像七彩斑斓的肥皂泡泡,先前有多美丽耀眼,破灭后就有多衰败可笑。

    ***

    毒品、争吵、冷战充斥着陈沐阳六至七岁那一整年的光阴。他既觉得孤单无聊,又觉得惶恐失措。

    他早已有了听脚步声辨别父母的能力,每次楼道里响起父母的脚步声,他总会快速躲回自己房间,轻轻碰上房门,安静地看小人书。

    陈庆南的暴力倾向已经到达了巅峰,宋敏常常捂着青紫的脸颊,躺在一堆工具旁边遥望昏昏无光的天花板。

    儿子“通通通”地跑过身边,她扭头,却撞进儿子不安的探究眼神里。

    她皱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自己的儿子有了一种怨恨的情绪,并且这种情绪正以夸张的速度不断壮大。

    宋敏默默哽咽了一声,胡乱地抓起旁边的一个针头朝他用力扔了过去。陈沐阳不知所措地躲开,趴在房门后面偷偷摸摸地注视着母亲消瘦的脸颊。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眯上眼,正欲睡觉,又听见了儿子的动静。

    “他又要干什么?”

    宋敏咕哝着,迷茫而烦躁地睁开双眼,却看到儿子悄悄地给自己端来了一碗水。

    注意到妈妈的视线后,陈沐阳像受惊的小鹿,慌忙将水放在茶几边缘,扭头跑回了自己房间。

    宋敏缓缓起身,注视了几秒儿子微阖的房门和茶几上的凉白开,“原来是给我倒水……”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喝着喝着,她尝到了眼泪滴入水中的苦咸味,并且迅速蔓延在舌苔上。

    她眼前的碗沿逐渐模糊扭曲,门后偷看的小眼睛也模糊扭曲起来。

    陈沐阳看到哭泣的母亲腾地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一Q.qun.⑦/⑻/6.0/9.9/⑻.9/5把将他抱进温软的怀中,语气颤抖不已:“妈妈出去打个电话,你先在家里睡一觉吧。”

    “妈妈,我想吃糖……”母亲身上的幽香让他回忆起糖果铺,他鼓足勇气,低声嗫嚅,再次恳求。

    “好,妈妈回来的时候给你买一袋奶糖,怎么样?”

    宋敏轻声答应,随后开始在家里四处乱翻,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着某样东西,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一张泛黄的纸片,牢牢揉在手心。

    萍踪(27)勿忘我

    宋敏来到一个电话亭,拿出哥哥上次留给他的电话号码。

    好在是宋康接的电话。

    “喂?”

    “哥。”

    “哦,是你啊。什么事?”

    宋敏扒拉着电话线绕圈,笑道:“我要和你妹夫出去玩一会儿。”

    “那你打我电话做什么?”

    “想请哥帮我照顾一下沐阳。”

    “你们自己出去玩,不带你上儿子?”宋康感到十分意外。

    “沐阳他……身体不太好,不适合出远门。哥,你帮我照顾几天呗,好吗?”她默默撒着谎。

    宋康为难地沉默了好几秒,忽然嗤笑道:“你老公有钱,你们找个保姆啊。”

    “保姆不安全,我只相信哥。难道就因为爸把我赶出家门,哥你就连这点忙也不帮帮我吗?”

    「“有钱”?那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我跟他都吸毒了,养不活沐阳的,可我也不敢告诉你事情真相。」

    宋康听到妹妹哽咽的声线,叹了一口气:“忘记跟你说,爸已经走了。”

    她故作镇静,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他走去哪儿了呀?”

    「他终于走了,他终于走了。」

    “人没了,你懂吧?”宋康愠怒道,“有空回家,给爸烧柱香。”

    正巧此时,宋怡然在旁边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句:“爸爸,水开了,扑出来啦!”

    宋敏听见宋康惊叫一声,随即一阵听筒被放下和拖鞋趿地的声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阵难以诉说的苦涩席卷而来,她的眼泪倏地落下,片刻眩晕后,宋敏忽然抱着听筒开始干呕、吐酸水。

    父亲枯槁、严肃的老脸就像是噩梦,黑黢黢地在面前铺展开来。

    她隐约看到父亲指着她的鼻子咒骂:“种下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像什么?”

    「你生了一个贱女儿,你满意了?你死了都要来骂我!我又怎么了?」

    宋康迅速关了液化气过来,却清楚地听见了妹妹的悲切呜咽,默默等她哭完,才说道:“你给个时间,我去接你儿子来我家住几天。”

    “那是然然吗?”宋敏吸了吸鼻子,笑问,“不知道还记得沐阳不。”

    “估计不记得了,三四岁时候的事情哪还记得住。”

    “是吗,可惜了。”宋敏遗憾地笑了笑,“那下下周一晚上,哥你来一趟我家吧。”

    “行。你们也别乱花钱了,省点心吧。”

    ***

    宋敏其实已经有了离开陈庆南的想法。她想了想,自己除了一个儿子,别的什么也没有,落得一身轻。

    他们的爱情早就变质了,也没什么好过的了,天天吵架打闹有什么意思呢。

    回去以后,陈沐阳原本放光的双眼在看到妈妈空落落的双手时又黯淡了下去,妈妈对他温柔地笑了笑,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她似乎并没有记起出门前对他的承诺。

    陈沐阳迷茫地低着脑袋,心里闷闷不乐。

    这种苦闷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

    那时家里没有人,陈沐阳趴在阳台上眺望远处高矮不一的楼房,一阵风吹过,吹得他鼻头略酸,于是他恹恹地趴在栏杆上独自怄气,抠了几块墙壁上的掉漆往楼下扔。

    半晌,他才注意到了隔壁老奶奶正在阳台上晒腊肉,并好奇地盯着他的举动。

    老奶奶率先提醒了一句:“小弟弟啊,别趴在那儿,危险嘚!不开心啊?”

    老奶奶的慈祥面容让他放下了心防,他突然很委屈,扁扁嘴道:“我不开心,因为妈妈老是不给我买糖吃!她明明答应我的!”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在你妈妈面前哭一哭就好嘞!”

    陈沐阳别扭地摇头。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会哭的孩子了。

    他就不哭,一直憋着。

    可是憋着有什么用?糖没吃到,只吃到了苦。

    所以他也羡慕那些会哭的孩子。他真的好羡慕啊。

    因为他们能靠自己的撒泼打滚得到别人的注意与垂怜。

    不像他,时间一长,他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

    那就意味着,他接下来只能吃苦。

    “糖有什么好吃的?蛀牙,又贵,还变得不值钱了。”

    可是他不是因为糖值钱才吃糖的啊,他只是想吃糖而已,想让妈妈买糖给他吃而已。难道一定要像别的傻不拉几的小朋友那样撒泼打滚才能有糖吃吗?

    陈沐阳发现自己和絮絮叨叨的老奶奶意见不合,他面露难色地蹲在地上,撑着下巴,不专心地听老奶奶讲话,直到她被自己的儿子搀扶回屋内。

    他突然赌气地对着天空吼了一句:“糖是垃圾!我以后再也不要吃糖啦!”

    没有人理他。

    他哽咽着又嗫嚅了一遍:“我不要吃糖了……我不要和别人一样,那么多人都哭着要糖吃,我不吃糖不就行了……”

    ***

    夏天又快到了,他应该做什么呢?还是自己呆在家看电视、下棋、读小人书吗?

    陈沐阳呆呆地盯着面前的拼音书,在看到墙角一只蟑螂后,蹑手蹑脚地拿起拖鞋,快而准地“啪”一声拍死了蟑螂。

    忽然,他听见了母亲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透过门缝,他竟然看到妈妈在整理衣服的身影,她神情慌张、动作迅速,床边那只小小的条纹蛇皮袋里一下子被塞得鼓鼓的。

    疑惑的小眼睛眨啊眨,沉默的小男孩晃着头。

    美丽的妈妈慢慢走过来,像小时候那样唱着动听的摇篮曲。

    “不要忘记妈妈,好吗?不能忘记我……我也是,没办法。”

    温柔的纤手拍着他的肩膀,短短的影子变成长长的影子。

    妈妈站起来,投射在他身上的琼影亲吻着他的脸颊。

    睡梦中的他依稀看到,有一只哀伤的红蝴蝶,她悄悄飞走啦。

    鲜艳朱红的美人蕉呀,你在欢送谁呢?

    红蝴蝶又要飞到哪儿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