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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鉴定报告,说他发疯的时候正好犯病怎么办?” 你这伤不是白受了?洛橙郁闷地想。 “如果他有精神疾病,那以后,就让他在该待的地方待一辈子。”男人闻言,神情冷下来,淡漠得像在单纯地陈述旁人的事情,“如果他具备正常的行为能力,自然别想逃得开惩罚。” 像黄泉里的判官,本来也不是什么神仙。 洛橙微怔。 简珩却误解了她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困窘起来。 嗫嚅着唇,想解释什么,却又最终放弃。 “阿橙,抱歉。”男人低声说,“我不想骗你。我做不到……对别人也那么宽容。” 洛橙盯着他眼里的红痕,抿了抿唇,又故意嗤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同情一个变态?” 简珩一怔,又听她说:“有病没问题,治不好也没问题。拿着自己病去伤害陌生无辜的人,那就是他的问题了。没人有义务对他宽容。” 明明应该觉得胸口狂中数箭,男人却反常地抿着唇角,无声看着她笑。 洛橙:“……” “但是……”洛橙看着他。 男人神情一凛。 “你不是身手很好吗?”洛橙脸一沉,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就不会一脚踢翻他手里的瓶子?挡在我前面做什么?逞英雄?还是苦肉计?” 简珩怔愣,有些哭笑不得。却又因为她此刻比往日都要生动的表情,贱兮兮地忍不住有一点点开心。 “怎么不说话?下回还要去何警官那儿做笔录的时候,”洛橙咬了咬牙,故意说,“我要不要提出我的合理怀疑,怀疑你们是故意在我面前演戏?” “没有,”简珩赶紧说,“我只是……怕有那个万分之一。” 害怕有万分一,伤到你的可能性。 洛橙抿直唇线盯着他:“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简珩闻言,没说话,轻声笑了笑。 病房里静默了许久,才看着她低声道:“即使你不记得,我总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有我在的地方,不会让你有受伤的机会。” 洛橙搁在膝上的指节,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那句……在她仅存的零碎片段里,唯一完整记起来的话。 她不是不记得。 男人敛了长睫,没有看见她脸上的表情。 “阿橙,其实我想做的事情……”喉结微滚,男人嗓音艰涩地开口,“大概比他还要疯狂。” “譬如,仿佛总有个声音在同我说:不要让她走,把她抢回来。就算……就算她不爱你,能让她在你身边,也是好的。” 简珩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剖开自己。即便或许会被她厌恶,或许……会让她更加讨厌这样的自己。 却也想紧着这点淋漓鲜血,让她看清真实的自己。或许,只有这样,她才愿意告诉他,她所需要的,她所希望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到底该是个怎样的人。 洛橙怔忡。 明明该是让她害怕的一句话吧?可看着他此刻眼里,仿佛能炙干水汽的炽热,似乎……硬不下心肠去害怕他,远远地推开他。 “但是……”男人见她只是怔愣,并没有同先前那样,眼里尽是厌恶和想要逃离的算计,心脏酸软地同她说,“我真的知道,那样你不喜欢了。” “我自以为,不会伤害你。自以为,只要给你曾经想要的,就算是对你好。”自嘲轻笑,话音里带着微哽的哑意,“却忘了好好问你一声,你如今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洛橙抿唇轻咬了咬牙,眼睫轻颤着偏开些视线,鼻腔泛起的涩意,让她有些不想看他此刻的样子。 “我先前做的那些事情……”简珩却一瞬不错地看着她,“除了不会同那个人一样害你受伤,又何尝不是在伤害你。” “言语的伤害,也同样是伤害。” “自以为是的为你好,也是伤害。” “以爱的名义,想……把你绑在我身边,也是伤害。” “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再也不会做了。” “阿橙,”男人倾身过去,伸手,小心翼翼搭上她指节,轻声同她说,“我再也不会做把你越推越远的事情。” 见她依旧不说话,男人像个得不到回应的小孩子,抑制不住慌惶地嗫嚅道:“阿橙你……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可以等七年,也可以等更久。只要……只要你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洛橙看向他。 男人好看的凤眼里,蓄着轻薄的水汽。 水雾下攀附的红痕,像困兽收起自保的獠牙利爪,就算眼前的人是来要他性命,也自甘在她面前,摊开他鲜血淋漓的伤口。 “那我要是……”那张同她相似的脸在眼前轻晃,洛橙掐了掐指节上的皮肉,逆着他掌心的方向,一寸一寸,把手抽出来,看着他的眼睛,缓声道,“不愿意呢?” 男人怔忡。 空下去的掌心,同样把胸腔里的温度抽空。 指节像遇到烫热滚水的虾,本能地僵颤蜷缩起来。薄唇轻嚅,慌乱地想对她说点什么。只是……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愿意呢。 如果是他不喜欢的人,为他做再多,同他说再多,他也只会觉得是负担而已吧。 阿橙就说过,她现在……并不喜欢他的。 极勉强地让自己把唇角弯起,明明说好不会骗她,却还是同她说:“没……没关系的。” “或者……”头一回知晓,原来一个人的底线可以一退再退,“我们像陌生人那样,重新认识。” 嗓音像礁石上盐渍过的风沙,涩意哑然,男人小心翼翼,轻声问她:“可以么?” 30. 第 30 章 醋意熏蒸得人又酸又涩 眼睫一瞬不眨地盯着男人此刻脸上、眼里, 甚至是眼睫轻颤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洛橙突然觉得,自己又何尝不残忍。 为了那份难下决断的不信任,故意同他这么说, 想看他会作何反应。想看他会不会同先前一样, 眼里涌起偏执的疯狂。 或许那样,她就可以狠下心, 干干脆脆地再次逃离。 只是,男人没有。 洛橙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说一声可惜,或是后悔试探。 他眼里惶惑无措的不安,困顿难掩的失落,却又极力克制的小心翼翼,像他不柔软的长睫一样, 开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