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历史小说 - 公主总是被迫黑化在线阅读 - 第759章

第759章

    说的也对,庸人自扰,还坏心情,确实不必多忧思了,早晚有结果。

    柔荑也按上去鼻梁骨,轻浅的揉了揉,苏娆抛开了心中的那息疑虑。

    无论赵莲馨之事内里是否有隐秘,赵国公和赵莲馨自己是否有作为,又是否乃暹毅迟韶和云穆靖暗中做下,既对她苏家无有影响,待兄长大婚后各去信一封往诸暹与琅京,也便可晓了。

    若为天灾,那赵莲馨也只能自认倒霉,若真为他们所为,人祸也只会是天灾,她还得自认倒霉,她而今的死亡下场也皆乃她自己那时所作下。

    一步错,步步错,赵莲馨若未曾为云霁迷心而自掘坟墓,她的结局也许不会是以如此意外身亡而告终。

    并非感叹,只是就这么随口而出一句。

    苏娆不再多想了,准备就寝。

    明日还得早早起榻。

    一步错确实步步错,世家大族教养的女子,即便未被迷心,结局也不会有太大改变,娆娆也无须怅然。

    云霁也这么随口一说。

    生而世家大族内的女子,她们从小到大所学所见皆与家族利益息息相关,她们的心性早就已被家族浸染。

    怅然?

    云霁最后一语言让苏娆露出一眼古怪之色,瞅了云霁一下,她好笑的拉了云霁入内室,依旧同榻而眠。

    云霁是觉得她对赵莲馨的死亡内心中终究还是有份动容,她心有良善,可并非如此,她就只是脱口而出而已,并无他感,赵莲馨生死与她何干,不过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皎皎明月,灼灼夜色,赵莲馨身死之突来这一事,在苏家这边已过去,儿孙婚事既未有影响,那自不会闹着什么糟心,温馨的平和夜晚。

    赵家这边,却难矣。

    明日嫁女,今夜灯火不灭,理应如此,可身而为当家人的赵国公他无须如此,并无须事事都要他操心的。

    可这一夜,赵国公的房屋之内灯火也未曾灭。

    从舒兰被抬来,到送了苏老将军离开后,回去府内,一番交代安排过后,他回去房屋之内,未曾熄灯。

    一个人,就那么坐在屋内的太师椅上。

    燃燃晃动的烛火投映至他那苍容上,眼角之间乃岁月留下来的痕迹,眼下皱纹甚是显著,可眼部以下容色,抿平着的唇,下颚黑白掺杂的羊角胡须,在烛火晃晃间加深银白之色,让人瞧来只觉他又苍老一分,知天命年岁,却为花甲之容色。

    一坐,乃一个时辰,直至跟随着他一同前来这云郡的管家敲响屋门。

    哐哐哐

    赵国公面容之上给人一种苍老的感觉才消失了,垂着了两个时辰的苍眸,眼睑也才抬起,凝视屋门处。

    让管家进来。

    双手搭在太师椅把手上,神情肃然,正襟危坐。

    管家进来,跟着他身后的一名护卫,赵家私卫。

    此人一进来,只眼角余光瞥见赵国公神色,立即单膝跪地,如此告罪。

    是他们没有看住了小姐,致使小姐那般意外而亡,还请国公爷惩处。

    第581章 婚前又出闹心事(十)

    只是意外身亡?

    低沉之声。

    赵国公开口,神情间亦未有苏娆此前所感觉的那一份掩藏起的伤痛感,而是愈加沉定面容,神色更难明。

    回国公,确乃意外。

    私卫从单膝跪地变作双膝跪了地,身子完全匍匐,不敢诓骗国公爷。

    他们得国公之令,以太后名义将小姐暗中带往青云观,不想小姐半路察觉所去方向非琅京,便在夜半之际将他们迷晕,带着舒兰和那个护送她的边城护卫,连夜驾车离开。

    他们昏睡了整整一宿,醒过来后本要追上去,可他们的马匹都被下了药,皆死绝,没有马匹,他们实难以追上,只得先行去往最近的驿站。

    待得他们寻得马匹一路追踪过去,在山坡弯道之处见着了马车残骸和小姐的尸首,几番查探,确定乃意外。

    私卫话间,管家摆了下手,又入屋内四名私卫,且两两抬着两具尸首。

    一具尸首以担架抬之,上覆盖白绸,很是仔细小心。

    另一具尸首则是很随意的抬进来。

    赵莲馨和那个害怕担责逃跑的边城护卫。

    这边城护卫逃跑没多久就因伤重而昏厥,他们寻着时已冻死在山林中。

    赵家私卫一路寻着血液和脚印的痕迹寻的此人,在此人身上他们未发现有任何可能击落了山石的暗器在。

    被积雪压塌砸了马背的那几块山石,他们也都一一检查了,没有任何箭矢射击所留下来的划痕,山石滚落乃意外,无有任何人为的痕迹。

    赵家私卫几番查探后得出这结论,还基于一点,赵莲馨出事那日里正乃一场风雪刚过之时,苍茫雪白,积雪厚重的完全覆盖了山林间的枯枝败叶,山路之上也只有车轱辘碾过才留下雪痕,除此外再无他痕。

    而那处山石被压塌下来的小山峰之上更苍茫雪白一片,无半点人为踩踏的痕迹在,风雪已停,也不会有再下落的一场雪以此掩盖其他痕迹。

    呼

    时刻,久久过,烛台内的蜡烛已燃过了大半,坐着太师椅上的赵国公才如此呼出了一口气,只是他并未曾有起身,更未曾想着见一见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