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都市小说 - 小太监在线阅读 - 第275章

第275章

    正?想着,手腕猛地被抓住,扶桑痛呼一声,紧接着就看见薛隐睁开了眼睛,他顾不上?痛,惊喜道:“你醒啦!”

    薛隐双目猩红地盯着扶桑瞧了片霎,才松了手,撑着床想坐起来?,扶桑赶紧按住他的肩,情急道:“快躺着别动,你在?发高烧,先前晕倒在?客栈门口,我只好把你带回何家来?了。”

    薛隐偏头一看,看见一只白皙的手按在?赤躶的肩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裳。他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顿时?觉得如坐针毡,不顾扶桑的劝阻,他执意起身下?床,拿起搭在?床尾的黑衣,直接披到身上?。

    扶桑急道:“你的衣服上?都是血,而且还是湿的,我去给你找件干净的衣服来?,你等着。”

    “不必了,”薛隐嘶哑道,“我回客栈了。”

    “大夫马上?就到,”扶桑温言相劝,“你看完大夫再走罢?”

    “不用。”薛隐拿上?靠在?床边的剑,举步朝门口走去。

    习惯了澹台折玉的百依百顺,薛隐的固执己见和拒不配合让扶桑有些无措,甚至有些气恼。

    “你奉殿下?之命保护我,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扶桑稍稍提高音量,隐含怒意,“这话是你说?的,你这么快就要?出尔反尔吗?”

    薛隐身形一顿,背对着他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扶桑道:“我要?你脱掉这件沾满血污的衣服,回到床上?躺好,等着大夫来?为你看诊。”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推开,何有光领着大夫来?了,正?是扶桑今早见过?的那位孙大夫。

    孙大夫一进屋就道:“好重的血腥气。”他看看扶桑又看看薛隐,不用问也知道谁是病患,将药箱往桌上?一放,冲着薛隐道:“坐罢。”

    扶桑拉着薛隐在?孙大夫对面?坐下?,心知他不会?开口,便主动替他交代病情:“孙大夫,他烧得厉害,一刻钟前晕倒了,刚刚才醒。”

    孙大夫点?了点?头,开始为薛隐诊脉。

    扶桑走到何有光身边,小声道:“有光叔,麻烦你去给薛隐找身干净衣裳,我的他穿不了。”

    何有光去了,扶桑回到薛隐身边,只听孙大夫问:“你烧了几天了?”

    薛隐默了几息才答:“三天。”

    孙大夫又问:“可有吃药?”

    薛隐道:“没有。”

    孙大夫啧啧摇头:“胡闹,你也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再这么不管不顾地熬下?去,不出两天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扶桑心脏骤然紧缩,好似被一只手用力捏住一般。

    如果不是为了救他,薛隐恐怕也不会?病得如此严重。

    他既歉疚又感激,不禁红了眼。

    等何有光拿来?衣服,孙大夫已开好了药方。

    何有光把衣服交给扶桑,而后送孙大夫出去。扶桑把衣服递给薛隐,弱弱地恳求道:“薛大哥,换上?罢。”

    薛隐站起来?,默不作声地接过?衣服,扶桑旋即道:“你一定饿了罢?我去拿些吃的,吃饱了才好喝药。”待出了门,又怕薛隐趁自己不在?走掉,特意叮嘱:“你千万别走,待会?儿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扶桑慢吞吞地下?了楼,又在?院子里?徘徊片刻,看见何有光送完孙大夫回来?,便快步迎过?去,小声道:“有光叔,我该如何跟老太太解释?我怕实话实说?会?吓到她老人家。”

    何有光忙前忙后,还没顾得上?跟老太太说?话,他沉思?须臾,和扶桑对好说?辞,然后一起去了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还没睡,抱着英英在?哄,何孟春和何仲春已经挤在?一个被窝里?睡着了。

    “那个人怎么样了?”老太太低声问。

    “孙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没大碍,吃几服药就好了,我让士隆跟着孙大夫去取药了。”何有光看向扶桑,紧跟着道:“扶桑也没事,他被几个地痞流氓抓走,所幸被暗中保护他的人找到并带了回来?。”

    “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扶桑微笑着对老太太道,“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老太太也不多问,只是语重心长地叮嘱:“你这张脸太惹眼,实在?不宜抛头露面?,以后能不出门就别出门了罢。”

    扶桑乖巧答应,又到床边瞧了瞧熟睡的何孟春,便告辞出去,来?到厨房,安红豆已为他和薛隐准备好了饭菜,扶桑端着上?楼去了。

    薛隐换好了衣服,仍是一身黑。他半阖着眼坐在?桌旁,昏黄的烛光笼罩着他,显出几分凄迷与颓唐。

    薛隐抬头睨他一眼,随即起身走过?来?,不顾扶桑的拒绝,强硬地接过?托盘,放在?桌上?,又将横在?桌上?的剑拿下?去,靠在?一旁。

    扶桑早就注意到那把剑了,他在?薛隐对面?坐下?,边摆饭边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把剑是殿下?给你的罢?”

    薛隐沉闷地“嗯”了一声,顿了顿,又嘶声道:“他希望我用这把剑护你安好,他还给这把剑取了名字,叫‘舒光’。”

    扶桑怔了怔,忽而轻声念诵:“愿在?夜而为烛,照玉容于两楹;悲扶桑之舒光,奄灭景而藏明?。愿在?竹而为扇,含凄飙于柔握;悲白露之晨零,顾襟袖以缅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