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chapter 46
脚底下踩着是枯枝败叶, 听得到沙沙的响声, 看到耀眼的阳光下，前面有一个圆形的小拱门，不知道通向何方。黛西慢慢走了过去, 站在拱门，便看到了杰伊·盖茨比的房子的全面, 五年的时间，不对, 应该说是只不过两年的时间, 他就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这拱门似乎是两个屋子的分割线，一边是美轮美奂的如同市政厅办公楼的房子，一边是带着些衰败, 或者说有点童话意味的小木屋。只是黛西知道, 这样的屋子看上去很美，恐怕住起来并不舒服。 这扇拱门又像是情人之间幽会的密道, 罗密欧与朱丽叶在这个地方相约, 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和喃喃自语。这个想法让黛西有些发笑，毕竟盖茨比和尼克都是男人啊。 想到了盖茨比，这时候这栋华丽的房子悄然推开，一个穿着白色的西装的男人顺着小道款款走了过来。黛西一瞬间觉得有些飘飘然，似乎是吃了让人快活的药一般, 他和过去没什么变化，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淡蓝色的眼眸是柔和的笑意, 样貌英俊如旧，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定格，她还是天真无忧的千金大小姐，他是富庶温润的男军官。 “你好，黛西。”盖茨比刚刚看到了黛西的车辆，因为清楚的记得布坎南家的车辆，虽然不知道黛西为什么会忽然过来，却也是一个机会，能在黛西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和黛西总要有一个决断的，上一世，不断在自己的旧梦上添砖加瓦，或许黛西已经不光是黛西，更是他想要重回过去的那种希冀，因为上辈子的死亡，黛西在他的心中不过是镜像的回忆，他的未来并没有她，只有尼克。 而现在看到黛西，盖茨比知道黛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黛西的心中也确实有自己的一个位置，但是就如同黛西说的，她爱汤姆，已经习惯了有汤姆的生活，习惯自己声色年华的过去。黛西过来找尼克，其实变相而言是过来找自己，盖茨比有些迷惑，他一直在观察黛西，试图从她的身上找到答案。为什么黛西会主动过来找自己？ “你好，杰伊。”虽然是称呼她的名，这声音却不是那种恋爱时候的缠绵悱恻的声音。黛西的心中一沉，脸上却带着微笑，甚至眼底还有些泪花，声音柔软缠绵。 “真是意外，这里遇上了你。”盖茨比说道，“我原本看到了车子经过，以为是尼克回来了。” 想到了自己刚刚那个关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猜测，黛西脸上也带了些微笑，对着盖茨比说道：“其实我也在等他。” “不妨去我那里坐坐。”盖茨比笑着邀请，“我会让管家留意，等会尼克来了，你再找他，也是可以的。” 黛西点了点头，其实尼克本来就是一个借口，盖茨比才是她此行的目的。大理石台阶拾阶而上，圆形的拱门推开，里面便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同自己的宅子相比，都是伟岸，只不过味道有些不同，盖茨比的这个大厅很高，十分宽敞，所以也才会有那周末的夜夜笙歌。 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盖茨比的表现诚恳而真挚，仿佛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好朋友，没有那样的欢爱过的日子，离别时候的伤心痛苦。 盖茨比宅子的背后是面向草坪，从这个阳台望去，可以看到远处的那颗大树，是极其适合约会和接吻的地方。 这让盖茨比的目光放得柔和，想到了那天两人坐在树上时候的夜晚。 让下人展开了两张躺椅，放置小桌备上了饮料，盖茨比似乎是一个考虑周全的主人，黛西低垂着睫毛，原本酝酿起来的那种感觉似乎也冲淡了些。 “你看了今天的报纸吗？”黛西说道，“就是第二版，汤姆在大街上和人发生争执的报道。” “看到了。”盖茨比说道。黛西的话说的这样明白，让他想要装作糊涂也是不可能的。 黛西落下眼泪，“我并不快活，之前的时候我就觉得并不快活，更何况是现在，报纸上的猜测让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上次的时候，汤姆是和尼克一块儿出去的。他们告诉我去看比赛，是不是就是比赛呢？” “这个答案恐怕我也不清楚。”盖茨比温言说道，“不过尼克和我的关系很好，那天他去了纽约，大概是中午一点多的时间，之后和我在一块儿的。” “你和尼克？”黛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毕竟我们是邻居，自从认识了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很不错，更是一天比一天的亲密。”盖茨比说道。 “我还是不知道。”黛西有些忧郁，“我本想问问尼克是什么样的情况，哎，可是问清楚又是怎么样呢，今天汤姆去了纽约。”最后一句说的又小又轻，似乎是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般，黛西看上去有些懊恼。 盖茨比把黛西的表情放在眼里，已经了然黛西过来的缘由，或许黛西在汤姆去纽约这件事情上，犯了傻，以为汤姆过去实则是找理由再次和威尔逊夫人幽会，黛西这次过来是为了把这场婚姻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如果汤姆不要她了，她的繁华的生涯可以继续。 找到了这个缘由之后，盖茨比笑了笑，虽然是夏天，这个笑容却莫名让黛西有些发冷。 盖茨比说道：“也许是真的有事情。我知道黛西，你看到这样的报道，会心中有误会，布坎南先生恐怕也是如此，看到照片恐怕也着恼，以他的身份，认识纽约时报的主管并不奇怪，或许布坎南先生有什么苦衷，这样的报道，恐怕对他的影响也是不小的。” 黛西可以说是关心则乱，仔细思考盖茨比说的话，便知道自己忧心忡忡所谓的离婚是不会发生的，汤姆是有多么的大男子主义还有好面子，作为妻子的黛西是最清楚的。这件事情被黛西捏住了，晚上的时候或许是撒娇，或许是哭泣，总有可以对付汤姆的法子。既然那个威尔逊夫人也被捉奸，自然他的丈夫会约束好自己的妻子。 只是黛西看着盖茨比，她何其聪明，无论是刚开始的时候的见面后来的交谈，都昭示一个事实，那场过去的恋爱，在盖茨比心中已然雁过无痕，他有了新的人生，看着盖茨比想要说什么，最终那逝去的日子已经逝去，无法追回。 “我想，时间也不早了。”黛西开口说道，“杰伊你说的有道理，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就不去找尼克了，借用一下电话，我想让管家派司机过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