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依然正体不明的怪物

    那个男人，丢开掌心用来打火的塑料火机，洛白山明明注意力完全放在男人身上，但不知为什么，男人丢开掌心那个打火机的时候，视线还是不由自主跟着打火机移动了。

    洛白山心里明白，这完全不是自己的意识，一定有什么外来的东西干扰了。但那个干扰的原因，洛白山现在没有办法找出来。就在洛白山视线重新移回去的时候，男人果然已经消失在原地。

    啪嗒一声，是打火机落地的声音，洛白山又一次视线不由自主转移到地面上。但，眼前印入眼帘的东西，不是刚才那个蓝色的塑料打火机，而是一块染着鲜血的不规则土块，并且是以四分五裂摔碎的状态，躺在地面上。

    一部分土块的碎渣，溅在洛白山黑色的裤腿上，本来应该被黑色掩盖的暗红色血迹，却在洛白山黑色的裤腿蕴发出鲜艳的红色印记。

    和灵打了快四十年交道的洛白山，第三次，因为这样未知而诡异的情况，心里产生了那么一丝恐惧感。似乎是察觉到洛白山心里的恐惧，事态迅速变化，不给洛白山丝毫冷静下来了解一切都机会。

    琵琶声，从身旁传来，洛白山转头，一个穿着红色纱衣的长发女子，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盯着洛白山，拨动掌心的琵琶，慢慢开口，在琵琶声的附和下，唱起洛白山听不懂的歌谣。

    洛白山感觉，心跳随着歌声，在慢慢加快，自己的大脑乱了起来。洛白山大吼一声，手中通灵刃斩出一道光刃，但光刃直接透过女子身躯，完全没有对女子造成半分伤害。

    女子一边唱歌，一边嘴角的笑容愈发浓郁，浓郁到原来那一丝妩媚完全消失，变成一种彻头彻尾的恶意。那是一种嘲弄的笑容，是一种傲慢的笑容，是一种人所有看到的人都会不由自主诞生恐惧的笑容。

    洛白山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洛莲，刚才我干了什么？”洛莲沉默片刻，没有回答。

    “告诉我，我是不是发疯一样对着山坡斩了一刀？”洛莲没有否认，轻声嗯了一声。

    洛白山的眼神逐渐冷下来。世界上绝对不存在唯独不能被灵察觉到的灵，这与双方实力的强弱没有关系，而与灵的本质有关。灵是一种负面影响聚合后，发生一定程度上的进化，诞生的东西，它们是一群永远也无法摆脱身上负面气息的东西。所以，面对根源的负面气息，没有灵会察觉不到。

    所以，洛白山敢肯定，眼前到目前为止，看到的一切，不是灵。这在根本已经算是否决了洛白山本来就认为真实性不高的第一个猜测，但完全没有给第二条猜测，提供有利的证据。

    说白了，洛白山现在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东西，是个什么。所以，也就没有任何办法对付它们。而且，那个依然在哼着不知名歌谣的女人的表情，无疑是在让洛白山内心滋生怒火。洛白山知道，但就是无法阻止。因为，面对这样完全未知的情况，洛白山完全保持不了冷静，完全无法压抑住内心涟漪不断的波动。

    这样下去，不行！洛白山知道，但心里因为不安和那个家伙的刺激，而诞生的一丝恼怒之气，还是在不可遏制的扩大。于是，洛白山再次深呼一口气，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封闭自己的听觉、嗅觉、味觉，甚至是触觉，然后对洛莲传音道:“接下来，你按照你看到的，指导我前进，我要到那条路上。接下来，我会完全按照你的指示前进。”

    “主人，你刚才到底是？”洛莲有些担忧的问道。洛白山笑着回答道:“刚才，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好啊。”洛莲懂了，没有再言语。

    这个家伙，没有对洛白山发动除精神层面外任何攻击，而且精神层面的攻击，也是这种刺激洛白山内心，催促洛白山自己诞生各种负面情绪。洛白山怎能让它如愿，但内心的负面情绪在不受洛白山控制的滋生着。

    所以，洛白山直接封闭自己五感和灵觉，直接隔开它这个干扰源。随后，吩咐似乎完全发现不了它的洛莲，指导自己的行动。并且，洛白山动用阵盘的力量，直接隔绝自己刚才的一部分记忆，连负面情绪滋生的土壤都不会留下来。

    至于为什么让洛莲引导自己，那是因为，洛白山封印记忆时，发现了，那个男人出现在自己即将走近那条路时，然后接二连三的出现，从而导致洛白山在原地呆了许久。于是洛白山大胆猜测:那个东西，是为了阻止自己进入那条路才出现的。虽然这个结论，完全没有根据，可能性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洛白山打算一试。

    要是成功了，就能打开这里的僵局。要是失败了，那个家伙在洛白山进入这条路动用了更强的攻击手段，洛白山也能对现在的情况有所突破。至于自己的安全，洛白山虽然没有在巅峰状态，实力只有三四成，但手里的阵盘，从上一次使用到现在，已经积攒到那个运行一些超出巅峰洛白山上线的东西了。有那些东西在，就是这里下面的那一整条龙脉对洛白山出手了，洛白山也能撑一会儿。只要能撑一会儿，洛白山就有能力动用背包里一些不逊色与阵盘的犯规东西。洛白山下山跑了快三十年，也不是白跑的，一些偶然的机遇得到的东西，有一些比现阶段的阵盘还要强大。

    而且，这里压住龙脉上面的东西，虽然给了洛白山威胁感，但并没有给洛白山那种比龙脉强的感觉。因为龙脉这样的东西，只要掌握要点，就是普通人也能压制龙脉。

    一片黑暗中，洛白山在洛莲一步一步的指导下，在脚下没有传来一丝实感，亦没有一丝东西的黑暗中，迈着步伐。

    本来现在的场景，是一副沿着黑暗走到天荒地老的氛围，但仅仅十二步后，洛莲的引导就停止了。洛白山朝着迈出的右脚移过重心，随后收回左脚，站定后，洛莲的声音传来过来。

    “主人，已经进入这条路的边缘了，请问，还要继续前进吗？”按照之前留着脑海的信息，洛白山回答到:“不用了，先到这里就行了。”

    随后，洛白山开始动手，慢慢解开刚刚得知的，自己利用阵盘加在自己记忆上的一个小封印。没有那种封印解开，记忆潮水一般涌上来的发展，数分钟的记忆，自然而然出现在洛白山脑海。

    整理了重新回来的记忆，洛白山对洛莲开口传音道:“洛莲，以防万一，我姑且问一句，现在，在你的感知中，周围，是否存在大型生物或者非生物？”

    洛莲沉默片刻，应该是在探查吧？随后，洛莲的声音传入洛白山脑中:“在我的感知种，方圆五里以内，没有任何大型生物或者非生物。”洛莲这样说道。

    洛白山轻吸一口气，自语道:“那么，让我看看，是否真的没有那种不可燃的东西。”首先，慢慢松开听觉的束缚，耳边传来的声音，让洛白山脸色有些难看。琵琶声，和莫名的歌声，就在前方不远，可以说就是洛白山脚边不远的位置。

    此外，还多了两个洛白山第一次听到的两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哈哈哈，四分五裂了……”声音逐渐远去，好像直接跳下了山崖。“真是好痛啊！”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即声音也逐渐远去。

    片刻后，骨头摩擦的声音响起，两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又要开始了，哈哈哈……”重复的声音响起。琵琶声和女子的歌声依然在共鸣，但其中填入男人的声音，却一点也没有让人觉得突兀，反而给人一种歌声和男人的声音融合的感觉。

    洛白山忍不住一声:“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多了。不过，没有发动其他方式的攻击，也算是一件好事。”

    随后，解开触觉的束缚，脚踏实地的感觉终于从脚下传来。身体周围没有传来异样的触觉，还算不错吧。要是恢复触觉，发现身体上面爬满蠕动的各种东西，洛白山绝对心情不会太好的。

    随后，嗅觉和味觉这种关系不大的感官也恢复原样。理所应当，没有任何异常。最后，深吸一口气，洛白山解除了眼睛上的束缚，睁开眼睛，光芒重新射入眼眶。

    一睁眼，不是那种一张恐怖的脸，横在眼前，死死盯着自己，洛白山觉得自己可以乐观一点了。眼神扫向前方，是刚才那个弹奏琵琶的女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脖子以上，突兀的一无所有，她的歌声，是从左手手背上一张突兀的嘴里传出来的。顺便说一句，她的右手手背，是一双死死盯着洛白山的眼睛。

    旁边一点，是两个普通的男人。要说他们有什么不普通，那就是两人都穿着变成布絮的衣服，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遍布这那种错位的裂痕。用比较简单易懂的方式说明，就是两个的身体好像，碎裂成一片片后，有被重新拼回去。只是，拼接的过程中，没有对准而已。

    两个男人，说着刚才洛白山听到的话，一前一后跳下山崖。随后，刚才他们所在的位置，凭空出现一片片的碎肉，碎肉自己聚合着，拼接出两个男人的身体。

    这一次，两个男人跳下去的时候，突然转头，望着洛白山，露出那种解脱和幸灾乐祸的笑容，死死盯着洛白山，他们开口问道:“下一个，下一个，会是谁呢？会是谁呢？下一个，变成怎么有拼接不了的碎片的，是谁呢？”声音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