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栖君侧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起身,从床边的屉子里取出些碎金,包在帕子里塞进温采掌心,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不知你要走,也没准备什么,这些你拿着,以后是用得上的……对了,上个月尚衣局要给新来的宫女们一人裁一身新衣裳,用的是时新的梅花绣纹,我记着你是最喜欢的,便嘱咐了多做一身给你,怎的今儿个也没见做好了送来……”

    温采听着听着,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殿下大恩,奴婢此生难报。当日若不是殿下收留,只怕奴婢早就饿死街头了……”

    她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来,对着宋栖迟的方向,重重磕下头去,声音颤抖却又坚决:“奴婢温采……拜别殿下。”

    第29章 提醒   “你可服气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宫里各处都添了冰鉴,宫婢们手里捧着冰好的凉酒, 在各宫之间来往匆匆。

    宋栖迟斜躺在美人榻上,翻看着手里新得的一本古书,白衣黑发的少年跪在一旁,拿着柄花鸟小扇轻轻替她扇着风。

    “你歇会儿吧,别累着了。”

    宋栖迟合上手里的书,有些心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

    自温采出宫后,贴身服侍她的就只有裴溪故一个,各种各样琐碎的小事都是他一人亲力亲为。

    裴溪故摇摇头,手上又用力了些, “阿朝不累。”

    本是极炎热的天气, 外头竟难得的起了一阵风, 裴溪故连忙起身, 将窗子又往上支了些。

    带着热气的风一股脑地涌进屋内,将案几上铺着的宣纸吹落了一地, 宋栖迟伸手去拾,未簪起的长发顺着脖颈滑落, 发尖轻轻点在素白宣纸上, 仿佛刚刚落下的几滴墨色。

    裴溪故在一旁看的脸红, 赶紧收敛心神,跪着帮她拾起那些散了一地的宣纸。宋栖迟低头将手里收好的纸递给他,鬓边新簪的芙蓉花枝不小心掉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少年的肩膀上。

    碎落的花瓣沾在裴溪故的白衣上, 染着她发间桂花油的香气,稍硬的花茎勾着衣衫滑落,掉在美人榻下的地板上。

    裴溪故慌忙低头去捡, 待要给她重新簪上时,却又犹豫了下。

    宋栖迟偏头看他,杏眸一眨一眨,娇艳又妩媚,“怎么了?”

    裴溪故心念一动,抬手将那花枝放到唇边,用牙齿轻轻咬.住。宋栖迟微微一愣,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红了脸:“不过簪个花儿,搞这么多花样做什么呀。”

    嘴上虽这么说,可到底还是没拦着他。

    裴溪故衔着那细细的花枝,倾身过去,一点点将它插进宋栖迟的头发里。两人挨的极近,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唇.瓣掠过少女的耳廓,留下一点淡淡的湿润。

    她发间满是桂花的香气,裴溪故忍不住闭眼深嗅,用鼻尖轻轻蹭着。

    “哟,瞧我,倒是来的不凑巧了。”

    殿门口忽然传来了宋宥的声音,裴溪故回过神来,赶紧低着头跪在一旁:“阿朝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吧。”

    宋宥笑着走了进来,转头看向宋栖迟,揶揄道:“瞧着门口无人,我便自己进来了,倒是扰了你的好兴致。”

    宋栖迟红着脸从榻上坐起,嗔道:“哥哥好不容易来看我一回,还只会取笑我。”

    宋宥叹气道:“朝中政务繁忙,我纵然心里记挂着你,也是无暇分身啊。难得今日得了些空闲,我从御书房出来,便径直来了你这儿。”

    宋栖迟闻言,不免有些担忧,“哥哥都忙了好些日子了,得好好歇息才是,不然身子怎么受得了?”

    她拉着宋宥在紫檀木椅上坐下,又转头吩咐裴溪故,“阿朝,去沏壶铁观音来,哥哥最爱喝的。”

    “是。”裴溪故依言退下,进了后院里头的茶房。

    瞧着裴溪故出去了,宋宥这才敞开了话头,低声道:“这几日楚梁那边不安分,怕是有大动作。”

    宋栖迟不由得紧张起来,忙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楚梁国君缠绵病榻已有数月之久,却迟迟未立储君,前些日子那楚梁太子终于按捺不住,已经挟持了国君,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意。”

    宋宥语气愈发低沉,似乎十分忧虑,“听闻那太子虽年纪轻轻,却十分好战,比起那个病重的昏庸国君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他得了权,只怕不日便会再起起兵,讨伐大夏。”

    宋栖迟甚少听宋宥提起国事,如今骤然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更是担心的不得了,喃喃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宋宥见她眉头紧皱,心里暗暗后悔不该多话,倒平白惹得她担心。

    他连忙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拍了拍宋栖迟的肩,潇洒一笑道:“怕什么?楚梁虽已恢复了不少元气,但要想攻进我大夏可不是易事。且自上次一战后,大夏各处边防都加强了不少,凭楚梁如今的兵力,是打不进来的。”

    宋栖迟不安地绞着衣袖,咬唇道:“哥哥……又要上战场了么?”

    她平生最不愿见到的情景,便是看着宋宥去战场。

    虽然他每次走时,都笑着朝她喊不必担心,可次次回来,皆是满面风尘,连带着一身数也数不尽的伤痕。

    宋宥朗声一笑,道:“怕什么?你哥哥可是大夏最厉害的人,没有哥哥打不赢的仗。再说了,父皇前些日子刚封了傅大人为我副将,他的骑射本事在大夏可是无人能及,有他保护我,你还不放心么?”

    宋栖迟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小声道:“那我过几日绣个平安符给哥哥。”

    “好,妹妹亲自绣的东西,我一定挂在我贴身的玉龙剑上,日日都带在身边。”

    宋宥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兄妹二人紧紧拥在一处。

    “放心吧……哥哥一定会护佑大夏安宁,护你安宁。”

    *

    送走了宋宥,宋栖迟也没了看书的兴致,满脑子都是他方才说的那些话。

    她恹恹地坐在案几前,漫不经心地剥着葡萄,胡乱放了一颗在嘴里,却也尝不出甜来。

    裴溪故站在外头,轻轻叩了下殿门,禀道:“殿下,绫姑姑来了,说是皇后娘娘有要紧事要托付殿下。”

    “让她进来吧。”

    宋栖迟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只觉得十分头疼,每次绫姑姑来,可都没什么好事。

    绫姑姑快步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大摞东西,宋栖迟瞧着眼熟,一眼便认出正是那日赵皇后让她看的那些画像。

    她立刻皱起了眉,“绫姑姑,我已对母后说过,还不想成亲,这些画像姑姑还是拿回去吧。”

    “殿下误会了。”

    绫姑姑笑了笑,弯腰将那些画像放在她面前的案几上,“殿下不想成亲,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