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都市小说 - 遗憾桥段在线阅读 - 第165章

第165章

    方卉说,林正安在昨天夜里去世了,死因是急性心源性猝死。

    林殊止觉得有些不真实,恍惚间他回忆起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林正安。

    曾经压迫他二十年的人原来也会死,最后变成一个四方的盒子。

    方卉的语气听起来并不伤心,只是在陈说一个事实,最后她问林殊止是否要参加林正安的葬礼。

    她与林正安已经离婚,操办葬礼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她,因此只是来代儿子通知一番。

    没有亲情可言,只是为了给多年前自己一个结局。

    林殊止最终应承下来。

    林正安办葬礼那天,天空下起了细密的小雨,路上是一片萧瑟,林正安亲戚其实不少,但许多人为了避嫌都没有亲临,现场看起来一片冷清。

    林殊止没什么感觉地跟着过完了全程。

    葬礼结束后林殊止就要回家,方卉却拉住他,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林殊止没想到方卉要说的话竟然与陈穆有关。

    方卉问他最近是不是和陈穆之间出了问题。

    林殊止坦言说“是”。

    方卉说:“陈穆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

    林殊止不知她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只说:“您别操心了,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方卉又和他说了当初林正安被拉下台的事,他只知道当初林正安破产后由方卉收拾残局,却不知其中还有那么多弯来绕去。

    也不知道陈穆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一切都从未有人告诉过他。

    回家的路上还下着雨,旧小区路面水洼一个接一个,路肩破碎的花坛被冲下很多泥泞,一直蔓延到路中间。

    林殊止小心翼翼避过那些脏污,运动鞋面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一些。

    他站在楼道口将破旧雨伞上的积水甩掉一些,而后才将伞倒转过来带上楼。

    雨天光线很差,屋檐下积攒的雨滴借着窗台飞溅进来,楼里也湿了大半。

    林殊止走到家对应的楼层,走廊里一片漆黑,灯其实已经被修好了,但不知为何今天没有亮起。

    他向走廊尽头处走去,隐隐见到有个人影站在灯座下。

    在看他。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陈狗给节目组注资,节目组给小林报酬,约等于小林想拿着陈狗的钱和陈狗打官司离婚,有点子好笑

    第88章 你……不赶我走吗?

    第一次节目录制结束后林殊止再没见过陈穆,直到此刻。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想起了下午方卉语重心长和他说的那番话。方卉说陈穆与她合作共同将林正安扳倒,也说林氏转变为方氏时已经是一个残破的产业了,陈穆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商场上的东西林殊止听不懂太多,听下来只明白一件事——陈穆与方卉合作极有可能是手亏本买卖。

    那不是为了利益,是为了什么呢?

    他走神得有些严重,陈穆来到面前了才如梦初醒般抬头看去。

    林殊止反应慢半拍地往后退了一步,背脊抵住了墙面。

    陈穆率先开口,声音如同外面的雨雾般厚重:“我听说你父亲去世了,想来看看你。”

    新换的走廊灯是声控型的,没有人讲话,空间里只有滴滴答答的雨声,达不到声控开关的阈值,周围很快又暗下去。林殊止才又出声:“为什么要看我?”他又不会因为林正安离世感到难过。

    “不知道,就是有点想你,所以就来见你了。”这话从陈穆口中说出居然有点磕巴,似乎特别难为情。

    声控灯重新亮起来,光源有些刺眼,林殊止低下头:“没有什么好见的。”

    “你……不赶我走吗?”陈穆有些诧异,他以为林殊止会在看见他的下一秒就立刻把他赶走的。

    林殊止:“那你走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穆才发觉自己在邀请林殊止把他赶走,“我今天来其实是想问问你……很久以前,我是不是送你回过家?”

    林殊止心脏停了一拍,当下记起的是陈穆曾偷看过他的日记。

    可他记得自己只在日记中写了陈穆送给他一只粉红色的玩偶兔子,对陈穆送他回家是只字未提的。

    因为当年的他无比有信心自己会记得这件事一辈子,哪怕淡忘了依靠一只粉色的兔子也能想起来。

    那陈穆是怎么知道的呢?

    林殊止否认道:“没有。”

    “虽然好像是很久远的事了,”陈穆看起来有点失落,“但我明明记得有的。”

    林殊止:“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还有什么事?没有就请回吧。”

    “还有事,”陈穆说,“我没有带伞,可以进去坐坐再走吗?”

    “不可以。”林殊止拒绝道。

    “……”陈穆不说话了,但脚下还未有动作。

    林殊止想将人甩下开门进屋,却有种直觉陈穆会假装听不懂人话跟着他一起进去。

    他人静止下来,脑子不自觉就又开始回顾方卉说的那些事。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问挡在面前十分高大的人:“陈穆,我以前应该没有要求你为我做过任何事,对吧。”

    看似疑问实则肯定,他从前只会因为陈穆给予他选择权感到雀跃,却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开口向陈穆要求过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