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历史小说 - 俄罗斯求生记[重生]在线阅读 - 第380章

第380章

    “······再见!”我气呼呼地低叫道。

    正当我准备甩开他,一鼓作气跑回家时,我看见他收敛了恶作剧意味的神情,抬起我的手腕,他轻轻吻上我沾湿雨水的脉搏上。

    “这样就够了。”他一改散漫,虔诚地仰望我,在雨水包裹中,将我的理性瞬间击沉。

    不可逆转的爱意,为理智带来恢弘的葬礼,我俯视着他,大雨滂沱,万物失色,他却越来越清晰。

    此时距离意外发生还有二十一个小时。

    开始修文了,每晚九点更新,其他时候都是在修文。

    第214章

    chapter 213. 约会(一)

    我已经很久不被梦境困扰了。

    今天却是例外,雨水深度入侵进骨头的缝隙里,我的梦变得湿漉漉的,我走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路的两旁是平坦的草地,绿色浓郁深邃,绿到发蓝,前方的雾气浓重,隐隐绰绰的,什么都看不清。

    这是哪里?

    似乎没有尽头,我将永远走下去。原野的绿意铺天盖地,大雾四起,青灰色的雾仿佛有了生命,像顽皮的小孩子偶尔遮住我的眼睛。

    除了我,没有其他人,我迷茫却不知疲倦地走着,雨水不知不觉让道路变得泥泞。当我的疲惫累积到达顶点,我再也无法迈动双腿时,前方的灰雾中里冒了一个背影,金灿灿的头发和隐约的侧脸,是安德廖沙!

    我喘口气,立刻向他的方向跑去,我大喊着:“安德廖沙!等等我!等等我!”我发不出声,无处不在的雾气吞噬了我的声音。

    他走得很快,我根本追不上,我感到了汹涌的悲伤,“安德廖沙!”我的腿深深陷入淤泥中,而他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路的尽头。我嘶吼着,绝望铺天盖地即将把我淹没。

    然后,遮天蔽日的浓雾瞬间消散,连绵的森林,温柔的雨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眼皮,薄薄一层环绕在树顶的雾气泛着淡淡寒气。

    脚下松软的土路消失了,我踩在坚硬的沥青路面。眼角的泪水缓慢地流进嘴里,我迟钝地擦去,我看到了安德廖沙,他站在那座像是精致小巧的城堡一般的建筑前,这是···我不可思议地愣住了。

    ——这里是卢布廖夫的家。

    噩梦陡然变成美梦,变化太快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后,我不知为何隐隐的不安。

    爬满青苔的石阶,角落的阴影里蕨类植物热烈生长,我跟随安德廖沙的背影跑进敞开的门,奇怪的是门口空无一人——总是会等待我们归来的安德烈老管家不见了踪影。

    我冲进正厅:“安德廖沙!”

    他消失了,不只是他,我跑上楼,途中没有见过一个人。厨师,女佣,管家们······都不在,没有开灯,整座房屋浸没在静默的黑暗中,空荡荡的走廊,转角,往日的温馨在昏暗的光线里,变得残破而凄凉。

    心脏在跑动中怦怦跳个不停,我的神经越发紧绷,额头出了一层热汗。

    “索菲亚。”我不死心地推开了她卧室的门,床头上方一盏灯开着,昏黄的光静静流淌出来,我松了口气。

    我轻轻走进去,走进温暖的黄色光晕里。床上被子下有起伏,我看见她如丝缎般的卷发,“索菲亚,你在呀,我回来了。”

    可我还没走到床边,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她背朝着我,一动不动,手臂看上去自然地搁在胸前,仔细看会发现她的手指发青,僵硬地蜷曲着···

    微妙的违和感使我停下来,我试探着加了音量:“索菲亚···”

    动静全无,我无法听到除我的呼吸声之外的声音。卧室的窗户没关,一阵阴冷的风吹进来,我的汗水似乎瞬时冻结了。

    她不是索菲亚,我一步步开始后退···她不是,窗幔被风吹动,还有她的头发,在寒风中飘动起来,如同蜿蜒的河流。

    我退到卧房门口,摸到门把手,扭开转身落荒而逃。

    身后传来咔拉咔哒,手指刮过木板的刺耳响动。我头也不回地跑,整座建筑成了一个阴森恐怖的怪物,长着血盆大口,我慌不择路,闪身跑向了后院。

    马克西姆的小屋破败不堪,我穿过肥厚的梅鲁克斯草,进入阴翳的森林里。光芒已经无限黯淡,逼近黄昏,我一口气跑入了曾经的秘密花园,但这里早已变了样。我蹲在曾经缠绕在高耸的冷杉枝干,生机勃勃的生长,现在已然衰败枯死的藤蔓下,惊恐地发抖。

    “弗洛夏。”我颤抖着抬眼,安德廖沙站在树后,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柔。我不假思索地朝他跑去,可我绕到那里时,安德又走到树枝掩映的阴影里。

    我麻木地跟上去,没有任何选择了,我对自己说,于是我爬过枯萎老死的树干,绕过横亘的老树根。最终,我来到了湖边——奥卡河的支流润泽了森林深处,形成的静谧的湖泊。

    光源所剩无几,湖水黑漆漆的平静无波,我茫然的站在湖边,这就是马克西姆所说的密林后的那片湖泊。

    “弗洛夏。”

    谁在叫我?我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冷汗,我恐惧着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我紧张地绷紧了身子,眼睛里都是压抑的害怕。树木遮天蔽日,绿色繁盛到了极限填满了视线中的所有缝隙。枝丫奇形怪状地生长,阴影大量滋生了未知,危险躲藏在里面盯着我。

    “弗洛夏。”紧贴着我的耳朵,是熟悉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