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历史小说 - 俄罗斯求生记[重生]在线阅读 - 第160章

第160章

    我的命运,在弗拉基米尔的选择下,草率的盖棺定论。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自信,还是对他没有信心,尽管事情按照弗拉基米尔的想法按部就班的进行,我却有奇妙的预感,那就是我并不会像这样长长久久地在巴甫契特生活下去。

    听上去相当离奇,很多时候我会感到莫名其妙,或许从日常相处的点点滴滴,卡亚斯贝先生将说未说的话语,弗拉基米尔的沉默和躲避,半真半假的表情,忽远忽近。

    我敏锐地觉察到,接着学会将所有不寻常尽收眼底,然后竖起一道高墙用来保护,没人知道真相是什么,真相究竟会有多残酷。

    即使如此,听到弗拉基米尔轻描淡写地将事情推上日程表,我狠狠攥住手心,将憎恶的心情用力往下压,压进肚子里去。

    弗拉基米尔将一颗银色的小珠子按在耳垂上,“别怕。”余光扫到我握紧的拳头和抑制不住微微颤抖的肩膀,他低沉的声音,仿若是凑到近处小声说,阿芙罗拉,伊莲儿他们都没有察觉,只有我和他才会听到的窃窃私语。

    他并不擅长安慰人,语调生硬,犹如黑帮大哥的“要钱还是要命”一样具有杀伤力。

    他误以为我在害怕。所以他在安慰我。

    我感受着银珠子在耳垂上挤压着,摩挲着。弗拉基米尔捏着我的耳垂,动作不紧不慢地,他有节奏的打圈。“是为了麻痹这一块区域的神经,磨薄表面的皮肤,减少阻力,制造出一个合适显眼的区域,穿的时候不会特别痛。”他解释道,手上的力气开始慢慢加重,就像他说的一样,右耳上的感触渐渐地迟钝下来。

    第92章

    chapter 91. 耳孔(二)

    弗拉基米尔的手法并不娴熟,可以说有些生疏,但他并不手忙脚乱,而是冷静地依照流程没有落下任何一个环节。

    “你的意思是,索菲亚也会来吗?”我注意到他说的话,如果春狩是一个重要的场合,那么索菲亚和安德廖沙他们也会出席。

    自从和他们分别,我只见过安德廖沙一次,马尔金夫妇则是再也没有出现。我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罗曼诺夫的手笔,如果能在春狩上见到索菲亚该有多好。

    弗拉基米尔的动作一顿,他没有停下来。

    “很想见到你的安德廖沙哥哥?”他的指尖明显在用力,却克制住没有将它发泄到我的耳垂上。

    他的声音清冷,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但还是能感到此刻他的态度并不算友善。

    我感觉如果自己作出肯定的答复,他将不会再怜惜我的耳垂,于是,我立马否认:“不是,我不久前才见过安德廖沙。我只是期待索菲亚能够出现,她一定很担心我······”

    我还有很多话想要告诉她,我在巴甫契特过得很好,不用为我担心,卡斯希曼医生会按时做心理辅导,药也一天不落的按时吃,我的胃口好了很多,一天吃三餐,应该长高了一二厘米,体重同样增加了······

    这些话原本藏在心底,一直不去管它,现在提起来,让我感到有点沮丧。

    弗拉基米尔放下小银珠,现在那个部位几乎失去知觉,用手在上面摩擦也没有感觉。

    “那你要失望了,那天只有年青一代参加,你的安德廖沙哥哥倒是会出现,不过想要见到马尔金家的其他人,还需要等到送冬节。”

    弗拉基米尔冷硬的话语浇灭我的期待,他似乎在质问,阴冷的注视下透露出不满。“你什么时候才能忘记那家人,好吧,索菲亚还能勉强和你沾亲带故,可说到底她就是你母亲的姐姐,他们关系并不亲近。就不用提马尔金家的其他人,你们只是相处了不到半年的陌生人。”

    弗拉基米尔轻率地将我的亲人与朋友划分等级,他按着我强迫我接受他的想法。“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我,唯一的归宿是巴甫契特。弗洛夏,留在这里,你很快会忘记他们。”

    犹如魔鬼的吐息,他被煞气裹挟着,在纯白的干净里染下自己的颜色,是他最爱的做的事情。

    弗拉基米尔在他们的名字上画下大大的红叉,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个抹去,他希望我成为一座孤岛,孤立无援能做得只有紧紧攀附住他。

    一记槌声响起,得出的结论尽管太过荒谬,可他不能允许我将此推翻。

    我该怎么说,怎样做。

    我选择什么都不说也不做。对于他从的步步紧逼,我麻木了,相同的说辞相似的行为,弗拉基米尔试图通过重复不间断的方式让我放弃,进而绝望。

    从他的角度俯视我,可能是弱小到不值一提的生物,与浮游生物们相差不大,自身完全没有移动能力,或者有也非常弱,不能逆水流而动,只能浮在水面生活,他们没有准确的目的地,洋流的运动时刻左右着他们。

    口头上的争辩,不存在逆风翻盘的可能性,这不是热血动漫,反派会被一通嘴炮输出而动摇,弗拉基米尔比他们还要固执,倘若你没有他的力量,反抗毫无意义。

    “不要动,把头抬起来。”弗拉基米尔捏着一根针,他凑过来,比之前的距离还要近。“接下来会疼,这无法避免,你忍着点。”他见证着即将发生的事情,隐约的紧张与期盼并行,他病态地舔了舔嘴唇。

    我并不害怕,但自从他开始用酒精消毒,不安在慢慢累积,我在最后关头向后一缩,耳垂从他指尖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