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历史小说 - 俄罗斯求生记[重生]在线阅读 - 第48章

第48章

    第二次机会很快到来了,在彼此都猝不及防的时候

    我很高兴,她没有认出我。

    雾中的她比那晚的她看起来更瘦弱,惨败毫无血色的脸让眼睛里的不知所措越发明显。

    我很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模样。

    随着靠近她的脚步,我的世界再次改变。

    负面的情绪排山倒海般袭来,脱离了上次熟悉的轨迹,沿着独特的方式,强迫我接受另一种完全陌生的情感体验。

    她没有哭,脸上甚至没有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但我好像触摸到了她的眼泪,凉凉的。没有哭嚎,不带怨恨地静静流淌,在悲伤的极限里停滞不前。

    微弱的阳光化不散朦胧的雾气,在仅仅数米,我与她在同一个狭小的,似乎只容得下我们两个的世界,共享她的感情。

    她微微喘气,额头的碎发被沾湿,一翕一合的嘴唇上两层漏出皮肉伤口结成深红色的血痂,浸污了紧抿的嘴角。

    血色蔓延,褐色的荆棘疯长,摧残着娇弱的花,碾碎成泥,在消逝的不甘里堕落。

    “我想,你应该需要这个。”

    我递给她白色的方巾。

    我不能放任她留在我的世界之外了,她根本不能保护好自己。

    她每一根发丝都不断诉说的惊慌,和她满是小心翼翼的眼神让我很怀疑我下次再见到她时,她指不定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为了保护她,这是一个好借口,将她拉进我的世界。

    之后的事情我还来不及去想,我不知道她该被放在哪个地方,在我的生命里充当怎么样的角色。我只想着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告诉她不要哭。

    “手帕······”她的声音又小有含糊,杂乱的大脑差一点错过了她几不可闻的声音。

    她看起来太像一只颤抖的小兔子,倔强着不肯服输。然而弱小就是弱小,她几乎无法和我对视,低着头逃避我的目光。

    该怎么办才好,我到底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看着她踉踉跄跄跑走的身影,我的世界缓慢回复冷寂。这是我无比熟悉的感觉,但我第一次觉得它恶心到无法接受。

    找到她吧,然后占为己有。

    心底的呢喃,逐渐清晰扩大,一声又一声占据心房,成为最响亮的呼号。

    那是神的宣言,我无可违抗。

    德里克沃尔科特关于《创世纪》

    从那撕裂的树上。

    当她,他的死亡,

    转过去侧身熟睡,

    他吸进的气息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呼吸。

    心,鸟儿飞起时你在我心里,

    心,太阳睡着时你在我心里,

    心,露珠一般你静静躺在我里面,

    你在我内里哭泣,像雨哀泣。

    你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

    my eve.

    第31章

    chapter 30. 刻板印象

    当尤拉富有特色的语调从楼梯边传来时,我呆愣愣地还无法缓过神来。

    罗曼诺夫悠闲地靠在我对面,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杯中的液体,那个咄咄逼人,几乎让我快呼吸骤停的人看起来像是我过分活跃的大脑臆想出的,实际上并不存在。

    我僵硬的坐着,沙发很柔软,我本可以放松手脚,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但自从被罗曼诺夫的气息逼得一步步后退,跌坐下来时,我就保持着这个难受的姿势。

    仅仅只坐住其中的三分之一,大部分的重量被压在弯曲的小腿上,不堪重负的肌肉发出颤抖的哀嚎。很快,酸痛的刺激感逐渐消退,更沉默的麻木袭来。很好,这下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尤拉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在我的小腿和对罗曼诺夫的承受力都即将到达极限时,稀稀落落的脚步声终于出现了。

    “楼下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小时左□□对就可以开始了。”尤拉的话一板一眼,他低着头神态颇为认真。

    罗曼诺夫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不是满意的神态,也不是不满意的神态,更像是无所谓的态度。罗曼诺夫随意地点点头,就起身走向了吧台。

    他经过我的瞬间,走路带起了几不可闻的风,那是罗曼诺夫身上的味道。我记性不算好,丢三落四以及上学不带书包的事情也发生过不止一次,但他的味道,明明冷冽的雪松香气却带着能迷惑人心的馥郁,我早已铭记于心。

    紧张感在他的气息划过我紧握的双手中到达了顶峰,我甚至低着头微微闭上了双眼,害怕并不是懦弱的反应。我为自己开脱,他太有攻击性了,即使不是主观的故意,他都有可能会伤害到我。

    我没有看他,可我知道他在看我,他的视线与其他任何人的都不一样,是被雨淋湿后的棉花,带着能让人窒息的重量。

    更何况,他发出了一丝轻笑,像是见到了有趣事物忍不住的笑意。

    不去深究这些,我和他起码拉开了一段较为安全的距离。我紧绷的脊背猛然放松,腰部,肩部说不出的难受。上次有这种的感觉还得追溯到幼儿园,每个小朋友都被要求挺直身子两手放在身前。可今时的确不同往日,这幅身板实在是娇弱的不太经得起折腾。

    安德廖沙来到我身边,他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我看。尤拉则刚一坐下丝毫不含蓄的直接张口就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阿列克谢的嘲笑更加没有任何掩饰,当然不是对我,一股脑儿朝向尤拉:“你能更直接一点吗?这么好奇怎么刚才不问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