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都市小说 - 妖道难撩在线阅读 - 第297章

第297章

    自觉又是什么探子报来朝野局势的信,嫌恶且不感兴趣地随手揣进怀中,光顾着一头冲进房内。

    小将军今日行公事穿得是一身硬铠,铁靴不好穿脱,使劲甩了半天都甩不掉,齐铭在后面匆匆忙忙跪着替他扯,还差点被一脚蹬在脸上。

    “十三!”

    冯汉广赤脚刚踏进屋里,气尚且喘不匀,便见姚十三裹着身厚袄端坐桌边,捧着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杯小口抿水。

    或许是久未饮水,本就气色苍白再加上唇间干裂,感觉下一瞬就要再晕倒。

    “十三!起来做什么,躺下就是!”

    “也不知是谁把我弄成这副模样,这会儿反倒心疼起来了。”

    姚十三垂眼看向杯中茶叶,今日倒无竖茶,不过上等茶叶飘香还是满足。

    “若要记恨随你,捅我几刀也情愿。不过当下还是歇息为好。”

    冯汉广站在跟前紧张得干瞪眼,上手都不敢,生怕一碰这人便碎了。

    姚十三无奈一笑,看似虚弱地轻声道了句:

    “齐铭与我说了。不就七日,没了我这总镇府都快塌了不是。”

    “齐铭!”冯汉广立马扭头无处泄愤似的怒道:“嘴这么快!也不看看姚先生什么身子,说出来让他操心!”

    齐铭吓得赶紧跪地求饶,又被人一脚踹了出去,怒气冲冲关了门,看姚十三一脸云淡风轻不为所动的,也算安了半个心道:

    “歇着就是。事都快完了,我也不是什么徒有一身武力却没脑子的人,都能解决。”

    姚十三浅笑,抬头引一双晶莹地眸子流转道:“能解决?那您不如看看怀中信件,再与我说这话。”

    “你怎知我怀中有信?”

    冯汉广将信将疑取出被自己捏皱的信,抖开来定睛一看——

    “这……!”

    他难以置信倒吸凉气,惊呼间直视眼前姚十三!

    却见他笑得藏刀,甚至不乏厉色。

    信中所言,左相府中突起恶疾,无病可医。

    左相全身溃烂而死。

    小皇帝一派岌岌可危。

    显亲王蓄意筹兵。

    且求益州将士待命。

    那当年为夺权势陷害家父之人……就这么突然……死了?

    在这关键势头上?

    冯汉广呆怔之余,凝视姚十三沉声迟疑道:“你干的。”

    “全是我。”姚十三漫不经意道。

    “事至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将军,您以为的所有意外、事故,全是我。假若您觉得不尽人意,觉得我手段恶劣,事实也改变不了。”

    姚十三口气说得轻松,摇杯时杯中茶叶摇曳,也将冯汉广的心摆弄如此。

    “血债血偿,当初是我说的。是我带你回来,又怎有资格……怪罪你。”

    冯汉广捏紧拳头,严肃道:

    “只是觉得你不该是这种人。计谋多段善蛊人心罢,不会这般手段恶毒。”

    “怪只怪您太不懂我。”姚十三声音轻柔,只叫人觉得他是毫无防备地在袒露一切。

    可事实呢。

    事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曾日夜缠绵的枕侧人。

    此刻却成最过陌生。

    “十三从不懂什么权谋计略,不过心狠手辣敢作敢为,谁挡您的路,我便杀谁。什么达官显贵,宰相皇帝,哪怕是这全天下人一齐挡您的路——我亦可为您斩尽天下人。”

    这全天下最恶毒的话,却用最温柔无暇的笑轻盈道出。

    听到冯汉广耳中,全是个毛骨悚然。

    左相死了。

    至此便是大仇已报,唯一遗憾便是先父护国军一名。

    刚想到这,那桌上品茶的先知般道:

    “将军,护国大将军的名号我也为您讨得回来。您只需坐等显亲王号令,提兵行进皇城,击退禁军,拥显亲王上位。十三前路已为您平坦铺好,一切障碍由我扫除。本属于您的东西,一样都不可少。”

    姚十三抬手轻抚冯汉广面颊,带媚笑道:

    “看呐,我这一行为您奠基天下,可回报呢。”

    美人再惨淡道:“冯汉广,你可是在要我的命啊。”

    第158章 月下狼烟

    “若我现在再说一切我都可不要,是否已晚。”

    冯汉广垂目低视,抚摸面颊上的手,跌坐椅上抬头看他,语气成了份萧然。

    “别再害人了,十三。”

    姚十三闻言怔愕,在片刻后忽然面生震怒,一反常态地抽手怒吼!

    “冯汉广!你摆这副忍气吞声给我看是图的什么!”

    “要什么苍生大义!你要前程!!”

    “……”

    姚十三见他犹豫更是怒从中来:“区区护国将军算什么,只要将军您想,只要您一声令下,别说那朝堂之上那只会言听计从的小皇帝,就连垂涎觊觎皇位许久的显亲王我都能替您拉下来摔死!”

    “随随便便打个江山送你玩玩,当个皇帝做做!你何时起变得如此心软了?那个当初指使我不择手段去复仇,心狠手辣恨恶朝野的冯汉广去哪儿了!”

    “住嘴!”

    冯汉广听了他这话急忙惊慌喊断,腾地紧张起身扫四下无人,该喊退的也都退了,略微安下几分心道:

    “怎能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不要命了!”

    “命?我这条命不早就是将军您的了,不足为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