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守护女神之无畏

    “荷鲁斯，不要冲动！”

    贝克被战争的残酷吓得脸色发白，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急忙仰头对荷鲁斯道：“这一切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就算是你也一样，而且，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荷鲁斯闻言牙齿紧咬，用力闭上眼睛，抑制住自己几欲喷出的怒火，沉声道：“我明白！现在的我，没有冲动的余地。”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平缓，似乎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贝克却能感受得到荷鲁斯平静之下隐藏的，活火山般的愤怒，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按住对方的胳膊，无言间传递着自己的安抚。

    荷鲁斯看向贝克，胸膛中宛若海面之下的暗流般翻涌的怒火，竟然渐渐平复。

    原来在不知觉间，他这个落魄的神明，就已经与这个微不足道的凡人产生了羁绊，共同的目标，更是令他们一路相伴，影响了彼此的人生。

    “你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要去城中找奈芙蒂斯，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回来这里找你的。”荷鲁斯呼出一口，对贝克许下承诺似的郑重说道。

    贝克一笑，颔首道：“嗯，我等你。”

    荷鲁斯不再多说，当即挺身扬翼，神力金光浸染全身，化作鹰身人面模样，拨开空气，在黑压压的乌云遮掩下直飞上天。

    ……

    城中，杀戮在鲜血和烈焰中蔓延，恐惧与慌乱弥漫在城市上空。

    在赛特的奖赏诱惑下，红甲士兵奋勇作战，此刻已然杀红了眼，他们的眼中没有无辜与否，凡是这座城中的活物，皆是他们换取功劳的目标，抵抗者，杀！平民，也要杀！

    杀！杀！杀！杀！！！

    赛特拉住飞行魔兽的缰绳，从飞车上翻下，落在宽敞的窗台。

    “奈芙蒂斯！出来迎接你的王！”

    他喊着，用长矛挑开飘荡的纱帘，果然有一道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

    “呵呵，你在向谁祈祷？”他看着那背影，嘴角得意地翘起，调侃地说道。

    只穿着一条简单绿色长裙，如同麦穗的金色头发散着的奈芙蒂斯没有起身，双手合拢，抱于胸前，眯着眼睛淡淡回道：“你来了。”

    “哦？你猜到我会来？”赛特缓步绕到奈芙蒂斯身侧，挑眉好奇地道。

    奈芙蒂斯终于睁开了眼睛，看了赛特一眼，道：“你做事没有那么难猜。”

    赛特耸耸肩，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忽然眼珠一转，戏谑笑道：“这的确没什么难的，那么，你能猜到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奈芙蒂斯脸上略微迟疑，旋即又淡漠摇头道：“平叛？埃及唯一的作乱者，就是你。”

    赛特不屑一笑，道：“以前我嫉妒奥里西斯，可以享受尼罗河畔的清凉，获得凡人的崇敬。而我，却只能游荡在漫漫黄沙之中，化身风暴去骚扰路过的商客，最终得到的，也只有敬畏与恐惧。”

    他走到奈芙蒂斯身前，蹲下，与前妻目光相对，继续说道：“我恨拉的不公，恨其他神明默不作声，甚至就连身为我妻子的你，都不支持我！”

    赛特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忽然一把抓住女神的脖子，将其从地上拎起，粗壮有力的手臂青筋凸起，任其捶打挣扎，也如铁钳般丝毫不被撼动。

    “就算是到了现在！”

    赛特咆哮之间，手臂猛地用力一震，奈芙蒂斯惊呼一声，已经飞出去十几步外，摔在地上翻滚几圈。

    “别想让我屈服！”

    奈芙蒂斯咬牙瞪向赛特，澄澈的眼眸中满是坚韧与无惧。

    “你应该屈服。”赛特一步就迈到了奈芙蒂斯身前，面容狰狞地俯视，厉声道：“现在我才是王，你才是叛乱者！”

    奈芙蒂斯眼眸微颤，但依然仰着脸，纵使开始变得有些僵硬，却仍不畏缩。

    赛特盯着她的脸好一会儿，甚至奈芙蒂斯已经击退了不自禁生出的恐惧，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好！”他大笑几声，笑容转而迅速收敛，眼神里只剩下冷漠，“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我要做什么。”

    说着，他再次来到奈芙蒂斯身前，抬手抓去。

    奈芙蒂斯已视死如归，但也不愿束手就擒，或者说，比起被赛特强迫屈从，她宁愿以死向有力量惩罚赛特的神明鸣志。

    她张开光彩闪耀的羽翼，向上扬起，猛地一振，以一种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求死的姿态飞扑向赛特。

    赛特冷哼一声，不退反进，毫不留情地扬起手中长矛，直直刺出。

    嗤！~

    利刃入肉，斜着刺穿娇躯，锐利的锋刃染上金色的神血，折射断裂轻纱间洒来的阳光，灿灿生辉。

    赛特伸出左臂拦住奈芙蒂斯，顺势将脑袋搭在对方肩膀上，已经分道扬镳的两夫妻，此刻似乎又回到了昔日如胶似漆的时候，彼此依偎在一起。

    “你……”

    奈芙蒂斯刚要出声就被打断，赛特手腕转动，利刃在腹部旋转的痛苦，令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叫。

    “别想逃离我。”赛特在她耳畔恶魔低语道：“你就算是要死，也要留在我身边。”

    奈芙蒂斯听不懂他的话，却也觉得毛骨悚然，于是想要偏过脸来看他。

    然而赛特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嗤啦！

    “啊！！~”

    奈芙蒂斯发出惨叫，就在她感觉到翅膀被抓住的时候。

    赛特松开奈芙蒂斯，任其扑倒在地上，腹部的穿刺伤中涌出汩汩金色神血，晕染地面。

    她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连抬头都困难，昏沉之际，只听到脚步声作响，她循声努力抬头望去，只见赛特将长矛当地一下钉在地上，然后蹲下身溅起一片羽翼，光彩褪去，化作金色的片翼。

    赛特似乎察觉到注视，起身回望，四目相对间，咧嘴狞笑道：“可惜，我要留下的，只有你的翅膀。”

    他拔起长矛，走到奈芙蒂斯身旁，抬脚踩住对方，一手抓住另一只翅膀，一手扬起长矛锋刃，唰地斩下。

    “变成我的力量吧，守护女神！”

    映入终于抵达的荷鲁斯眼眸的，正是这样的一幕。

    而这时，神上之神的神殿中，战火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