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历史小说 - 休想当纨绔[穿越]在线阅读 - 第131章

第131章

    萧洄喊人:“阿时哥。”

    “怎地这般久才出来?”温时合上账本,微微一笑,“不介意我提前上车吧?”

    “怎么会介意。”萧洄走去主榻上坐下,拍拍旁边的羊绒垫,“你坐过来呗,这儿软。”

    他这话说的。

    这白马香车里,但凡能坐能躺的地方就没有硬的。

    “不用,我坐这儿方便算账。”温时道,“今日来这边收租,正巧路过扶摇宫,就想来蹭个马车,顺便找你说件事。”

    榻边上有个木柜,萧洄亲手做的。他打开最下面一层,拿出一团红线,边团边听,“你说,我听着。”

    车门外,季风和长清分坐两侧。这次是坐别人的马车,长清很自觉地没去跟人抢活干。

    余光瞥到这少年正低着头在整理马鞭——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整的。

    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劳烦你了。”

    性格冷酷怪异如他,长清已经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但他没想到少年居然偏头看了他一眼,破天荒地开口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

    凉凉的,一如既往地欠揍。

    “……”

    还不如不说。

    长清收回了笑,语气淡淡的:“小友,我想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互相探听别人隐私的地步吧?”

    旁边季风淡漠地点了下头:“哦。”

    话题就此结束,谁也没再开口。

    片刻后,季风鼓捣完马鞭,马车终于启程。

    ***

    车内,两人一个算账一个编绳,边干边交流,丝毫不耽误。

    “你想让我去教花满楼的师傅做皮蛋和咸鸭蛋?”

    “嗯。”

    之前萧洄送去的皮蛋盛宴确实好吃,饶是尝遍了诸多美食,温时也是头一次吃到这种味的。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和传统意义上的美食完全不一样,但又很好吃。

    他以前不是没吃过所谓的皮蛋和咸鸭蛋,但都没萧洄做的好吃。

    “这个你放心,我花满楼不会白让你教,肯定会付给你满意的报酬。”温时停下笔,道:“花满楼在京都开了三年,每年都会推出新菜品,今年也不例外。我想让你试着教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考虑长期购入江南的鸭蛋。”

    对于他把心思打到自己身上,萧洄丝毫不意外。

    他似早有准备,一点不含糊。

    “教可以,但我不要报酬,我需要分红。”

    温时一挑眉,“你倒是敢开口。”

    花满楼光是一日的盈利就抵得上普通商户一月甚至半年,他如今这般开口,可不是一个皮蛋做法所值的了。

    两人都十分清楚这一点。

    温时没有急着拒绝,他在等他的下文。

    果然,少年并没有让他失望。萧洄将编织好的红绳穿进木刻上的小洞里,道:“我每月能提供一道菜品的菜谱,要得分红也不多,只要三成。”

    他解释道:“是我提供的菜品的三成。”

    他还没有脸大到要总盈利三成的地步。

    “怎么样?”

    温时似有意动,沉吟片刻后道:“你当真能每月提供一道?”

    “当真。”

    “可能保证质量?”

    “自然不比皮蛋差。”

    “行,我答应你。”

    萧洄笑了,眼睛弯了弯,故意问:“都不尝尝看吗,阿时哥这么信任我啊?”

    温时也笑,嗓音温润清澈,“这一点我从未怀疑。”

    “小洄。”他缓缓道,“你永远不会知道你自己是个多么有趣的人。”

    萧洄哼了一声,如果他有尾巴,此刻一定翘得老高。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少年一点不谦虚,骄傲地昂起脖子道:“我的确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人。”

    “嗯。”温时意味深长道:“也是脸皮最厚的人。”

    萧洄只当没听见。

    木刻做好了,他在上方穿了根用于佩戴的红绳,最后又在末端穿了颗绿色的玛瑙石。

    萧洄捏着红绳,一缕缕的光线从缝隙中穿过来,空气中细小的灰尘也清晰可见,锦鲤木刻和穗子由于惯性在空中不停晃。

    他问:“好看吗?”

    温时直白道:“送我的吗?”

    “当然不是。”萧洄将木刻收起来,眼睫垂下,道:“这是送给别人的回礼。”

    温时冷不丁冒出一个名字:“晏南机?”

    “呃——”萧洄一下卡壳。

    不用听回答,只用看反应温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坐直了身子,道:“真是他?”

    萧洄不与他对视,只说:“他之前送了我一个平安扣,我得回礼。”

    “我记得晏之棋好像也送了你一枚玉佩,你怎么没给他送?”

    萧洄道:“我已经送过了。”

    “也是自己亲手做的?”

    少年没回答了。

    一阵难言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半晌,温时重新翻开账册,啪嗒的拨算珠的声音响了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温时再度开口,语气寻常。

    “你在金陵,应当结识了姬铭吧。”

    像被戳中心事,少年眉睫颤了颤,但没说话。

    温时好像也不需要他说话。

    “你既认识他,想必也该知道他和晏南机的事。”

    虽然他没将话说尽,但两人都清楚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