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玄幻小说 - [综漫] 我挖组织墙脚养警视厅在线阅读 - 第70章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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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队员遇到了什么社死场面,雪名阵并不清楚。他对于面板数值达到双96的兰堂异常信任,甚至没有多看远方的黑火,就重新回到办公室。

    信天翁仍在忿忿地控诉,苏格兰则在雪名阵进门的瞬间就立即放轻了呼吸,只恨自己不能隐形,生怕步上兰堂的后尘。

    好在雪名阵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身上,只安抚性的对着似乎有些不安的弘树父子道:“别担心,你们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他完全没在意旗会扎来的眼刀子,只继续和樫村忠彬谈论父子俩接下来的落脚地以及未来计划。信天翁气得像只被人踹了一脚又随手丢到路边的河豚,正想提高声音骂点什么,左侧的细胞房里忽然传来古怪的声音。

    泽田弘树:“我在麻省理工的学业仍可以通过远程授——”

    雪名阵忽然面色不变地伸手示意暂停,随后起身捂住了泽田弘树的耳朵,将男孩的面向调转至背对细胞房。

    也就在这短短几秒内,那种古怪的声音越发清晰,清晰到即便是樫村忠彬也逐渐反应过来,那是人在窒息濒死时发出的嗬嗬求救与徒劳挣扎。

    “……”信天翁的话一下卡在嗓子眼,惊疑不定地看着隔壁细胞房内的人。

    对方像是被无形的手掌攥住脖颈一般,身体因缺氧腰部拱起,手指痛苦地在并不受任何桎梏的脖颈上抠出一道道吉川线。

    “——ace?”信天翁在那人挣扎间看清了对方的脸,瞳孔霎时一缩,“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雪名阵依旧遮着泽田弘树的耳朵,神色看起来似乎比寻常时候更冷淡些,衬得深灰的眸色似乎也透出几分浅淡的银白。

    他报了一串数字,从年月日,到时分秒,包含了ace曾经施暴谋杀的地点,也包含了整个谋杀过程持续的时间:“……六分十三秒。”

    那位受害者就像现在的ace一样,痛苦挣扎了六分十三秒。

    细胞房将ace的所有罪行展示得清清楚楚,那位受害者只是一个异能力有些特殊、但只想过平凡日子的高中生,在被ace堵在路上时,心里一直挂念着等待他回家、想一起庆祝他考上心仪大学的奶奶,所以坚持了六分十三秒才死去。

    时间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及至细胞房表面浮动的倒计时归零,ace才猛然“嗬——”了一声,从记忆中骤然脱离。

    他从地上弹坐而起,那双宝石蓝的眼睛失却了故作姿态的优雅,死死盯着空无一物的地面,瞳孔收缩抖动的频率像极了精神崩溃的疯子——

    他也确实疯了。

    呼吸缓过来的那一瞬,他浑浑噩噩地抬头,在细胞房的透明膜壁上看到了一张恐怖至极的脸。

    ——那是他曾经最熟悉的面容。

    是他自己。

    也是这五十六次不同的人生中,唯一会像噩梦般如影随形地追来,一次次挂着残忍又张狂的笑意,满眼愉悦将他杀死的可怖凶手。

    嘶哑变调的恐惧大叫从喉咙中撕裂而出,他像触电一样猛然将自己蜷成一团,神经质地反复前后摇摆,又在某次摇摆中陡然起身,狠狠撞向细胞房的膜壁。

    【滴——】

    【检测到:使用者1号,精神崩溃,产生自杀倾向。】

    【执行操作:治愈(第16次)。】

    【再次检测。】

    【使用者1号,精神状态:已稳定】

    人在走投无路时,能选择的逃避方法无非两种,陷入疯狂,或迎接死亡。

    可细胞房中不存在任何逃避之所,使用者唯一能选择的便是面对。

    面对自己,面对自己的罪孽。

    “……喂,”信天翁其实对ace没什么好感,但曾为同事,又同样关在细胞房中,他多少有点兔死狐悲,“你没事吧?”

    “……”塌着肩颓然而坐的ace半晌才动,带着疲惫的目光缓缓扫来时,眼神竟和信天翁所熟识的那个ace截然不同。

    信天翁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描述这种眼神,但他莫名想起了曾经做任务时,曾在某个战场遇到的一支雇佣兵队伍。

    他们披着灰色的披风,穿着破败的衣服。年纪未必很大,只是因为战争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无数次、远超常人一辈子所会经历的生死离合,生命之厚重远远超过了他们短暂的人生所能荷载的重量,所以他们才那样疲惫不堪,枯涸的眼神中渴求着安息解脱。

    而此时,ace的眼神中就有那种疲倦和平静,面对他并不算友好的态度只是微微颔了下首,便挪开视线,以一种平和的语气开口询问:“我的审判就在明天吧。”

    雪名阵放下捂着泽田弘树耳朵的手:“是的。”

    “法庭未必会判处我死刑。”ace低哑缓慢地说着,忽然没了下文。

    等了几秒,他才又涩着嗓子开口,报出一串数字:“……这是我在游轮之外留的后手,都是正当来路,所以数值不多。……如果能替我将钱取出来,能否帮我……转交给他们呢。”

    他没有去念那些人的名姓。因为醒来后,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那些人并不是他的亲人爱人,而是被他残忍夺走了珍爱之人、无比痛恨着他的受害者。他没有资格去念那些人的名字,他的这些钱,恐怕也未必是那些人所想要的。

    甚至他此时的这点“忏悔”,都叫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