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偷香窃钰在线阅读 - 第44章

第44章

    师钰宁觉着有些遗憾, 若是两人小时候就遇着了, 想来会非常的有意思。

    她用力伸了个懒腰, 想着昨日赐婚的事,想来屠春花他们都还惊着呢, 得去宽宽他们的心。

    师钰宁刚要唤来小柳儿帮着梳妆, 就见小柳儿匆匆进了屋, 她瞧见师钰宁已经苏醒, 松了口气。

    “小姐今日倒是起得早,正好, 夫人那边来唤小姐,让小姐你梳洗完赶紧过去一趟。”

    师钰宁看了眼刚亮堂的天色, 这般早, 她娘唤她定是出事了。

    反正在自家家里,师钰宁穿上了外衣,顾不得梳洗,就匆匆往屠春花院子里跑。

    屠春花见着满头是汗披头散发的师钰宁,吓了好大一跳,连手中握着的团扇都惊地掉落在地。

    “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屠春花慌张地上前抱住师钰宁的双臂, 上下摸索起来,像是以为师钰宁受了伤一般。

    “我没事, 不是娘你找我吗?出什么事了?”

    听到师钰宁没事,屠春花松了口气,听到师钰宁问发生了何事,那松了的气又提了起来。

    “太子昨晚上遇刺,现下不知如何了,你祖父他们一早去宫里了,怕是情况不好。”

    想到早上公爹特意叮嘱的,今日不可出门,需紧闭门户,屠春花就不由得心慌。

    师钰宁听完也是,绷紧了一张脸。

    他们听着负责采买的婆子说着街上的场景。

    今日街上多了许多的巡街士兵,听说是整个顺天府尹连着东郊驻扎的城防营都出动了。

    京城东西南北四处的城门皆都关闭了,不许百姓进出,路上遇着可疑的人,还会抓回去盘问一番,若是支支吾吾答不出来历的少不得一顿拷打。

    如今街上都不大有人了,小摊贩们也都早早回家了。

    连那最热闹的勾栏瓦舍,酒肆茶馆今日也都挂出了歇业的牌子。

    宫门更是早早地就封锁了起来,非诏不得入内。

    师钰宁越听心越沉,这番大动静,想是出了大事,不知道太子可安好。

    谢昭然她可好?

    师钰宁想托人去打听一番,又不知能去哪里打听,心烦意乱的。

    皇宫内,崇安殿内谢昭然一脸肃色,神情凛然瞧着那紧闭着的朱漆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腿边的地上,太子瘫倒在地,一脸愧疚难过,脸色惨白嘴唇颤抖,气息微弱地哭着:“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一旁跪着一圈太监宫女,瞧着太子似是下一瞬也要哭晕过去,小林公公死死抱着太子,以防万一。

    谢昭然低头看了他一眼,深呼一口气,她昨夜已然提前让人叮嘱了太子,旁的事一概不管,只顾好自己的身子。

    没想到,晚上他竟然还是擅自出了东宫往宫里去。

    谢昭然当然知晓太子是好意,想来是知道了师钰宁的事,要去宫中求皇上收回成命,半道遇上了刺客。

    谢昭然袖子内的手紧握成拳,东宫必是有内鬼,她已经下令不许传的消息,竟还是有人传给了太子,还泄露太子行踪,那刺客瞧着就早有准备。

    思索间,面前的朱漆门开了,里头出来个小太监,说皇上请他们进去。

    谢昭然赶紧帮着小林公公把太子扶了起来,正要进门,就瞧见皇后哭肿了一双眼,被宫人扶了出来。

    瞧见他们,哭着说道:“你们父皇有话要同你们说,你们,好好说会话......”

    说完泣不成声,被宫人扶了下去梳洗。

    皇帝寝宫内,明黄帷帐被金钩高高挂起,元文帝气息微弱地躺在龙床上,一脸苍白,眼窝凹陷,眼底青黑,连那该是红润的唇都泛着青黑。

    短短几日不见,头发斑白了一大半,眼眸也无了神色,枯槁浑浊。

    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太子悲从心起,踉跄着跪到了皇上的床榻前,哭着扑倒了元文帝身上,泣不成声。

    谢昭然也快步走到了床边跪在了太子的身旁,瞧着床上那垂垂老矣的元文帝,蹙紧了眉心,同几日前相比,元文帝的变化太大了。

    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父皇...儿臣不孝...都是儿臣的错...父皇...”

    太子哭得浑身颤抖,枯瘦的身子剧烈的起伏,瞧着并不比元文帝好多少。

    元文帝想抬手摸摸太子的头,只堪堪从床榻上抬起一寸距离,就没力气地摔回了床榻上,他神色晦涩,心头悲痛。

    “不关你的事...是朕自己这身子...到大限了...”

    太子骤然停了哭泣,眼里闪动着不敢置信,他拼命摇头.

    “不,不,父皇...不会的,你只是...只是一时的受了惊,您是听着儿臣遇刺了担心儿臣才会犯了病,都是儿臣的错。”

    元文帝搁置在床榻上的手微微晃了晃:“不是太子的错,是父皇本就大限将至。”

    “不是的,父皇,不是的,您是真龙天子,得上天庇佑,必定能挺过这一遭。”

    “傻孩子,真龙天子也有他既定的命数,朕只是...只是觉着对不起你这孩子,没能给你一副健康的身子,叫你从小就吃了这些的苦。”

    元文帝病了后才知晓,一个病人是何等的无力,每日汤药不离口,寻常人能做的事他都不能做,甚至是连日常里喜欢吃的东西都要忌口。

    这样的日子,他的太子过了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