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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八从木匠开始 第90节

    和王敏亚管理下的木材加工厂一比,这儿简直就是垃圾场。

    “算了,三姐夫,咱们回吧。”

    “不等等张老板?刚才门房说打过电话了。”

    “不必了。”

    吴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熊刚也不再坚持,只是道:“那我跟门房说声。”

    回去的路上,熊刚有些闷闷不乐。

    他本就是个仗义又心思重的人。

    乐于助人。

    一旦没帮上忙,自己心理负担,比被帮的人还要大。

    两世为人,吴远了解熊刚,于是笑着开解道:“三姐夫,买卖做不成,这是很正常的事。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便宜的好事?况且我也不急。你就当咱俩出来旅游了!”

    回到兴旺家具厂。

    财务室马明琪老远就露出脑袋来,“远爷,你可算回来了。”

    “什么事?”

    “王厂长打电话来问,25万原木的货款什么时候能到账?”

    “告诉她,让她想办法拖到7月份。就说家具厂刚出了收购款,账上没钱。”

    “我这就给她回电话。”

    和马明琪交代完,吴远走进厂房。

    里面电刨声此起彼伏,有人裁木料,有人刨木料。

    看着那簌簌而下的刨花和锯末,就知道实木原料比胶合板材更加浪费珍贵的林木资源。

    但凡事得一步步来。

    在生产工艺达不到吴远的要求之前,他宁愿不做,也不能为了挣钱害人。

    跟众人散了一圈的烟,又跟师父乔四爷说了几句话,吴远便拍拍屁股离开。

    刚走到院里,就见着马明朝从门口快步走进来。

    “老板,老支书派人来找你,叫你快去家里一趟。”

    “说什么事了么?”

    “没有。”

    “走,开车去。”

    从村部到杨支书家,其实就是一脚油的事儿。

    但老丈人等闲没有事。

    一旦托人来找他,那都是大事。

    一脚油门到了杨支书家门口,还没等车挺稳,吴远就推门下车了。

    院子里,杨支书正端着烟袋锅子,也没点火,吧嗒吧嗒地,抽了个寂寞。

    旁边二嫂蒋凡也是一幅心急火燎的表情。

    吴远掏出华子,递了一根过去道:“爹,什么情况?”

    杨支书放下烟袋锅子,接过华子,任由吴远点上,才叹气道:“让你二嫂说说。”

    吴远接着自顾自地点上华子,就听蒋凡道:“刚才村里有人从彭城火车站回来,说是见到你二哥在那附近要饭乞讨。”

    啪嗒一声。

    吴远的打火机直接掉地上了,华子也点了个寂寞。

    “这不可能吧?那人会不会看错了?二哥不是打过电话回来么?”

    一听到这追问三连,蒋凡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哽咽着道:“你二哥那人,你还不知道么?没什么大本事,还死要面子。从正月底出去打工到现在,到如今四月天,俩月了,除了打几回电话回来,一分钱都没寄回来过。”

    吴远心里一突。

    上回从彭城回来,马明朝还提起说,火车站附近要饭的多了不少。

    今年的百万民工进城潮,一旦在大城市找不到工作,那么只能沦为要饭的。

    毕竟这年头人出去打工,很多人只有出门的路费,没有回程的路费。

    吴远收起华子,当即起身。

    “那走吧,二嫂,带上二哥相片。”

    “去哪?”

    “去彭城火车站找找。”

    杨支书猛吸几口,踩灭烟蒂道:“带上我。”

    第101章 未经挣钱苦,莫说挣钱易

    去彭城火车站的路上,桑塔纳车里。

    老丈人气得脸色铁青,却一言不发。

    吴远终于明白,前世老支书为啥会气到中风了。

    摊上这么样的儿子,一天天的。

    就算不闹出要饭这样的事儿,也会玩出滥赌那样的事儿。

    总之就是专治低血压。

    可老支书血压不低,反而因为常年喝酒,有那么点点偏高。

    这点,吴远是从脸色上瞧出来的。

    “爹,别上火。真是二哥的话,找回来也就放心了。不是二哥的话,更没必要生气。”

    杨支书扭过头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只剩叹气。

    唯有二嫂蒋凡还忧心忡忡:“那个,火车站人海茫茫的,这可怎么找?”

    吴远轻飘飘道:“这事不难,二嫂。”

    抵达彭城火车站时,陆援朝早已经在那里找了一圈人了。

    自打接到吴远打来的电话,他就马不停蹄地出发。

    近水楼台的他,到了火车站,一通乱找。

    结果那些要饭的,一瞧他这人高马大,气势汹汹的,立刻作鸟兽散。

    根本等不及他开口问话。

    吴远掏出三五张老人头道:“去换成零钱,买点包子馒头,再跟丐帮兄弟们打听。对了,把这照片带上。”

    陆援朝和马明朝俩人领命而去。

    吴远陪着杨支书、蒋凡,就在路边车上等。

    看着吴远有条不紊地淡定指挥,蒋凡也不乱着急了。

    只是回过神来,一瞧平静到可怕的公公,就忍不住替丈夫担心。

    这一会,得被打成什么样,才能消公公的心头之气呀?

    吴远看着老丈人的样,也没刻意去找话说。

    设身处地,换位思考,要是小江做出这种丢他面子的大事,吴远把他塞回去的心思都有。

    所以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徒劳。

    不如索性,无声胜有声。

    良久,杨支书喟叹一声:“小远,给我颗烟。”

    吴远掏出华子,杨支书摆摆手:“要呛点的孬烟。”

    孬烟真没有。

    吴远索性翻了翻车里马明朝的储备,还真找到一包大前门。

    拆了给杨支书点上,等到杨支书长出一口气,脸色也不那么红润吓人了,吴远这才松口气。

    接着就听杨支书语出沙哑地道:“我想过今年的情况会有多差,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差。我也想过今年的影响会有多大,但没想到会影响到我自己家人头上。”

    “爹,都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前世,小闺女杨落雁成了老支书的心病。

    如今变成二儿子杨猛了。

    谁能想到?

    不过吴远左右一琢磨,杨猛这情况,起码比前世杨落雁的情况好多了。

    最起码不是无解。

    毕竟,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

    “小远,你觉着这日子还有出头的时候么?”

    “爹,必须得有。那么多年的苦日子,咱们都熬过来了。还会在乎这一时半刻的么?”

    “你小子就是乐观,跟落雁没心没肺简直绝配。”

    杨支书笑骂完,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一根大前门过滤嘴抽完,吴远正准备给他老人家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