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是一个人？

    配乐轻快，好似吃了跳跳糖，在和煦的阳光下，又蹦又跳。

    夜里躺床上，和布莱斯握手的朱莉，在想着初吻什么时候给出去，她从第一眼看到布莱斯湛蓝的眼睛时就被吸引，只是小男孩害羞，不知如何表达，所以就要主动一点。

    人生三大错觉——他是喜欢我的。

    朱莉的小心思，把这句话诠释得异常清楚。不久，二年级开学，布莱斯是刚好转学到同个班级，一见面朱莉在全班面前给了大大拥抱，竭尽所能地帮朱莉克服困难。

    转回另一个当事人布莱斯的视角，他对于牵手的反应是“我居然牵了一个陌生女孩的手”，按照当事人的说法是，他做了一个七岁男子汉该有的举动，害羞躲在母亲后面。

    时间荏苒，一晃到六年级，七八岁的小家伙也长大，十二岁的朱莉也比以往要淑女些。

    几年过去，对布莱斯的一见钟情，不但没有消散，反之随着时间越发坚定，她在教室的座位，正好在布莱斯身后，朱莉感觉布莱斯身上有一股非常好闻的西瓜香味。

    “是洗发水或者是沐浴露的味道吧。”影厅中的观众嘀咕，说话者是杰克叔叔，他不能理解小女生的思路。

    但他对另外技术性的事情感兴趣：“大篇幅的两位小主角的内心独白来作为主要脉络，在楚舜导演以前的电影从未有过。”

    “好直接的感情，和华夏文化感情的含蓄和留白完全不同，可楚家元也能信手捏来，主动的小女生也很可爱。”坂本课长说道。

    在十一岁的朱莉视角中，她和布莱斯的感情，突然插入第三者谢莉·斯托尔斯。

    朱莉在心中嘀咕，谢莉是“一无是处，只爱发牢骚、八卦、挖墙脚、跟人调情，头发长见识短”。

    “你看她，跟布莱斯手拉手，我的布莱斯，保留着我初吻的那人！”

    朱莉并没有从中作梗或者是搞破坏，她心想布莱斯那么聪敏一定会看穿谢莉的小伎俩。

    果然不出小朱莉所料，一周后的课间布莱斯和谢莉闹掰，虽说她发现布莱特被糊了一巴掌，但朱莉很开心，在她看来摆脱谢莉魔爪的布莱斯，对她好些了——主动打招呼。

    那么谢莉和布莱斯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小男孩的角度来看，是他想办法让朱莉不要对他那么关注，所以主动追求校花谢莉，后面闹掰是来自于好友的背刺。

    布莱斯的好友也喜欢校花谢莉，为了搞破坏果断卖队友，告知谢莉布莱斯其实对谢莉的派对一点兴趣都没有，在一起只是为躲避朱莉纠缠。

    时间来到七年级，对布莱斯一家，最大变化是外公搬到家里住，外公很少和布莱斯交流，但他知道外公会时常一个人坐在窗台旁，想念外婆。

    直到有天外公从报纸上看到朱莉新闻，才让外孙讲讲从小到大的朋友朱莉，布莱斯矢口否定朱莉是朋友。

    上报纸不是因为朱莉学习优异，而是拒绝砍掉一颗梧桐树，提及梧桐树布莱斯陷入回忆。

    朱莉认为这棵树是上帝赐予宇宙偏僻角落的圣地，从七八岁开始朱莉就会和哥哥们爬上爬下，还不止一次地邀请布莱斯也上树。

    无论是二年级，还是六年级，布莱斯都会以各种理由拒绝“我要帮爸爸修东西”、“一会儿有事”，而朱莉乐此不疲，上学期间她会爬到树冠位置，似眺望塔的战士，为同学们报告校车行驶位置，还剩两个街区，一个街区……

    有次朱莉下来分享说，这棵树在晨曦下显得特别美。布莱斯注孤身式的回答：“如果你说的美，是特别丑的意思，那的确”，朱莉也有小情绪地说“你的眼神不太好，真为你感到难过”。

    布莱斯心里吐槽，这女孩居然这样说他，他也说出了从一开始其父亲就不喜欢朱莉的缘故。

    因为朱莉家的院子，灌木丛高过窗台，杂草丛生，一点都没有修建整理，岛国和美利坚对花园重视如出一辙，按照布莱斯的说法，朱莉家花园是周围邻居的笑柄，父亲经常会阴阳怪气地嘲讽。

    回到之前报纸上的新闻，朱莉坐在梧桐树上，哀求让布莱斯也坐上去，人多市政府员工就不会砍树，是朱莉首次请求布莱斯帮忙。

    但布莱斯犹豫片刻后，转身走上校车。

    回忆结束，外公评价朱莉是个有骨气的女孩，让布莱斯邀请她来家里玩。

    布莱斯却回答说朱莉是固执，还向外公诉苦，说朱莉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骚扰自己。

    朱莉上新闻的第二天，社区等候校车的地方茂盛的梧桐树被砍，只剩光秃秃的木桩，她最终还是没能阻止。

    布莱斯发现朱莉请假两天，即便到学校也很安静，和以前不同。

    没有朱莉的“骚扰”，应该是很开心，可面对闷闷不乐的朱莉，布莱斯一点也不开心。

    想和朱莉为梧桐树道个歉，不知道是道歉没有对梧桐树施以援手还是其他，可话到嘴边，脚步到校门口又放弃，布莱斯放弃的理由是不能让朱莉以为，他很在意。

    男生的想法和女生区别很大，返回朱莉的视角，讲述她为什么对于那棵梧桐树那样在意——

    院子杂草丛生，立起架子张开画布，朱莉喜欢边和父亲聊天，边看着父亲的作画。

    父亲会聊起自己的经历，直到有次”你和那个……布莱斯·罗斯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一问，朱莉先是迟疑然后否定，末了反问父亲为什么会这样问。

    “你总是把他挂在嘴边。”父亲说道。

    朱莉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布莱斯什么，“或许是他的眼睛，他的笑容”。

    画家父亲询问：“那么他本人呢？”

    朱莉不明白，画家父亲解释，看一个人要观其全貌。十一二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明白观其全貌，父亲就由手边的画作举例——

    ［单看牛只是一头牛，单看草原也只有青草和簇簇鲜花，而穿过枝桠的阳光也仅是一束光，但如果将它们放到一起，就会产生美丽的奇迹。］

    似懂非懂，直到有一天，她为捡一只风筝，攀到树冠，以前从未爬到的高度，随着朱莉爬得越高，越被远处的景色吸引，原野和阳光，风和田间阡陌纵横的小路，蓝天和远方的风景。

    从哪天后，朱莉将此当做小天地，有时间就会在高处眺望。

    拍摄美景，楚舜太会拍摄，树上的黎明，是粉色，是橙色，是让人惊叹的美丽，每一帧都可以截图当桌面。

    在树冠上，朱莉似乎看到全世界最美的东西。

    好景不长，让她看到全世界的梧桐树要被砍掉，在布莱斯视角中，朱莉只是请求他帮助。

    可实际，小姑娘是急得哭了出来，眼泪婆娑，末了是画家父亲也爬上梧桐树，接下朱莉。

    自从“全世界”成了木桩后，朱莉再也不坐校车，骑自行车上学尽量避开。感觉丢失一切兴趣，活力的朱莉变成木偶朱莉，是布莱斯眼中安静的几天。

    知女莫若父，画家父亲找到朱莉。

    “那不过是一幅画。”朱莉话语是在回应父亲的关心，也像在说服自己。

    “我不希望你忘记坐在树上的感觉”，父亲画好一幅梧桐树，是漂亮的油画，挂在房间。

    闷闷不乐的朱莉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从此以后睡觉前能看见，起床第一时间也能看见。

    朱莉躺床上，更加清楚了梧桐树对她来说不仅是一棵树，而是为她提供了另一种看世界的方式，所以开始全面看待一直以来喜欢的男孩布莱斯。

    学校组织了学生们科学展，而朱莉的项目是观察鸡蛋孵小鸡，在布莱斯眼中无聊的项目，居然制霸科学展。

    皆有科学展，电影视角从朱莉回到布莱斯。布莱斯制作的是模拟火山，可完完全全输给了孵化小鸡，展会上所有人都对孵化的过程感兴趣。

    朱莉完成科学展的途中，在院子里养了许多鸡，多孵出的鸡蛋送给邻居布莱斯一家。

    家庭环境很重要，由于布莱斯父亲一直厌恶朱莉家院子杂乱，布莱斯有类似心理，也嫌弃朱莉家院子不干净到处是鸡屎，所以不吃送来的鸡蛋。

    “所以吃鸡蛋是吃鸡蛋壳吗？”影厅的某位影评人说道。

    苏史纪也点头说道：“粮食鸡好吃，这还不喜欢？讨厌一个人所有都讨厌，美利坚人老歧视人。”

    “美利坚人的确喜欢歧视，所以才需要我们反对歧视。”大小约翰居然赞同。

    “狠起来连自己都黑？”苏史纪瞥了大小约翰一眼。

    “很困难，比同时吃完十个牛肉双层汉堡还困难的，《怦然心动》和《熔炉》能有什么联系？从风格到故事，甚至于拍摄手法，楚舜导演不是人格分裂，难以相信。”杰克叔叔在心中询问自己。

    青春校园爱情，故事不能说多好，甚至说故事线非常弱，可从两个视角来穿插对同一件事的描写，居然还一直吸引他注意。

    银幕中怦然心动剧情仍旧继续——

    除了布莱斯的外公，全家人都在父亲偏见下不想吃朱莉送来的鸡蛋，让布莱斯把鸡蛋送回去，并随便编个全家对鸡蛋过敏的理由就行，这样的理由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就大晚上偷偷把鸡蛋扔进垃圾桶。

    本来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地，没想到一周后，朱莉又拿来一盒鸡蛋。

    按照布莱斯自己的话，谎言之旅开始了，早晨会偷偷从窗户观察朱莉动态，在敲门前就在门边候着，都装作很开心地收下，转身就把鸡蛋扔棕色垃圾铁桶中。

    一次，又一次，三次……

    布莱斯有些怯懦，不敢开口拒绝朱莉持续送鸡蛋的行为，更加不敢实话实说，他不停地以“不让朱莉知道，不伤害朱莉感情”说服自己。

    由于之前的格式，影厅的观众们都知道，接下来是以朱莉的视角看待整件事。

    从科学展开始，朱莉本来对孵小鸡也没兴趣，可从老师处见到孵化全过程，她感受到孕育生命的震撼。

    最终朱莉的项目［一只鸡的诞生］，获得科学奖第一名，而朱莉获得更重要的东西，母亲也不支持养鸡，但朱莉承诺会照看好鸡妈妈，以及打扫好清洁，她还给每只鸡取名。

    有意外收获，每只母鸡都下蛋，并且豢养的还不少，家里头努力吃煎鸡蛋、蛋挞、煮鸡蛋、蛋白粥，稀奇古怪的吃法都尝试了，但依旧赶不上进度，冰箱里塞着许多鸡蛋。

    恰好邻居的杜比太太愿意花钱购买，并且还介绍了另一位“客户”，新鲜的鸡蛋是好东西。

    解决了鸡蛋吃不完的问题，朱莉想着或许应该送些给罗斯太太，不收钱的那种，因为罗斯太太经常借工具，况且在送蛋过程中如果遇到了罗斯太太的儿子布莱斯，也不坏。

    在第三次送鸡蛋时，朱莉意识到了布莱斯是在等自己送蛋，然后开门说“你好朱莉，学校见”，她认为是两人关系的进步。

    风雨无阻的早上送蛋，如同邮电员，朱莉认为非常值得，因为她获得报酬是“和那双世界上最明亮的眼睛独处片刻”。

    很快朱莉遭受到从天堂到地狱的心情，在一次收蛋时，布莱斯随意聊了两句，询问什么时候再坐校车，那边都收拾完了没有光秃秃的树桩了。

    梧桐树被砍后，朱莉都骑车上学，现在布莱斯询问，朱莉很开心，想着自己明天就坐校车，毕竟是布莱特想她坐。

    少女想着，一时间忘记往回走，驻足不前，也恰好看到出门倒垃圾的布莱斯，在垃圾篓最上面看到她刚才送来的鸡蛋。

    一时之间少女朱莉难以相信。

    “这小子太混球了。”混球的杰克叔叔都觉得这小子混球。

    杰克叔叔在洛杉矶喷了这么多导演，树敌无数，但他都是敢做敢当。

    瞧瞧布莱特被发现后怎么说的，两句话“我爸爸觉得不应该冒险”、“朱莉你看看你们家后院，乱七八糟满地都是鸡屎。”

    “不能以成年人的思维来评判他们。”意大利影评人说道：“我少年时期面对喜欢的女生根本不敢说话，布莱斯不懂怎么和朱莉说，或许的确有他怯懦的原因，但他也的确不想伤害朱莉，可惜方法太错。”

    银幕中朱莉很受伤，两人最后一句对话是：

    “我很抱歉。”布莱斯说。

    “你不会。”朱莉回答。

    从天堂到地狱的心情，朱莉很不开心。

    她开始向布莱斯的外公请教，如何打理院落，朱莉修建过高的灌木丛，也把杂草全部拔出。

    布莱斯看着，和朱莉有说有笑的外公，居然一时之间有些小孩子气，因为外公搬到家来这么久，和他说的话，都没有和朱莉呆一起两小时说的多，而且外公从未对他笑过。

    当天晚上，外公得知鸡蛋的事后找到布莱斯，告诉他品格是从小养成的，开头吃点苦，能为日后剩下很多麻烦。

    言下之意是外公知道，让布莱斯主动去道歉，心里会不舒服，但现在不道歉，以后的对不起根本没用。

    相比骚扰会惹得他不开心的朱莉，布莱斯意识到朱莉生气更难办，即便他想道歉，朱莉也会躲避他。

    整个星期都没有找到好机会，诚如一开始布莱斯他自己也会想办法躲开朱莉的“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