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都市小说 - 欢迎来到零零年代在线阅读 - 第46章

第46章

    一饭解恩仇,刚才饭桌上崔美青给蒋正楷和朱思宏倒了饮料,现在他们和好,在操场又扮上七仙女了。

    小孩去玩了,大人却还在忙。

    吃完饭才五点,云南的天都没黑。洗好碗的主人家叫了几个玩得好的女人,四五个女人聚在一起,开始做腊肠。

    云南的腊肠有纯肉的,只是原市的农村不喜欢纯肉腊肠,她们更喜欢做豆腐肉腊肠。

    大块的豆腐捏碎和切好的猪肉拌在一起,猪肉最好是肥瘦相间,这样腊肠才有油,吃起来更香。

    把豆腐和肉搅拌好,还要加入辣椒粉、盐巴、味精、茴香粉、花椒粉,各种调料拌在一起,丰富腊肠味道的同时,保证腊肠不变质腐烂。

    洗好的猪小肠翻过来,在小肠的一头绑上一根绳子,用手把调好的豆腐肉慢慢塞到肠子里,一根肠子要塞五六分钟之久,非常考验人的耐力。

    制作完成的腊肠还是最初的模样,红白相间,在房梁上晾晒、风干一个月,腊肠就可以吃了,这样做出的腊肠保存时间长,味道以辣为主,口感丰富,煎炒之后很适合下饭。

    此外,还有一些剩下的肉需要处理。

    大块大块的骨头带着肉和皮,擦满盐、辣椒粉、花椒粉,用绳子绑住一头,挂在肠子旁边。

    精心挑选的瘦肉切成条,照葫芦画瓢擦上调料,用竹子串成一串,风干一个月。

    盐和肉在时间的作用下慢慢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新鲜的猪肉被酿造出独特的风味,成为腊肉和干巴。

    在新年结束后,腊肉、腊肉和干巴将成为原市人桌上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陪伴原市人度过整个2006年,直到下一个新年到来。

    如此循环往复,如同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的人类一样,生生不息。

    第24章 打扑克

    王家的杀猪饭就像一个信号, 接下来一个星期,寨子里杀猪声、鞭炮声此起彼伏,崔美青每天和小伙伴们围观杀猪、吃烧肉、吃凉拌。

    乐极生悲, 崔美青上火了, 口腔溃疡,一吃辣的嘴里就火辣辣的疼。

    李英婼骂骂咧咧:“跟你说了, 凉拌少吃一点,放了那么多辣子,你不上火谁上火。”

    骂完, 她从房梁上扯下几片不知名的叶子,把叶子洗干净放进杯子, 加热水。

    杯子里的水慢慢变成了淡淡的青色。

    “来,把这个喝了, 凉药,下火。”李英婼把杯子递给崔美青,还再三警告:“不能倒了,要喝完。”

    李英婼、崔美青、崔志青都是易上火的体质,家里常备各种奇奇怪怪的凉药, 崔美青面前摆着的这杯就是就常见的下火土方。

    这土方味道苦甜, 喝起来十分奇怪,崔美青最讨厌喝这种味道“四面八方”的药了,总感觉这药在她嘴里打了一架, 在她胃里又打了一架。

    但是不喝药,她还在怎么快乐地过春节?

    崔美青一鼓作气,闭眼把一杯子凉药喝了下去。

    今天办杀猪饭的有三家, 崔美青想去哪家吃都可以。

    她打算去杨思璇家吃,其他两家都没有小孩, 寨子里的其他小孩肯定不会去,她才不要和大人一起吃饭,没意思。

    在杨思璇家吃完饭,杨思璇拿出一沓扑克牌,拉着张梅和崔美青:“不要走,不要走,我们玩牌,咋样?”

    朱美丽站在崔美青旁边,眼睛亮亮的:“好啊好啊,我们一起玩。”

    《欢天喜地七仙女》最近播完了,好几个电视台开始重播《西游记》,崔美青看了好几遍孙悟空大闹火焰山,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留在了杨家。

    大家你叫我,我叫你,寨子里所有的小孩都留了下来,就连崔志青都坐到了桌子旁边。

    这下,玩牌的变成了大孩子。

    杨思璇的妈妈怕其他几个小孩无聊,给他们打开了电视。

    今天她家的花生炒多了,没吃完,正好把剩下的花生端出来给小孩们当零嘴。

    杨思璇开了两瓶新的甜酒,给所有留在家里的小朋友都倒了一杯。

    崔美青不想看电视,她端着自己的杯子,坐在老哥旁边观察战况。

    观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拿到好牌的杨思璇眉眼俱笑,拿到烂牌的哥哥眉头紧锁,不知道自己牌好不好的朱思宏一脸迷茫,牌不好不坏的张梅表情淡定。

    遇到能打的牌,朱思宏跳得比谁都高。遇到1234567的顺子,老哥脸黑得像锅底。

    经过一番精密计算,最先报单的老哥神采飞扬,一把好牌打的稀碎的杨思璇一脸不可置信。

    崔美青觉得《最后的晚餐》里十二门徒的表情还没有这张牌桌上四个人的表情多。

    朱思宏运气差得要死,当地主被其他三个人围殴,当平民被同是平民的伙伴背刺,输到最后,他急得头发都要站起来了。

    “我不玩了,你们玩。”朱思宏把手里的牌扔到桌上,“我玩不下去了。”

    崔美青立马接手他的位置,兴致勃勃道:“我玩,我玩。”

    结果,她输得更惨。

    崔美青运气好,拿到的牌不是飞机就是顺子,不是炸弹就是大小王。但她牌技臭得可以,无数炸死了自己的同伴,拿掉最大的牌,最后拿着一张三点看别人出牌,明明最早报单,却输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