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网游小说 - 水银之血在线阅读 - 第185章

第185章

    让无关人忽视自己的结界以他为中心悄然打开。虽然在卡拉尔境内使用神术极为耗费神恩,不过只是维持到仪式结束的话,大约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毕竟只是一个忽视结界而已,虽然他已经老了,但大约还不至于需要开启神使化身。

    克洛德就这样两手放在身前拄着剑杖,眯着眼睛看向远方已然高高升起的太阳。

    难得的,他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及地长袍,披着镶满金属锁链的古铜色肩衣。

    两条末端如剑一样的棕色硬皮肩带从肩衣的缝隙中穿过,如同围巾一样绕过后颈搭在了克洛德的颈上。

    那硬皮的肩带并没有绕到他的脖子前面,而是两个铜色的金属硬领带卡在了他的胸前,把他的喉结完全挡住。

    这是希维尔的主教最庄重的一身衣服。

    肩衣就不用说了,他唯有每个月的首日才会穿上这身衣服,在大礼拜以后和其他主教一起来到教皇面前听训。

    而肩带也不是日常的衣物。这两个如剑一样形状的肩带和泰尔牧师的羊毛肩带不同,是极优质的硬皮革所制成。它的含义也和泰尔牧师的肩带不同。

    正如希维尔所说,身为护教者,他们必须“剑不离身”。因此在不能佩仪式剑的场合他们就必须带上肩带,以此代剑。

    而那身白色的及地长袍并不是希维尔牧师的风格。通常来说,他们习惯于上身穿短衣,下.身着紧身长裤。这样能让他们对任何危机立刻做出反应。

    这种在太阳光下能造成强烈反光的纯白色绸料,和把脚面都能完全盖住的长度,都是泰尔上神喜欢的风格。

    “你们将以太阳为傲。”

    “这光是我平等的赐给你们的,你们也要把光平等的给那民。”

    克洛德轻声祷念父神泰尔的圣言:“你们是太阳之民,必以谦卑而不致焦灼。你们当如我一般才不遭祸——我不露手脚,你们也不得露手脚;我不露肩,你们也不得露肩;我不露颈。你们也不得露颈。”

    “愿一切荣光都归于希维尔及父神泰尔——”

    简单的祷告之后,克洛德将杖剑慢慢举起,繁复而又韵律的舞动着,如同在空中写着什么字。又像是祈祷胜利的剑舞。

    他是在等待时间的流逝。

    再过五分钟的时间,在太阳升到正中的时候,他的祷告就开始了。

    今天对克洛德来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他在两天前就已经和玛肯还有克劳迪娅说过,在今天不要打扰自己。

    13月5日——这是希维尔冕下的父神泰尔成神的日子。在这一天,所有泰尔的牧师和希维尔主教以上的信徒都要穿最庄重的衣服面向太阳祷告。

    和泰尔的牧师不同。希维尔的牧师在这一天不能献祭,礼拜也必须在太阳高升以后才能进行,在那之前只可虔诚而安静的直视着日出,心中默默祷念。

    这是尊卑分明,主次有别——正如太阳每天按时升起按时落下,泰尔上神是无比注重遵纪礼法的神明。

    他的教义极力维护统治者的地位,维护贵族的权力。正如太阳自太古时期便普照大地,从未有什么比太阳更高,也没有什么比太阳更久远。

    泰尔的牧师们相信,权力生而得之。高贵与否在人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下来。后天得到的权力,究其原因无非便是窃取或是赐予两种可能。

    秉承这样的教义,泰尔的领域纵使一开始只有【太阳】和【正义】两种,但在百余年的成长中,他已经将自己的力量触及到【贵族】、【传统】、【法律】、【仪式】、【稳定】等等。

    在今年年末的年会上,希维尔的一位枢机主教提出:“知识有灵,历史传承神圣无比,必须在泰尔上神的注视之下——”

    他的意思无非是说,知识和传承也应该归属于泰尔上神的领域。

    这个观点在年会上形成了巨大的分歧。

    总的来说,分歧点并不是在这句话的正确与否上。而在于知识与战争是否有关。

    一些主教认为智慧与战争并不冲突。从谋略和战争的领域上可以引申到有节制的战争、传承的保护和发扬、文化的侵略和融合等等涉及到知识和传承的领域,对希维尔冕下也有很大的好处,不该直接拱手送给泰尔。

    而另外一些主教则认为,没有节制的智慧才是邪恶的根源。从正义的领域上。直接就可以引申到对传承的纠正和良好文化的发展。况且希维尔和泰尔名为表里,实为一体,着实不该将你我之别看的这么重。

    这场论战顿时将希维尔教派的内部矛盾暴露了出来。最重要的是,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确定究竟谁是正确的。

    不过他们的教宗倾向于第一种意见,而克洛德倾向于第二种意见。克洛德虽然当场没说什么。但其实心中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在他看来如果让战争女神教会出手夺取知识和传承的领域,他们无非就是往北从苏泽的炼金术师那里夺取或是往东南方向的白塔夺取。

    无论是哪种,以他们这群沾血就疯的疯子的下手轻重程度,都会对当地居民造成极坏的影响。

    克洛德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他早就看淡了很多。

    在他看来,新上任的教宗实在是过于年轻,仅仅是四十出头,心中的热血还未平复,行事也毛毛躁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