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历史小说 - 穿成炮灰女配的丫鬟在线阅读 - 第27章

第27章

    她们把自己当成低贱的奴婢,那阿栀就是低贱的奴婢,本分守心的做好奴婢的分内事。

    但小郡主像是把她当朋友,放在很平等的位置上对待。

    阿栀虽没细想过,但潜意识里已经觉得小甜糕同别人不同。

    至少在刚才之前,阿栀认为郡主朝慕跟那些主子不一样……

    说到底,还是她僭越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阿栀迎着微凉的冬季寒风深呼吸,压抑心底莫名的情绪,摆出习惯性的微笑,目视前方,从姿态到表情都让人挑不出半分错。

    翠翠从圆门快步进来,对着主屋门口福礼,“郡主,客人到了。”

    朝慕脸上露出笑,扭头看阿栀,“阿栀,阿栀?”

    她微微偏头,清澈的眸中露出几分疑惑,抿了抿粉润的唇,“阿栀你不开心了?”

    阿栀微笑福礼,装傻充愣,“郡主为何这么问,奴婢没有半分不开心。”

    “可你……”朝慕皱了下秀气的眉,想说什么,可已经有人过来了,朝慕只好先抿唇收回目光。

    上门做客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尤其是上齐府的门。

    像福佳郡主头回在京中办宴,很多收到帖子的贵女都有些茫然跟疑惑:

    郡主为何要同我送帖子?是有事结交还是单纯赏雪赴宴?

    她们甚至会想到皇室想到贵妃跟六皇子以及齐家如今在朝中的身份地位,用这些来衡量齐府的宴该不该赴,要以什么状态什么目的去赴宴。

    除了这些,还要计算好上门赴宴的时间。

    上赶着巴结朝慕的人,就会提前来赴宴,以示亲近友好。身份尊贵些的,会稍微来的迟一点以此跟旁人区别开。

    而部分身份不高不低不知道该不该跟福佳郡主交好的人,赴宴时间就不能去太早也不能去太晚,这样不引人注意。

    毕竟福佳郡主可不是只请了亲近贵妃那一派的人,还有一些贵女的父亲,他们支持的是其余皇子。

    可朝慕“一视同仁”将她们都邀了过来,这些人心里免不得嘀嘀咕咕多想,郡主此举是自己的意思还是贵妃的意思啊,是摸她们的底还是跟她们示威?

    毕竟朝慕自满月就被定为未来的六皇妃,自然被打成六皇子那一派。

    有时候女子后宅里的交往并不亚于男人战场上的厮杀,处处都有学问的。

    随着一阵脚步声靠近,阿栀看到几个同样身着素雅颜色的少女款款而来,她们应该是门口碰到便携手进来。

    阿栀见朝慕往下走了两个台阶,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同她们见礼,手拉着手轻声慢语说话。

    几个少女原先还有些拘谨,见朝慕好脾气,才悄悄吐了半口气。

    庭院暖阁中已经摆好果蔬糕点,也比外头暖和,见过礼后就由院里的丫鬟们引着往暖阁走,而朝慕继续留在此处。

    人来人往,阿栀对这些自报家门的贵女们没太多印象,直到中间的一批人过来,阿栀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辰玥。

    名跟字连在一起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意思,也是六皇子在太学里芳心暗许的人。

    阿栀抬眼看过去,就见迎面而来的三个少女中,就中间那个穿着俏丽的粉红衣裙。

    不管是身处萧瑟的冬季还是盎然的春景中,那份粉红都让人难以忽视,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宴会的主人是她呢。

    除了衣服颜色,更让人难以忽略的还有她那张好看的脸蛋,跟略显稚嫩的小郡主不同,比朝慕小半岁的辰玥像是一朵含苞待放即将盛开的花,潋滟的桃花眼中透着股即将成熟的韵味。

    有种不符合年龄的美。

    关于辰玥跟六皇子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六皇子心疼辰玥怕她被人说闲话,一直遮掩着,而辰玥明知六皇子有婚约,还是同他半推半就的牵扯。

    算算时间,小郡主还有四日进太学,而这时候的辰玥已经在白雪红梅下跟六皇子对过诗了。

    她同朝慕的未婚夫是这种“暧昧”关系,今日赴宴又穿了粉红衣裙,阿栀的腰背挺直,总觉得对方是来挑衅的。

    难道小郡主说的热闹是辰玥?

    阿栀想,那小郡主这身衣服的颜色不是很应景啊,她穿什么黄,她该穿绿的。

    017

    辰玥进了庭院圆门抬眼看见朝慕的那一瞬间也愣住了。

    她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粉红襦裙再看看对面朝慕身上的鹅黄裙,脸上露出片刻的空白跟茫然。o·o?

    辰玥长得很漂亮,因她母亲是外域女子,她天生自带异族风情,生了双潋滟含情的桃花眼,不管是气质还是模样都比同龄女子更显成熟。

    她是浓颜长相,平时也穿惯了浓艳的颜色,今日赴宴时她还想着要不换个衣服呢,是手帕交梁佑芸上门做客,说小郡主朝慕好性格,她穿喜庆点说不定对方会喜欢她。

    辰玥一听说能得到朝慕的喜欢,特地挑了个显眼的颜色,以至于如今跟主人对上,让她有种喧宾夺主的感觉。

    再加上辰玥长着张有侵略性的脸,往这儿一站,像是上门来挑衅的。

    辰玥已经后悔到麻了爪子,甚至想着现在要是扭头回去会不会好一点?

    她没怪梁佑芸乱出主意,只埋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穿红衣的时候正巧碰上朝慕穿素衣。

    从圆门到主屋门口,再磨磨蹭蹭也不过一小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