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79节
书迷正在阅读:高冷败类(侄媳妇1v1 H)、文很古早,但我很正常、娇庶美嫁(双重生)、沙雕渣攻又在滑跪、宝贝,在干嘛娃综、今天要吗、炮灰她貌美倾城(快穿H)、劣质信息素、故池将溺、听,植物在说话(末日nph)
“骑兵,奇兵,大有可为。” 祖孙两人在殿内畅谈。 国太夫人经验丰富,提出数条良策,助林珩完善计划。 同一时间,郑侯率众前往猎场,并邀晋侯一同狩猎。 郑侯年约不惑,身高九尺,苍髯如戟。肩宽背厚,手臂肌肉虬结有力,能扛起祭祀用的铜鼎。 他驾车驰向猎场,手指左右战车以及全副武装的甲士,笑问晋侯:“君观如何?” 晋侯站在车上,面容枯槁,没有任何表情。面对郑侯的炫耀,他冷漠道:“不如晋。” “丧家之犬,嘴倒是硬。”郑国氏族大声嘲笑,对晋侯极尽蔑视。 郑侯不闻不问,放纵氏族讥讽晋侯,更要火上添油:“晋军虽强,君能调动一兵一卒?受国人驱逐,流离失所,据闻公子珩乃幕后之人。不孝悖逆,不堪一国之君,晋土当归郑!” 听到这番话,晋侯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看向郑侯,缓慢开口,道出惊人之语:“我无能,然我子能承国祚,晋必蒸蒸日上。君有为,然诸子无才,郑必衰微。” 晋侯面色蜡黄,充满久病之人的疲态。但在此时此刻,他环顾四周,目光灼灼,郑国君臣竟被震慑。 见状,晋侯哈哈大笑,声音沙哑,却重现年轻时的豪迈。 “天地鬼神为证,两国兵起之日,即为郑灭之时!” 郑侯怒不可遏,手指晋侯就要怒斥:“你……” 一个字刚刚出口,晋侯忽然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半步,面如金纸仰天栽倒。 砰地一声,晋侯倒在车上,人事不省。 众人鸦雀无声。 郑侯最先反应过来,忙不迭传医:“医,速召医!” 为将晋侯困在郑国,他事先摆足姿态,不惜设飨宴。哪怕晋国追究,他有千百种借口能够推脱,甚至反咬对方一口。 可若是晋侯死了,还是死在猎场之上,事情定然无法善了。郑的敌人并不少,被人抓住把柄,必定遭受千夫所指! 思及此,郑侯冒出一身冷汗,对今日之事后悔不迭。 第五十八章 寒风肆虐,六出纷飞。 银粉玉屑洋洋洒洒,森林、田亩、散落的乡邑皆被雪覆盖,天地间找不出二色。 忽有一阵马蹄声传来,撕裂风声,在旷野中传出极远。 骑士奋力扬鞭,策马闯过厚重的雪帘。身上的斗篷被风扬起,现出染血的外袍。腰间勒一条布带,早被血浸染变色,冻结在伤口上。 骑士脸上横贯一条刀口,眉眼凝结冰霜。嘴唇不见一丝血色,分明已是强弩之末。 又有马蹄声传来。 三骑快马尾随而至,马上之人骑术高超,在漫天大雪中如履平地。 一名郑骑双腿夹紧马腹,以高超的骑术控制战马。同时松开缰绳,在奔驰中拉开短弓,箭矢直袭目标后心。 破风声袭来,受伤的骑士伏上马背,双手牢牢抱住马颈,马鞭不慎脱手。 见他仍在奔逃,追杀的郑骑不甘心,再次拉开短弓。 不待箭矢飞出,雪地中忽然传来一阵敲击声。 原来是马蹄声惊动附近的村人,有人冒雪探查,认出马上的郑国人,立即奔走相告。 邑长恰好在村内,闻讯召集人手,命众人带上连枷棍棒等物,围杀闯入晋地的郑国人。 “郑人,是郑人!” “抓住他们!” “杀了!” “不要放走一个!” 晋人勇武好战,鼓声一响,国人、庶人,乃至奴隶都会搏命。 面对手持弓箭的郑国骑士,村人毫无惧意。 二十多人抄起农具棍棒包围上来,有人干脆抓起石头冰块,从不同方向掷向三名郑骑,迫使他们聚拢。 三人不慎被围,四面八方都是晋人,还有更多正陆续赶来。 “不好,速走!” 见情况不妙,三人放弃追杀目标,调转马头就要逃走。 “想走?” 邑长丢开连枷,一把扯开系在腰间的麻绳,自己拽住一端,另一端抛给村人。 两人同时用力,绳索瞬间绷紧,拦截在战马前。 马腿被绊,战马嘶鸣跪倒。马上骑士来不及反应,当场滚落到雪地中,小腿受伤,一时半刻爬不起来。 “抓住他!” 周围村人一拥而上,叠罗汉般将他压在身下。 骑士动弹不得,丧失行动力,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束手就擒,被村人五花大绑。 三名郑骑,两人被擒,另一人运气实在糟糕,滚落马背时摔断脖子,当场气绝身亡。 “头砍掉,割耳。” 邑长收回麻绳,抖掉沾染的雪,利落捆回腰间。 他交代村人砍掉死去郑骑的头,看管好余下两人,便转身走向重伤的骑士。 后者刚被搀下马背,脸色惨白,气息微弱。若非胸膛还在起伏,同死人没多大区别。 “是晋人?”邑长蹲下身,看向骑士身边的老翁。 老翁拉起骑士的两只手,查看他虎口和掌心的茧子,又扒开他的衣领,看到身上的痕迹,对邑长点了点头。 “甲士。” 邑长眉心深锁,神情凝重。 他扒开骑士的眼皮,顾不得会否加重伤势,抓紧对方的肩膀晃动两下,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想问话就停下。” 老翁瞪邑长一眼,挥开他的手,从腰间解开一只巴掌大的布袋,小心翼翼倒出两截干枯的草药,掰开骑士的下巴,囫囵塞进他的嘴里。 晒干的草药呈暗灰色,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气味。 “有用吗?”邑长不太放心。 “救不活,能清醒片刻。”老翁收起布袋,按压骑士的手臂和肩膀,力量不断加重。 邑长没有再自讨没趣,守在一旁等待骑士苏醒。 大概过了五息,骑士缓慢睁开双眼,嘴唇翕动,判断嘴型,应是在说“晋地”两地。 “此乃丰城。”邑长说道。 “丰城。”骑士松了口气。他抬起手臂,虚虚握住邑长的手臂,艰难道,“国君、国君薨,在郑国。” “你说什么?!” 邑长和老者大吃一惊。 周围村人听到动静,得知骑士所言,也是震惊不已。 “国君薨了?” “在郑地!” “是郑国所为?” “定然是!” 村人越说越是愤慨,无不面带怒色。 “猎场,郑侯隐瞒。珍夫人命送信,除我皆殁。”拼着最后的力气,骑士尽量将话说得连贯,还从怀里掏出一封血书。 “速报公子珩。” 最后几个字出口,握在邑长胳膊上的手骤然松开,滑落雪地之中。 “郑国害死国君!” 晋侯昏庸无道,国人怒而驱逐。但其死在郑国,郑侯还千方百计封锁消息,无疑是对晋人的挑衅和轻蔑,更是侮辱。 “我去见县大夫。” 邑长站起身,同时托起死去的骑士。 骑士身上的斗篷坠落在地,众人这才发现他的伤势有多重,皮肉翻卷,血早已流干。 邑长背起骑士,利落解开麻绳,将两人绑在一起。又抓起砍掉的头颅绑在腰间。 做完这一切,他牵过骑士的战马,纵身一跃而上。 “阿翁,邑中托于你。” 战马嗅到不熟悉的气息,暴躁地掀起后蹄。邑长熟练地控马,使战马冷静下来,旋即调转马头疾驰风中,片刻不见踪影。 老翁站起身,目送邑长驰远,转身看向被捆住的郑骑,口中道:“不用再留,杀了吧。” 村人闻言扑向郑骑,在后者的惨叫声中,将两人活活殴死。 “砍头割耳,身体丢给野狼。马带回村子,腿断的屠宰吃肉,剩下一匹留着,给上阵的国人。” 老翁做好安排,留下村人清理战场。 村人利落砍掉骑士的头,各自拽着一条腿,将他们拖向远处。 抵达一片森林前,村人丢开骑士,拍掉掌心的碎雪。一人单手拢在嘴边,仰头发出一阵嚎叫。声音刺耳尖锐,同狼嚎声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