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都市小说 - 非典型例外在线阅读 - 第88章

第88章

    他刚把木箱藏好,当事人就推门回来了。

    谢衍之手里拎了几个外卖盒,全是刚刚季书辞点的。

    “你怎么点了这么多啊。”他颠了颠重量,这不得好几个胃才能装下。

    “不是你说你饿得走不动路了吗。”季书辞刚看完他的饲养之路,冷不丁见到真人,莫名有种看到宠物一样的感觉。

    进厨房拿了碗筷,看他勾在手里玩的钥匙,疑惑道,“你还回家了?”

    “对啊。”谢衍之点了点头,“回我家拿点东西,顺便看看有什么不用的挂闲置低价卖了,不然到时候搬家不好拿。”

    他一句话震惊了季书辞两次:“搬家?你要搬去哪?”

    他这段时间住在自己这,穿的用的大部分都是新买的,一应俱全。

    谢衍之就是在他等这句话,闻言用椅子腿敲了敲地面:“当然是搬去你楼下啊。”

    小区的门户七七八八都住齐了,但老天像是有意给谢衍之留了拐个弯就见面的机会,季书辞楼下那层一直没卖出去。

    谢家一家人都不干涉谢衍之的决定,谢云瑶是第一个知道的,还笑着打趣说自己早就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的了。

    她说:“小衍,感情的事你开心就够了。季先生很好,姐姐希望你永远幸福。”

    谢兴知道他谈的对象是季书辞后,小小的眼睛愣是瞪了两三倍大,怎么也想不到跟自己好兄弟最后混成亲家了。

    他苦口婆心地拉着谢衍之促膝长谈了一个晚上,话里话外都提醒他不要败坏家风辜负人家。

    “我爸虽然不反对我跟你的事,但他觉得我一直住你家太打扰了。”谢衍之揭开麻辣烫的盖子,往里面到了两包醋,“刚好你家楼下的那层没人要,我打听了一圈也不是凶宅之类的,就买了。”

    “不过那都是买给我爸看的,我才不过去,我就要跟你住。”

    他说到这又拐了个弯,明知道季书辞不会拒绝,还是佯装一副即将被人抛弃的落魄样问道:“你不会赶我走吧?”

    季书辞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装的,饶有兴致地配合道:“不会,但是要交租金。”

    “这个好说。”

    谢衍之低头在手机上捣鼓了一番,夹了几根宽粉,吹了吹塞进嘴里,含糊说道:“我人都是你的了还在乎钱吗,密码卡号全发给你了,想要什么就买,千万不要客气,随便花。”

    “我不是这个意——”季书辞话没说完,突然看到什么,愣了一下。

    谢衍之发来的图片里突兀夹了张不一样的,像是点错了。

    那是一张泛黄破旧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主|仆协议”四个字。

    “这是……”季书辞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仔细看过去,还有些尴尬。

    ——这是他小时候强迫谢衍之当自己小弟时拟的那份协议书。

    “你怎么还留着……”

    “我一直放在柜子里,今天回家的时候顺便拍了张纪念纪念。”

    谢衍之本来就打算给他看,从包里拿出那张协议,还有一个老虎样式的钥匙扣一起递给季书辞。

    “这还是当年我主人跟我交换的信物呢,说我只要乖乖跟在他后面,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江湖来去横着走,神仙见了都要给我让道。”

    他有意无意咬重了“主人”两个字,听得季书辞好像那个被晾在窗外风干了半个月的腊肉,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几米深的地缝都不够他钻的。

    “当时他让我叫他声哥哥听听。”谢衍之笑意直达眼底,变得愈发浓烈,“唉,我那时候小,嘴硬不肯喊。现在想想,喊一声好像也挺好。”

    “是吧,季——”

    他剩下的两个“哥哥”没喊出口,季书辞伸手一把捏住他上下嘴唇,直接从根源上解决发声。

    “……菜要凉了。”

    谢衍之无助地哼唧了几声,只是点气音,但季书辞听懂了。

    他说:“不着急。”

    “着急。”季书辞说话很少这么强硬,“……凉了对胃不好。”

    谢衍之在他微微发红的耳根上投去一眼,为了自己能顺利吃上饭,大发慈悲地决定放过他,摆弄着脑袋哼哼两下示意他松手。

    季书辞现在对他的情绪可谓是掌控得炉火纯青,仔细分析下来确认他是真的跳过这茬了,才险险放开他的嘴唇。

    谢衍之舔了舔嘴角的余温,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没止住,眼睛弯出一个好看又调侃的弧度,好奇问道:“你为什么小时候跟长大后的性格变化这么大?”

    谢兴跟叶进同是朋友也是互利合作的关系,两人当时住的还是隔壁小区。

    只是谢衍之那会儿不喜欢季书辞强人所难的性格,季书辞也喜欢他整天一副傲娇倔强的样子,所以两人都没把这个新“朋友”告诉双方家长。

    以至于两边老爸因为业务原因经常来往,但他跟季书辞愣是没见过一面。

    之后没过多久季书辞一家就搬去了城郊,如果少了这些巧合,他们或许就能在十几年前相熟了。

    所以刚开始到这里的时候,要不是名字跟过去的家庭住址都对得上,他还真没认出来。

    季书辞沉思着他的问题微一怔愣,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迟钝了片刻,说道:“可能人在每个阶段的性格都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