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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我的外甥是雍正 第71节

    贵妃只是心之所动,随口一言罢了。

    万没想到,弟妹竟然郑重如斯。连连道谢后,她也不禁对这个事儿郑重起来。见德妃在边上眉眼含笑,颇有点隔岸观火的意思,她还挑眉:“补补补,都好好补补,德妃也一起来。”

    “上阵子举哀又茹素的,人都快瘦成纸片儿了。尤其是你,刚出月子还没几天呢,就这般……身子肯定耗得不轻。”

    德妃摇头:“多谢贵妃关心,不过臣妾还好。皇贵妃仁善,念着臣妾刚生产过,特意往永和宫多拨了些个牛乳、豆腐之类。虽不比以往,但也绝称不上耗损,倒也不需要格外进补的。”

    因佛祖曾受过牧羊女的乳糜粥故,牛乳倒不在荤腥

    之列。

    所以当日,淑宁才敢给康熙做牛奶花卷。后头整个太皇太后孝期,各宫与诸臣家中才以此为例,以至于京城牛羊乳贵。

    淑宁瞧着里面商机难得,便琢磨了个将鲜牛奶制成奶粉以便于保存的法子。

    派人往蒙古以极低的价格买入牛羊奶,就地加工。

    而后将成品带回京中,放在点心铺子里制成各种口味奶糖,奶味点心等。精致又美味,还略有补益作用。最重要是能在太皇太后孝期随便用,而不担心犯了忌讳。

    众人拾柴,让淑宁挣了回大的。

    等太皇太后孝期结束,不用再茹素了,店铺生意就会大不如前?

    不好意思。

    虽有些许回落,但每日进账亦非常可观呢。因为很多老人孩子、夫人小姐的,已经爱上了那口奶香四溢的甜。不隔三差五地用点,总觉得差了点儿意思。

    总之,太皇太后丧期后,淑宁那一直不温不火的点子铺子声名鹊起,彻底坐稳了京城名点心铺之一的位置。

    赚到盆满钵满。

    只有那位御史的前车之鉴,才让那些羡慕到眼珠子发红的没敢轻举妄动罢了。唯恐狐狸没逮着,反误了自己青云途,甚至卿卿性命。

    没法子,阿灵阿太受宠了。

    他福晋比他更甚,太后唤闺名,皇贵妃视之如姐妹。还特么有贵妃大姑姐、德妃亲姐,连当朝太子都给她郑重道过歉。

    大写的惹不起。

    虽然弟媳妇安安稳稳地把钱挣了,并未被那些个跳蚤骚扰。贵妃也还是忍不住皱眉:“些个吃不着葡萄还反诬葡萄酸的蠢货,真当咱们钮祜禄氏都是吃素的?还有那个,也是个聪明大了劲儿的。前些日子那几个倒霉,可把他们得意坏了。还真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了,实则……”

    前途漫漫,谁知道鹿死谁手呢!

    如今皇上身强体壮,自然满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等子壮父疑的时候,才是真正考验呢。翻遍二十四史,多少幼年宠冠天下,最后却折在自己老子手里的皇子、太子?

    唐明皇一日就杀了仨呢!

    提及这个德妃便也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以为自己一时激动罢了,事后道歉已经给妹妹这个区区臣妇好大脸。殊不知若非淑宁应对得当,顺利扭转了局面。否则按着当时皇上那个沾火就着的状态,哪怕有半分不敬太皇太后的嫌疑,她都不死也扒一层皮。

    想想,就让德妃后怕。也在心里深深给太子记了一笔。

    如今那位如日中天,她做不了也不敢做什么。但是不要紧,来日方长。便花有百日红,人也不可能千日好。尤其太子那么高危的职业,还守着今上这么个吹毛求疵的帝王。

    相视一笑间,姑姐、嫡姐之间就有了默契。

    只淑宁满心满眼的,还在念叨着如何给亲人们好生补养。

    再一次见识到她‘简单纯澈’的胤禛扶额,也觉得姨母委实……咳咳,得多护着些。别让她折损在宫廷倾轧、内宅争斗里。

    当然,傲娇四阿哥不承认自己跟人家姨甥情深。

    只轻轻摩挲着新衣裳,想着这么精致又简约,绣工出类拔萃到能当绣品珍藏的活计可不找。没有她,自己可就再也穿不上这么合身的衣裳了。

    将他这珍惜目光瞧在眼里的淑宁笑:“这阵子忙了些,只草草做了这么两套来。回头木兰秋狝,臣妇再给四阿哥预备骑装。”

    虽太皇太后新丧方逾百日,但巡幸塞外可不止为秋猎。

    这里头还有增进朝廷与蒙古诸部联络,训练八旗兵力等重大意义呢。尤其今年四月里,厄鲁特侵喀尔喀,前几日又侵厄尔德尼招,使哲卜尊丹巴、土谢图汗遁逃。上发兵防边之余,也免不得要安抚各部,

    申斥甚至做征讨噶尔丹准备。

    胤禛笑眯眯拱手道谢,哪儿还有前头说教小十,让他多体恤淑宁的体贴?

    直让小十撇嘴,低呼奸诈。

    德妃皱眉:“今年不比以往,噶尔丹作祟,前几日又有湖广夏逢龙作乱,正赶着太皇太后大行,龙心烦乱。便有秋狝,也未必带诸皇子。这骑装做了,也多数用不上。你啊,还是多歇歇。都当一等公福晋的人了,怎么比在娘家的时候还累了?”

    光今儿进宫那两个大包袱,都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

    淑宁一滞:……

    嫡姐聪明绝顶,对家人也关心体贴。只是涉及到四阿哥的问题上,她似乎总少了几分细致敏锐,只一味敏感多思。而四阿哥么,绝对是她亲儿子。

    娘俩一样一样儿的。

    刚刚嫡姐这关心妹妹的话一出,四阿哥的小脸立即冷落。不用问,都知道到底误会了什么。

    接着,小家伙便一板一眼地行礼:“德额娘所虑极是,胤禛欠考虑了。皇阿玛此次未必带皇子同行,便带,胤禛也不一定还有此荣幸。如此,便不劳烦姨母了吧。时候不早,胤禛跟小十还有许多功课未曾做完,便不打扰了。”

    话落人走,格外干脆利落。

    被拽走的胤俄瞪眼:“不是吧,四哥?你走你的,干嘛拉着我啊!”

    “逃课,又落下许多功课,你难道不怕皇阿玛从畅春园回来打烂你跟你伴读的屁股?”

    “今天又不是虎头的班,怕个什么呢?”胤俄理不直气却壮,偏心眼诠释的淋漓尽致。

    至于他自己?

    横竖从逃课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免不了责罚了。那一会儿也是罚,一天也是罚,肯定一次逃一天啊!

    可惜黑心四哥算不明白这个账,还死拗死拗的。

    不管他怎么撒泼打滚,都被毅然决然地拎回了无逸斋,继续下午的布库、骑射等训练。

    永和宫内,小哥俩一走,德妃的脸色就如乌云密布,转眼风雨欲来。

    知道她心结难解,贵妃劝不来,也不好开口劝。

    忙以时候不早,到小公主小憩时候了为由,抱着恋恋不舍还在喊弟弟、弟弟的小家伙回了永寿宫。

    她这一走,德妃的眼泪就开了闸。

    说不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就是跟自己不亲。她又没别的意思,只心疼妹妹罢了。偏他直接撂脸子,立即带着小十走了云云。

    淑宁无奈,忙事宜在场仆婢们退下,自己拿了帕子给她拭泪:“好姐姐莫哭,也莫多想。你也知道的,四阿哥向来勤勉好学。能这般偷得浮生半日闲,已经极为难得。他……”

    “他就是个白眼狼!”德妃恨恨:“我看你也少贴着他,多把心思放在妹夫跟虎威身上。这冬送棉袄夏送纱的,也不见他对你如何,还不如小十亲近呢。”

    “就算小十只是夫家侄子,好也怕流于表面。那也还有十四跟虎头、虎子,哪个不比那冷心冷肺的强?”

    淑宁苦笑:“我的好姐姐诶,你这又钻牛角尖了不是?大外甥很好的,他只是……只是夹在缝隙间太久了,不知道何去何从,也不擅长表达自己。”

    “倒是像足了姐你的自卑又自傲,老爱用不屑、傲慢伪装自己罢了。有那么一点直口是心非而已,实际外冷内热。”

    为了尽可能地消弭这娘俩的隔阂,淑宁还举了好几个例子。

    比如她新婚时,四阿哥亲手做的花开并蒂彩绘葫芦。生虎威时,特意往御前请假,还亲手雕了沉香木平安牌。

    甚至……

    淑宁轻笑,俏脸微红:“我不说,姐你做梦都想不到,咱们四阿哥还为我去警告过你那妹夫。唯恐他沾花惹草,惹我伤心呢。连去年我奉召入宫,在慈宁宫伺候,

    他都怕太皇太后有个一差二错,连累着我跟虎威。所以,他真不是一个没有心的孩子。只是他不屑述诸于口,需要认真观察罢了。”

    “真的?”德妃有些不信。

    但淑宁告诉她,正月初九那日,四阿哥一整天都神不守舍。甚至还徒手掰断了虎威的拨浪鼓,直到永和宫平安生产的消息传来,他才重又恢复平静。

    咳咳。

    事情还是那个事情,只前后顺序略有颠倒,事发原因有待考量。

    但这么一来,德妃娘娘那满脸怒气立即烟消云散。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想找儿子把话说开。可又想想皇上与皇贵妃的态度,只长长一叹。

    紧紧抱着怀中的十四:“算了,可能我们之间就少了那么点母子缘分。少点接触,多些误会,便能让他更全心全意当皇贵妃的儿子。”

    “如此,他自在些,我也有十四可依,对咱们娘俩都好。淑宁若有心,便多看顾他几分吧。”

    淑宁闷闷点头,心里对大外甥更多了几分怜惜。

    明明规矩作祟,让亲生母子骨肉分离,小小婴孩寄人篱下。如今却养母生母两重天,把他夹在中间,怎么都是错。

    不管偏向哪头,都有白眼狼嫌疑。

    没有半点左右逢源可能。

    唉!

    亏得那孩子刚刚走得早,不然被亲额娘骂一声白眼狼,得多痛彻心扉呢?

    这般怜惜之下,七月里,胤禛不但收获了骑装、鹿皮小靴子、装满了防蚊虫、防晕车等作用草药的几个香包。

    还三不五时地被姨母隔空投喂。

    知道他不喜欢往永和宫,阿大人又起早贪黑地往返于畅春园与一等公府之间。她就找了个新的信使──虎头。

    每每做好了吃食,就遣人送到乌雅府,交给要往无逸斋念书的虎头。

    由他带进宫。

    只是这么一来,他的独食就再也吃不上了,被迫于虎头和小十一道分享。

    午膳时日日一道,三人之间的关系自然而然亲近。

    甚至渐渐有了无逸斋铁三角的名头。

    小十连跟他同年,打小就住隔壁。因为彼此母妃交好,光屁股时就玩儿在一处的小九都疏远了不少。让原就不喜欢胤禛的胤禟更雪上加霜,瞧见他就白眼连连。

    果断又因为规矩不好,对兄长不够尊敬等原因而被话痨四罚站、罚写字。

    不服?

    那他能半点磕绊不打,直接告到翊坤宫去。让宜妃又致歉又道谢的,过后拧着鸡毛掸子追着胤禟打!

    真·被欺压的弟弟水深火热,告刁状的哥哥反而被千恩万谢。

    让胤禟淌着宽面条泪,小账本上给臭老四记得越来越多。直说这梁子结大了,等着的!

    今年糟心事连连,康熙果然没有再带诸皇子前往塞外。倒是阿灵阿这个镶黄旗满洲都统、銮仪卫掌仪内大臣的一等公赫然在列。

    刚从畅春园随驾回来没几日,就又要往塞外随扈两月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