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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卷王反派的亲女儿 第12节

    决出新入门弟子赛的前三名之后,就是挑选奖励的环节了。

    第一名可以挑选三样奖励,第二名两样奖励,第三名一样奖励。也就是说,宗门精心准备的十件奖励中,今天会给出去六件。

    最先挑选的是宁寂。

    宁寂语速缓慢,字字清晰,“我选‘去灵兽峰挑选一只灵兽’,‘藏书阁前六层一日游’,以及‘两千枚下品灵石’。”

    在底下吃瓜的众弟子不免发出了一阵轻呼声。

    宁寂挑选的三个奖励中,他们猜中了两个,唯独最前面的这个,大部分人都没猜中。

    “我还以为宁师伯会选三品灵草。”

    “我也……”

    “我在三品灵草和三品止血丹之间摇摆不定,没想到宁师伯一个都没选!”

    “宁师伯这一次去灵兽峰,会挑选自己的本命灵兽吗?”

    “但是,就连灵兽峰弟子的本命灵兽都是去兽岛签订的,灵兽峰上数目最多的是毛绒绒的可爱灵兽,战斗力都不大强。”

    底下的弟子都倍感不解,就连副掌门都出声道,“你确定要选‘灵兽峰挑灵兽’这个奖励吗?”

    宁寂微微颔首,“是。”

    副掌门好意提醒,“灵兽峰上似乎没有能配得上你战力的灵兽。”为了顾及灵兽峰峰主的脸面,她委婉地用上了“似乎”这个词。

    灵兽峰峰主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虽说事实确实如此,但也不用直接说出来嘛。他们峰,可是极其欢迎宁寂大驾光临的。也许他就挑中哪只灵兽了呢?就算不做本命灵兽也没什么问题的!

    宁寂淡淡一笑,那张人间难得的脸,一下子生动了起来,“无妨。去灵兽峰挑选灵兽的是我女儿。”说完,他看了掌门一眼,不卑不吭道,“宗门没有规定奖励不可转让吧?”

    宁寂这句话一出,场下一片哗然。几个宗门上层也不由得面面相觑。

    什么?竟是如此?

    新弟子入门赛都举办过多少年了,从来都没有得奖的弟子愿意把奖励转送他人的事情出现!这么丰盛的奖励,谁舍得转让?

    没想到,今年就出现了一次!

    众人神色复杂地看着身姿如皎皎明月的宁寂。修士淡亲缘,但他们这位新晋天才,似乎不是如此?

    宁粟一下子接收到了无数目光,她挠了挠脸,问一旁的宗牡丹,“宗师姐,他们的眼睛怎么了?都很红的样子。”

    宗牡丹哦了一声,耐心解答道,“哦,这个啊,没什么,他们就是红眼病犯了。”

    ·

    闻人嬴和宗牡丹也很快挑完了奖励。

    宁粟决定过两天就去灵兽峰挑选一只灵兽。人员不多的逍遥峰很需要新成员的加入。

    可能是因为今天美人爹拿到了新入门弟子赛的第一名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宁粟破天荒地做梦梦到了美人爹。

    可惜,她梦到的,是一个悲伤苍凉的梦。

    梦中,“宁粟”无意间得知了“宁寂陨落”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等着领月例,身后是几个肆无忌惮谈论该消息的同门。

    宁粟以一种上帝视角,眼睁睁看着“宁粟”情绪激动地转身,一把抓住了同门的领子,神色仓皇地问,“你说什么?你说谁陨落了?”

    弟子啧了一声,一脸不耐地将她的手拍掉,语气很冲地说,“我说宁寂陨落了,宁寂!宁寂!这下你听清楚了?”

    “宁粟”满脸怔愣,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虽说她十岁那年,拒绝跟随宁寂一起离开,而且他们父女同宗多年,一直都没有外人知晓他们有血缘关系,但这些年来,她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生父的一点庇佑。

    但现在,就连这一丁点的庇佑,都要消失不见了吗?

    有人见她满脸泪水,一脸嘲讽地说,“怎么?宁寂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这般做戏?”

    “宁粟”张了张嘴,想说他们嘴里陨落的天才,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惜,她哽咽到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只想知道,她的父亲出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发生了意外?

    ·

    宁粟醒来的时候,整颗心还在砰砰砰疯狂乱跳。她仿佛置身于深不见底的深海,整个人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的美人爹,她以为超稳超靠谱的金大腿,居然如此短命?!

    第15章 她也是有人罩着的!

    梦境潮湿又压抑,宁粟睁眼盯着天花板,努力想要根据梦境中所展露出来的一些细节,去推测出美人爹出事的大概时间。梦中有金桂随风起,大概是处于一年的秋季。“宁粟”似乎还是个练气弟子,尚未筑基。由此推测的话,美人爹出事的时间很早。

    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早。

    往好的方面想,也许美人爹是出于某种原因选择诈死呢?也许他无意间入了某个秘境,被困在里面出不来呢?但宁粟心里又隐隐有一种直觉,不是诈死,亦不是困于秘境无法脱身,而是真正的陨落。

    她想象中的美人爹剑指天下,一骑绝尘,飞升成仙的画面,统统都没在梦中出现。

    宁粟呼出一口气。她无心睡眠,干脆起床做早饭。揉着面团子的时候,她心底的负面情绪如同潮水一般慢慢褪去。她想,就算不安也无济于事,好在,一切都还有转机。

    她刚忙活没多久,就听到美人爹住的屋子传来了动静。她探出头一看,发现是美人爹出来做早课了。他面色苍白,显然昨日和闻人嬴打斗时留下的伤尚未痊愈,但他的背脊依旧挺直如松柏,像是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压弯他一般。

    宁粟有些意外,“爹,你怎么起来了?”

    宁寂温声,“爹起来练剑。”

    宁粟:……

    “你昨天和闻人嬴比完都吐血了!”当时她看着美人爹在擂台上举重若轻、荣宠不惊的模样,还以为他赢得轻易。没想到他不过是装的好罢了。

    没想到她爹刚踏入修真界没多久,偶像包袱就已经如此重了!

    “无妨,爹已经无事了。”

    虽说宁粟已经对美人爹的卷王程度有了大致的了解,但她没想到她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卷!昨天刚比试完,他不休假就算了,竟然连等待伤势痊愈的时间都没有!

    宁粟张嘴又闭嘴,闭嘴又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宁寂看的好笑,问,“粟儿想说什么?”

    宁粟挠挠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幽幽说,“爹,你悠着点,您老可要努力活久一点。”在梦里,美人爹可是连“宁粟”筑基都没等到。

    委实短命。

    宁寂先是微愣,接着笑得一脸畅快,这一笑,他身上的仙气少了几分,倒是多了几分李白诗中描写的风流写意,“好。”

    ·

    吃完早饭,宁粟跟宁寂说了一声,就准备去灵兽峰了。听说灵兽峰最不缺的就是毛绒绒,一想到各色各样的毛绒绒,宁粟就有些手痒。

    上辈子,她养了一只猫,叫金豆。金豆很喜欢撒娇,容易掉金豆豆,因此得名。

    这辈子,她想养一只像金豆一般的陪伴型宠物。不过灵兽峰大抵是没有猫的。她也不挑,什么狐狸,熊熊,脑斧之类的,都可以。

    一想到自己又能有毛绒绒了,宁粟就迫不及待地往灵兽峰赶。

    她站在传送阵上,一会儿工夫就从逍遥峰到了灵兽峰,只是她还没从传送的眩晕中缓过神来,就被闷头过来的人撞了一下。接着,她听到了瓷器破碎的声音,再接着,她就听到了一声明晃晃的指责,“你怎么回事?你把清月大师姐最喜欢的一套瓷器撞碎了!”

    宁粟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沾满了人,其中一个男修一脸义愤填膺地指着她,嘴里恨恨道,“就是她,她撞碎了这套茶具。茶具没了,我要怎么跟大师姐交代?”

    宁粟瞬间就知道自己成了背锅侠,想必是眼前的男修搞砸了差事没法交代,就把锅推到了她身上。

    宁粟第一时间否认,“我没有。是你……”自己撞过来的,后面几个字,男修甚至都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一股脑地哭诉道,“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这么倒霉?要是早知道今日不宜出行,我躲还不成吗?”

    在场的不少都是他的熟人,闻言,他们纷纷出声安慰。

    “别怕,会有人给你做主的。”

    “别急,这件事肯定会得到妥善解决。”

    “要是她不承认,大不了我们去找执法堂的来。”

    宁粟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一听到“执法堂”三个字,她瞬间就联想到了涂灭那张薄情寡义的脸。

    梦中被指责,被冤枉,连陈述机会都不曾有的场面似乎开始重演。

    宁粟下意识呼吸一顿,男修打蛇随棍上,“她心虚了!”

    这一幕,和梦中的何其相似!只不过“宁粱”的位置,被这个男修所取代。

    说曹操曹操到。

    他们刚说完执法堂,涂灭就带着他的弟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附近。

    见到传送阵附近围了这么多低阶弟子,他脸一沉,不怒自威道,“都在这做什么?”

    涂灭这些年下来积威甚重,修士一听到他冷沉的嗓音,皆下意识低下了头。

    推锅侠男修却心下暗喜。就他所知,执法堂堂主本身就身不正,不是个公平公正的。关于他如何坐上执法堂堂主一职,就有好几个传闻。有说他使计害死同门师姐的,也有说他勾搭副掌门借此上位的……说辞五花八门,只是这些传闻没一个是好听的。

    男修恶人先告状,添油加醋将这件事说了一遍。他可是清流峰的内门弟子,看在他师尊的面子上,涂灭必会给他几分薄面。

    男修没有猜错,果然,涂灭听过前因后果后,也不查证,直接道,“既如此,你就赔偿清流峰弟子一百枚中品灵石吧。”

    一百枚灵石?

    男修狂喜,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宁粟不想再经历一遍梦中被污蔑,被颠倒是非的心酸。这一次,她的嗓子没有被小师弟的本命灵火所伤,她可以为自己辩驳的……她可以的!

    宁粟张嘴,努力抵制住梦境带给她的负面情绪,“我没……”

    涂灭却是听都不想听,一副打算转身离开的模样。

    宁粟双手紧紧握成拳,纤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她再一次身处孤立无援的境地,心境都变得晦暗,那些天光都好似都遮蔽,剩下的只有虚伪和无边无际的恶意。

    她仿佛陷入深海,即将沉溺其中。

    这时,有一双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明明这双手也没用什么力,却好似带来了一阵天光,这束光霸道又不讲道理地驱散了她心头的阴霾。在这一瞬间,她闻到了熟悉的笔墨清香。

    作为被长孙金山娇养大的长孙家小姐,她一下子就闻出这是价值千金的徽墨的气息。这股清香,她只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

    那就是——

    她的美人爹。

    很快,她头顶传来了一道气定神闲的沉稳嗓音,“粟儿,你想说什么?”

    “不急,你慢慢说。”

    宁粟刚刚流散的力气瞬间回到了体内。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盯着涂灭,不躲不闪地直视他那双薄凉无情的棕瞳,一字一句道,“是他撞的我,我在传送阵中都没有挪过位置,试问,我怎么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