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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不用打工的吗? 第74节

    元格见状大怒:“你凭什么打他!”

    闫锡弯腰把地上的笔捡起来,满怀歉意地把笔筒放回到桌上,抽了张纸捂住额头,道:“我已经联系了贾爷爷,对元格进行精神鉴定,警察局的程序走完后,入住丰山精神病院。”

    “我儿子没病!”梁女士飞弹起来,扑过去甩了闫锡一巴掌,她身材娇小,爆发力却强,抓着闫锡的头发死不放手,“你才有病!我儿子好好的!是你想害他!”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这里是警局!”

    警察制止了这场闹剧,控制住了过激的梁女士。

    梁女士用力之狠,竟生生拽下来闫锡一大把头发,青丝落了满地,摆成诙谐囧怪的图案。

    “我是来通知你们的,不是和你们商量。我先走了。”

    闫锡戴好口罩,顶着众人的目光离开了警局,元格痛苦地叫着他的名字,却也没换来一个回头。

    记者已经闻风赶来,闫锡钻进车里,驾驶座上的经纪人破口大骂:“这小子疯了吧!居然去做这种事情!”

    “他精神不太好,该治治了。”

    闫锡从包里掏出烟,攥在手里,手机上是联系人界面,秋山两个黑色大字深深刺着他的心,闫锡犹豫再三,并没有拨出去。

    “不许在我车里抽烟,那两人没对你做什么吧?”经纪人回头看了一眼,大惊失色,“你脑袋上怎么秃了一块,哎哟哟,这得赶紧走,要是被记者拍到可就麻烦了。”

    “拍到就拍到吧。”闫锡把烟叼在口中,没有点燃,他咬着烟嘴,长叹一声,“拍完这部戏,我打算退圈。”

    “你疯了?!”

    “是,被元格纠缠这么久,我也觉得我的脑子不正常了。”

    闫锡揉着太阳穴,抬眸看见窗外有人扛着摄像机跑过来,经纪人见状立马发动汽车,以多年躲狗仔的经验飞速驰入急流的车群中。

    在惯性的作用下,闫锡的身体左右歪倒,手里的烟也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他懒得去找,戴上帽子,深吸一口未点燃的烟,吐气,装作似乎有烟雾在脑子里过了一圈的样子。

    “我有点累了。”闫锡说。

    经纪人闻言也沉默了,将车驶入安全的位置,她降低车速,道:“当年你和元格分手的时候,他虽然过分了点,但都是小打小闹,我也没放在心上,才变成了现在这样……其实现在这也没什么,毕竟事情都是他做的,和你牵扯不上关系,到时候找人公关一下,影响不到你的。”

    “不是因为这个,我是真的累了。”

    闫锡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初见谢秋山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刚分手没多久,前男友被元格骚扰多日,几乎抑郁,他给了对方一大笔钱,提了分手,对方拿到钱后抑郁也好了,火速找了个年轻的男朋友回家结婚,还给闫锡发了婚礼的照片。

    闫锡对此嗤之以鼻,拉黑了对方,他向来不会花太多心思在感情上,他的样貌和地位,招招手就有人扑上来,谈恋爱是因为精神和肉.体上的空虚,很多时候他都记不清上床对.象的名字。

    他在污浊的池水中溺毙,肉.体已然被腐蚀,只剩下森森白骨。谢秋山是偶然路过池边的白色飞鸟,在池水中倒映出一抹纯白,奇迹般地让这堆毫无生机的白骨有了重新生长,摆脱污泥的力量。

    但他失败了。

    他那些卑劣的追求手段在谢秋山面前行不通,还引起了他的反感,谢秋山展翅飞走,连倒影都不肯留下。

    “就先这样吧,这部戏之后别给我接通告了,我需要休息一下。”一个拐弯,烟盒从车座地下甩了出来,闫锡弯腰将它捡起,塞进了兜里,“谢秋山那边,你帮我道个歉,酒庄那两瓶给他留的酒找时间送过去吧。”

    “你不打算追他了?那两瓶酒可挺贵呢。”

    经纪人吐槽一句,却迟迟没等到回答,她从后视镜看去,闫锡闭着眼睛,已然睡着了。

    *

    元格虽然是个糊糊演员,但他和他爸都是圈里人,也算是公众人物,#元格闯入宠物店偷狗#的新闻一经爆出便上了热搜,挂了整整两天,延伸出一系列的段子和梗,沦为了网友的笑料。

    谢秋山把他和梁女士的谈话,和左星录下的被刁难的录音一起寄到了教育局,梁女士在官方处理前主动离职,带着行李去精神病院照顾自己的儿子。

    贾父是自由音乐人,除了社死外受到的影响较小,宁丞直接停止了和他们工作室的宣传曲合作,顾千谕不知怎么得到了这个消息,和顾兴超合计了一下,宣布顾家和贾父永不合作。

    顾家一开口,圈内几乎没有人敢在和贾父合作了,多年来积攒的人脉毁于一旦,贾父丢了饭碗,解散工作室跑路了。

    顾兴超还特地来慰问了谢秋山……的狗,带了一堆的零食和玩具。

    小橙子心大,憨憨地笑着,给顾兴超表演他新学会的装死绝技。

    “啪——”

    “汪——”

    顾兴超和小橙子玩得不亦乐乎,玩得他心底空虚,年纪大了,老婆孩子都不在身边,本来指望抱个孙子来玩,顾千谕还喜欢男人,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便把主意打到了谢秋山身上。

    这么多小辈里,在适婚年纪的就只有闫芃了。

    “小谢啊,你和闫芃出的怎么样了?”

    顾兴超直接地开口,差点呛死一旁喝水的宁丞。

    “咳咳咳咳——”

    顾兴超瞥他一眼,他刚才还想问呢,谢秋山的家,宁丞过来做什么?

    “我和闫小姐没怎么联系过。”谢秋山回答。

    闫芃前些天倒是问过他的狗怎么样了,在得知没事之后就断了联。

    听到这个回答,顾兴超摸着下巴道:“不应该啊,她不是挺喜欢你的吗……可能小姑娘太害羞了,要不回头一起吃个饭?”

    “多谢顾总好意,但是……”谢秋山看了宁丞一眼,宁丞狂往嘴里灌水,这一小会儿已经喝了半壶。

    谢秋山笑道:“但我不喜欢女生,我喜欢男人。”

    “噗——咳咳咳——”

    宁丞喷了一地的水,狼狈又惊讶地看着谢秋山。

    顾兴超本来还在震惊谢秋山也是gay这个事情,一看宁丞那个熊样,嫌弃地撇撇嘴:“瞧你这德行,亏你还年轻人呢,这点事情都接受不了?唉,没事,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吧,我儿子也喜欢男人呢……”

    顾兴超表示:我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开放。

    宁丞抽纸擦嘴,又去阳台拿拖把拖地,熟悉得像是在自己家,顾兴超看着他忙前忙后,越看越不顺眼:“宁丞啊,你和你那个喜欢的人怎么样了?”

    “哦,他答应和我当炮.友了。”宁丞语气平淡地说。

    顾兴超大受冲击,往后倒了一下,扶住了沙发扶手:“哎呀,你们这些小年轻……是我老了,赶不上潮流了。”

    现在恋爱都得从炮.友开始了。

    谢秋山尴尬地笑了一下,开始喝水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顾兴超没在这里待多久,他今天本来是为了去顾千谕和楚尧的家里看看,但是不好意思直接去,便借口先来谢秋山家里,到时候就说顺路。

    临走前顾兴超又陪着小橙子玩了一会儿,宁丞还在打扫,打扫完客厅又去扫客房,扫完客房到卧室,谢秋山眼睁睁看着他进了卧室却不能阻止,那叫一个心急如焚。

    送走顾兴超后,谢秋山冲进卧室,宁丞已经扫完了地,冲他笑了一下:“顾兴超走了?”

    “嗯,走了。”

    谢秋山的目光越过他落在床头柜上,一张a4纸十分显眼地放在桌上。

    谢秋山心里一紧,他忘记自己有没有倒扣着放了。他不确定地去看宁丞的脸色,宁丞还是带着笑,朝他走来:“那我去把厨房打扫一下。”

    “嗯……好。”谢秋山心不在焉地说。

    宁丞一走,谢秋山火速跑过去,发现是倒扣的,虽然能看出背面有字,但看不清楚,看宁丞刚才的样子,他估计也没有翻过来看。

    谢秋山拿起那张纸,上面是他梳理的书中剧情的时间线,大约到明年年底顾千谕和楚尧办婚礼,这个故事就完结了。虽然现在的剧情如脱缰的野马,但攻受两人的感情倒是没太大波动,只要两人的感情是稳定的,故事也就能顺利走向结束。

    除了时间线,上面还有他每一次跟宁丞做完之后的记忆恢复情况,这部分是之前写下的,谢秋山昨晚睡前做了最后的填充,画上了句号。

    万一宁丞看到了不知道会怎么想。谢秋山十分懊恼自己昨晚写完没收起来,他把a4纸折叠,随手塞进了柜子里。

    厨房里,宁丞正在做饭,他哼着歌,偶尔丢一块肠给小橙子,黄色的围裙挂在他身上,宁丞一转身,露出上面的大头卡通柯基。

    “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做了鸡翅。”他举着菜刀问道,刀刃闪着寒光。

    谢秋山心中忐忑:“随便做点就好,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对了,刚才在柜子里找到两瓶红酒,我拿来做菜了。”

    “啊?哦,随便用。”

    那两瓶红酒是闫锡经纪人送来的,说是道歉礼物,她扔下酒就走,谢秋山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干脆收下了,后来把那张红酒庄园的贵宾卡邮给了闫锡。

    宁丞毫不客气地开了一瓶倒在他的鸡翅里,倒完后他对谢秋山说:“这玩意儿好贵,之前拍出过一百多万的价格。”

    嘶——

    看着锅里喝了天价红酒的鸡翅,谢秋山有些肉疼:“你不早说,早说你拿回去送人好了。”

    “管他呢,拆都拆了。剩下的你要尝尝吗?”

    宁丞把剩下的大半瓶递给他,眼中含着隐秘的期待。

    谢秋山脸一黑:“你知道我喝了酒会耍酒疯吧?”

    “知道啊。”宁丞的语气隐隐有些兴奋,“可是你耍酒疯的时候,真的很可爱。”

    “呵呵,我不喝,休想让我出丑。”

    “……哎呦,这可是一百多万的红酒,那你待会儿看着我喝吧。”

    谢秋山:“……”

    在金钱的诱惑下,谢秋山品尝了这满是铜臭味的酒,并做出评价:“我的舌头不行,品不出什么味道。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很贵的酒。”

    “品酒是门学问,我之前为了应酬特地去学过,在那里我表现得就像个土狗一样,只能说像咱们这种半路发家的,和那些从小就受贵族教育的少爷小姐还是有区别的。”宁丞晃着酒杯,观察谢秋山的神色。

    谢秋山眼神清亮,不慌不忙地又倒了一杯:“土狗怎么了,土狗多可爱。”

    宁丞眼底浮现一丝希望,他问:“谢秋山,你醉了吗?”

    “没有。我没醉。”谢秋山说,他托着脸,看向宁丞,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你想灌醉我啊?”

    “我没有。”宁丞垂眸,心虚地喝酒,“你千杯不醉,我哪儿敢啊。”

    “你胆子可大着呢。”谢秋山很快又喝完了一杯,再想去倒的时候,宁丞伸手拦住了他。

    “别喝了,你醉了。”

    “没醉。”

    “你醉了。”

    “我!没!醉!”

    谢秋山捂着脑袋,表情有一丝狰狞,嘀咕道:“这酒怎么这么辣啊,辣得我头疼。”

    “是你喝醉了。”

    宁丞夺过酒瓶,把它放在了高处。

    谢秋山撑着脸,愣了一会儿,忽然回头抓住了宁丞的衣服,质问道:“你是不是看到床头柜上的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