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古稀觅长生 第722节
直至二十余年时间之后，枯瘦老者才真正寿元枯竭而亡。 在这二十余年时间中，柳眉对于枯瘦老者无微不至照顾，操持萧家大小事物完全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在蓝正丹药的强大效果下，柳眉甚至给老者生下一儿一女。 萧家也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恢复到当年最鼎盛的时候，最后被枯瘦老者留给了柳眉以及其生下的儿子女儿。 画面到此便是断开，而萧岭就像是一名看客，静静看完这所有的一切。 此时一道念头突然涌上脑海。 当年若是他也是如此这般劝解柳眉，是不是就没有当年将柳眉和林嫂击杀一事？ 是不是就能在大御安享晚年，过完极其富足且儿女双全的一生？ 可他当年为何会将柳眉杀掉？ 林嫂又是如何死在他的手中？ 就在萧岭心神混乱皱眉思绪之时，眼前画面再次变幻。 不过此刻出现在眼中的景象，则是他在杀掉柳眉和林嫂之后。 在他杀掉两人离开之后，官府便是展开对他的通缉。 且没有他坐镇萧家，萧家宗族明里暗里开始争夺他留下的家产。 整个家族产生巨大内斗，所有人都无所不用其极，萧姓家族在这样的内斗中死伤惨重。 最后因为行为实在太过恶劣，整个萧家都被官府一锅端下。 本是酉阳一方大族的萧家就此家道中落，族内不少家庭妻离子散，卖儿卖女以维持生计。 甚至不少人不得不以乞讨为生，只是为了能够继续苟活下去。 所有人都在咒骂萧岭，咒骂当年那名毁掉萧家的枯瘦老者。 最后出现在眼中的景象，是曾经鼎盛的萧家变成他人之物，萧家也不再被任何人提及。 原本应该美满和谐的结局，结果在他一念之间竟是变得如此悲凉。 难道他当年真的做错了？ 此刻萧岭好似忘记了什么事情，整个人眉头紧锁，对于自己当年所做的事情产生不小怀疑。 当年他为何要这样做？ 而此刻在外界，萧岭仍旧盘膝端坐在引雷池之中。 此时的萧岭眉头紧锁，好似被什么事情难住一般迟迟未曾醒来。 远处正观看的众人眼中神色莫名，有担忧也有漠然。 渡过看得见能够防备的雷劫并不算什么，只有这样无形的影响才是渡劫之中最危险的地方。 所有人都知道萧岭眼下处于什么境地，能不能清醒过来只能是靠他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到他。 而此刻的萧岭眼中一片浑沌，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当年为何会出手杀掉柳眉和那个与他毫不相关的林嫂。 想不到杀掉柳眉之后，竟是引得如此多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一时间萧岭突然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不过这样的混沌并未持续太长时间，萧岭强大的心智便是让他强行清醒过来。 哪怕他此刻仍旧没有想起杀掉柳眉和林嫂的原因，哪怕他此刻心中充满负面情绪。 可现在这些情绪已经不能左右他半点，甚至在将其从脑海之中逐渐排除。 萧岭知道自己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便是随心而动，随性而行。 不管做出什么事情，自然都有着他自己的理由在内。 萧岭不知当年自己为何会出手杀掉两人，但他从来不会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产生任何怀疑。 因为他不是杀人狂魔，不会随意指定他人生死。 若是真的可以像画面之中那样劝解柳眉，那么他大概率不会做出后面的事来。 这是他对自己绝对的信任！ 怀疑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怀疑自己！ 所以两人死在他的手中，定然是有两人该死的理由。 至于杀掉两人之后萧家会变成什么模样，也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且以他记忆中对于柳眉的了解来说，柳眉的死亡应该不会引起萧家变成那般模样。 就算萧家真的变成那般模样，也与他毫无关系。 不过是贪欲作祟罢了！ 想通此节的萧岭已然清醒过来，将脑海中升起的异样情绪尽数排除。 尽管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想到为何会杀掉俩人，可旧事重提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就是他，随心而动，随性而行。 杀了便是杀了，他相信自己做下的决定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萧岭清醒的同时，一阵眩晕感再次袭来。 待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然处于大御皇宫之中。 正是他当年居住过的小院儿之内。 不过他眼下正被无数高手包围，所有人都对他露出豺狼虎豹之色。 一股全身无力之感涌上心头，好似一朝回到当年寿元枯竭之际，面对这样多的敌人他束手无策。 而此刻大御之主陆离正对他厉言呵斥，眼中满是痛恨之意。 “萧岭，当年本帝举全国之力助你修仙！” “整个大御的修炼资源都被你收刮而去，为此弄得大御民不聊生，甚至造下无数杀孽。” “结果你在得到好处之后便是一去不返，这些年你可有想过我们这些帮助你的人？” “你但凡有点良心，如此多年时间都不应该对我们不闻不问。” “为仙者，当普济众生，当为后人开路。” “你修的是哪门子的仙？” “又为何要弃我等不顾？” “像是汝等这种自私自利之人，当斩下肉身，剥离神魂，受那万世灼烧之苦！” 愤怒的声音将萧岭从回忆之中惊醒，视线随之放在包围他的所有人身上。 伏龙山帮他钓灵鱼的山匪，阳谷县遇到的月明道人，帮他做事的疯狗袁华，陆离身边的侍卫，帮他开采灵石矿的京畿大营将士...... 此时所有人都在一致指责他，怒骂他。 脸上表情更是狰狞不堪，恨不得将他剥皮食肉。 好似此刻他成了十恶不赦之人，所做之事更是罄竹难书。 随之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萧岭，犯下众怒你可知罪！” “束手就擒，我等宽宏大量自当原谅于你，你也可以少受那等苦楚。” 随着声音落下，只见场上所有人的表情也瞬间变化，变得和善起来。 一时间萧岭耳中又传来众多劝解的声音，尽是让他放下防备束手就擒。 对此萧岭只是摇头笑笑，眼神再次在这些人身上环视一圈。 有很多人他认识，但也有更多人他不认识。 多年未见，原本脑海中一些已经淡忘的身影在此刻又慢慢清晰起来。 缓缓从口中呼出一口浊气，“想不到今日能够再次见到尔等，倒是一件意外之喜。” “不过本座不欠尔等什么，尔等也不用咄咄相逼。” “我萧岭一生行事无愧于心，当年一切都已有过诸多回报，尔等所说动摇不了本座半点心境。” “本座所求，无非通天大道。” “求道之心坚如磐石，只为在大道之中存其身，留其名。” “且尔等一言一行全是破绽，因此不用浪费时间。” “散去吧！” 随着萧岭话音落下，整个虚空便是剧烈震动起来。 那些似曾相识的人脸上开始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不断在虚空之中挣扎奔跑。 但最终所有的举动都是徒劳，还是免不了和虚空同化在一起。 见状萧岭没有任何意外之色，此刻在他强大的心智之下，已然彻底将一切都想了起来。 他正在冲击化神境界，正在渡过最后一劫。 展现在他眼中的所有东西，不过是修炼途中的阻碍罢了。 任何事情都可以怀疑，但不能怀疑自己！ 不能怀疑自己最初那颗灼热的心！ 在彻底清醒之后，眼中景象又变幻起来，那种让他不喜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胖三，柳正，岳家，妖蛟，长生盟，息壤，青衫人，陆极雨，白龙武…… 随后各种景象一一在萧岭眼中展现，而他只是任由他们辱骂哀求，却是无动于衷。 哪怕是被撕成碎片抽离神魂，对于心智坚定的他来说仍旧没有任何影响。 随着时间过去，此刻萧岭眼前的景象不再变幻，一切好似都彻底停滞。 而此刻在外界引雷池，头顶的劫云不知何时正缓缓散去，有道道金光透过云层照在萧岭身上。 随后一股强大的气息自萧岭身上冲天而起，就连暗沉的劫云都在这股气息之前被冲散。 此刻萧岭也缓缓睁开双眼，静静感受着体内正在进行的巨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