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发疯后 第2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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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守宁诡异的觉得外祖父说不定是特意守候,所以拿到了这封特殊的家书。 但他为什么会特意守候?除非他早就知道这封信的存在,所以才会这样巧合的截拦。 就在这时,柳并舟似是注意到了姐妹俩的小动作,目光转了过来。 姚守宁与他视线交汇的刹那,见他微微一笑,目光之中带着感慨。 那眼神不仅仅像是在看一个疼爱的晚辈,仿佛终于见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故人一般。 柳并舟对她微微一笑,刹时之间,姚守宁看到他头顶那支木簪发生异变。 原本是一支由木头打磨而成的簪子,却在片刻之中,在簪头鼓出一个个米粒大小的鼓苞来。 那些细苞舒展,片片嫩绿的新芽从中张开,一下春意盎然! 她蓦的瞪大了眼,仿佛有些不敢置信一般。 柳并舟见她如此动作,不由眼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丝笑意来。 “姐姐——” 姚守宁回过头,去唤姚婉宁,再看自己的大哥。 却见众人脸上神色如常,好似并没有看到外祖父头顶的木簪变化。 她再去看柳并舟,他头上依旧戴着那支木簪,只是那簪身之上已经钻出嫩绿新芽,那枝芽带着勃勃生机,随他说话转头,而微微颤抖,生动非凡! 柳并舟向她眨了眨眼,露出调皮之色,接着转头回应柳氏的话: “潮平跟我一起来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在马车上,他走得慢,就在后面,我是搭了郑士的车一道过来。” 他口中所说的‘潮平’是柳家的下人,跟在柳并舟身边许多年,对他忠心耿耿,又学了些武艺。 柳氏听到有人陪他出门,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她想到家中发生的事,不由又泪眼涟涟。 “爹。”她低声的唤了一句: “自上月起,家中可发生了不少的事。” 事情要先从她接到了小柳氏托孤的信说起,“您也知道婉宁自出生时起,身体就不好,上个月,我听闻江南有位孙药王的子孙后代要来……” 柳氏为人虽说刚愎自用,性情也十分固执,可她知错便改,对于自身的错误半点都不避讳,哪怕是当着三个儿女的面。 她将自己冲动之下要砸孙神医的药馆,接着发生事端,使世子、孙神医中邪,姚家卷进官司及后来自己受孙神医蛊惑,令女儿与‘河神’结下姻缘,继而梦中成婚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不瞒您说,我这些日子暴躁无比,心中半点儿都静不下来。” 柳氏拿起热帕子,捂住了脸: “昨夜我听闻妖邪存在,如五雷轰顶,我不信守宁,害了婉宁,又有负致珠所托,把好端端的一个家弄成这样,我,我……” 她又‘呜咽’着哭,“若非事情还没办完,我真是没脸见人,若婉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啦——” “胡说!” 柳并舟听她这样一说,顿时一声斥责。 他慢条斯理的将双手擦了一遍,接着将帕子扔回盆中,自顾自起身将披风解了,并没有落坐,而是居高临下望着柳氏: “不过区区一丝妖邪之气的影响,就使你慌了手脚,还说什么活不下去,真是孩子气!” 说完,他摇了摇头。 众人听闻他这话,正有些错愕间,柳氏不明就里,茫然不解之时—— 就见柳并舟一手负于身后,抬起右手,三指包握,食指与中指并列伸出,虚空写字,嘴里喊: “子不语怪力乱神——” 那每一个字听起来铿锵有力,在场几人也都是读书识字之人,知道这句话出自于孔圣人之口,可不知为何柳并舟此时会说这样的话。 唯有姚守宁,总觉得外祖父这短短一句话中,仿佛蕴含了无穷的力量在里面。 “诛邪!” 柳并舟神色一凝,‘诛邪’二字说出口的刹那,大儒之力形成浩然正气,化为天地之间一种奇妙的束约。 ‘嗷哈——’ 在场众人耳中像是听到了一种似兽如蛇鸣般的诡异惨叫,好像十分凄厉一般,接着柳氏的面容扭曲。 细看之下,她的脸庞像是蒙了一层黑烟。 那黑烟如同被逼出体内,不甘的在她面庞盘旋,偏生她本人毫无察觉。 大儒的力量施展,‘诛邪’二字化为法言,姚守宁惊骇万分的见到她外祖父手指所划过之处,皆留下金影。 ‘诛邪’两个金光灿灿的大字浮于半空,眨眼之间变成两尾细长的金龙,直冲柳氏门面! ‘嘶哈!’ 那黑气发出凄厉至极的警告,盘成一团,一只朦胧纤细的蛇影在黑气之中若影若现。 它正欲冲那两尾金龙张牙舞爪,却在刹时之间,两气相撞,黑气瞬间被冲散! 两条金龙轻而易举撕破邪雾的封锁,将那盘据其中的黑蛇之影击溃,隐入柳氏的身体里面。 第230章 救世主 金芒所化的龙影钻入柳氏的身体后,她脸上的那层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 一股黑气从她眉心之中弥散开来,随即众人都闻到了一股若隐似无的恶臭腥气。 她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珠逐渐变得清明,长纹的眼尾、眉梢间的凶戾,一点一点被抹平。 柳氏略微前探的颈椎抬了起来,枯黄的脸色变得苍白,那暗淡无光的蓬乱发丝也多添了几丝光泽。 她好像一瞬间年轻了五岁有余! “……”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姚守宁见着此时的母亲,既是有些陌生,又觉得有些熟悉感。 “娘——” 她唤了一声,打破了满屋的沉寂。 柳氏如大梦初醒,伸手去压自己的脸,震惊得说不出话: “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是肉眼凡胎,看不到柳并舟以大儒之力催发出来的两条金龙,也看不到那条试图负隅顽抗的妖蛇之影。 可她却也隐隐听到了嘶鸣声响,及妖气被驱走后的轻松之感。 好似浑身卸下了背负多时的大石,让她整个人从心灵到身体都完全放松了下来,不再像之前一样满身心都是压力,稍一遇事,便浑身紧绷,寝食难安。 “你中了妖气。” 柳并舟收手回座,理了理自己腰侧挂的丝络,含笑回了一句。 若是以前,柳氏听不得这样的话,甚至听到‘妖气’二字时,便会暴躁异常,控制不住要发脾气。 可此时她再听自己中了邪后,心中却只剩茫然,喃喃重复: “妖气?” “我中了妖气?”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纵然亲眼所见,却仍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 众人之中,姚守宁与姚婉宁两姐妹是最镇定的,只是姚守宁对柳氏中邪一事感到懊恼又后怕。 她有些自责。 柳氏这一个多月以来性情比以前更加暴躁,她以为是因为偏心表姐的缘故。 而她觉醒了辩机一族的力量,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母亲中了邪。 想到这里,姚守宁心中越发不安,眼睛酸涩,拼命的忍着,不愿让眼眶中的泪水流出来。 姚若筠则是目瞪口呆,与其他人一样,他是昨夜才听说了这世上有妖邪一事,可道听途说,又哪有亲眼目睹来得震撼呢? 他看到了柳并舟一句话后,柳氏身上传来的古怪嘶鸣及眉心中散逸开来的黑气,一切都像是幻觉。 姚若筠拼命的揉自己的眼睛,再盯着柳氏看个不停。 “怎么不可能?” 柳并舟摇了摇头,道: “你再想想,你什么时候沾染了妖邪?” “我……” 不知为何,柳氏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苏妙真的影子—— 她欲言又止,看了父亲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姚守宁倒想起了一个事,匆匆抹了把眼角: “娘,娘,西城,西城张樵死时!” 柳氏开始没明白她话的意思,姚守宁又道: “张樵死的时候,血,泼洒到您身上的血。” 一句话令得柳氏恍然大悟,终于想起了当日的情景。 张樵死时,她站得很近,陆执抽剑回来的时候,血洒了几滴到她身上。 当时柳氏就觉得十分不适,可她以为是自己见了死人,又因苏妙真姐弟、姚翝卷入人命官司而担心,并没有多想。 自此之后,她便性情变得比以往更加恶躁,好似戾气逐渐加深,脾气也难控制,更听不得人提起‘妖邪’二字。 现在想来,柳氏以前虽说排斥妖邪一说,可也不至于像之后,听到便恨得咬牙切齿。 “是,是,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