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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 第185节

    姚守宁一见此景,不由吓了一跳,深怕陆执要让她也背一包。

    好在世子知道她废物,并没有让她背东西的意思,自己将几个大包挎在身上了,反倒还叮嘱她:

    “稍后你跟上不要掉队就行了。”

    他说完,从包中变戏法一样取出一个铁爪篱,仰头往上看了一眼。

    那山头边沿处,长了一颗歪脖子树,他试了试角度,接着掏出一卷麻绳,将那铁爪篱系好之后,往上一抛,那爪篱精准的将大树勾住。

    麻绳顺着山体垂落下来,他一转向:

    “走!”

    姚守宁有些胆颤心惊的跟在他身后。

    他自是不需要绳索帮忙,身体蹿了几下便爬了上去,那垂落的麻绳是为姚守宁准备的。

    少女吞了口唾沫,抓着麻绳往上爬。

    好在这山体凹凸不平,那绳子只作借力之用,再加上荒郊野外,她也不怕被人发现,便奋力之下,竟也很轻易的爬上来了。

    “世子——”

    她一爬上那小山丘,正欲兴奋的唤陆执名字,接着转过了头,却见不远处的陵寝入口里,竟隐隐透出黄澄澄的灯光。

    姚守宁这一惊非同小可,若非抓着麻绳,她就险些一头摔下去了。

    “小心一点。”世子伸脚一勾,将她重新拦了回来,使她趴摔倒地,脸上露出嫌弃之色:

    “摔下去哭了这里可没人哄你的。”

    “我不会哭!”姚守宁手撑着草地才能不摔个狗啃泥,末了回他一声,接着又胆颤心惊的压低了声音问:

    “陵墓入口怎么会有灯?”

    “因为有守墓的人。”

    陆执显然对探墓一事早有准备,一面弯身收拾那挂勾在树上的爪篱,一面回答她的问题:

    “当年代王朱元淳这一支脉还有后人。”

    依照大庆律法,只要皇室嫡传血脉,终身享受皇室俸养。

    纵然代王这一支脉后面断绝传承,但只要他当年身死之时被葬进皇室陵园之内,便会受皇室承认,后世朱家子孙依旧会供奉其香火,并代为安排守陵之人。

    不过无论是皇室安排的守陵人,还是代王后人为其安排的守陵人,都并不值得担忧。

    朱元淳已经死太久了,后世子孙对他的感情并不深,请的人也不过是为了维系脸面而已,除了偶尔大日子才前往拜祭之外,其他时候很少踏足此地。

    再加上代王这一支传到现在,祖辈死的祖宗又多,请的守墓人应该也不少。

    人一多,开支就大。

    “这些人如今只是普通富家田舍翁,舍不得什么大钱请人。”钱不多,自然守墓的人未必上心。

    说到这里,世子收拾完了东西,看了从地上起来的姚守宁一眼:

    “我们从旁侧一个洞进去。”

    他话音一落,便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左侧靠悬壁的方向,示意姚守宁往这边走。

    世子这样一说,姚守宁就知道他之前果然来此地打探过,甚至将如何进墓都打探清楚了。

    她点了点头,搓了一下手心处的泥珠,跟着世子往左侧而行。

    第203章 开墓门

    墓穴与悬壁之间相隔了约仅供一人前行的狭窄小道,道上长满了及膝的杂草,夜色之下让人难以窥探草丛下方是不是松软的泥土。

    陆执走在前面探路,每踩出一个安全的脚印之后,姚守宁才跟在后头。

    夜半三更之时,那草丛全是露珠,姚守宁一路走过去,裙摆几乎全都湿了,使得那厚袄裙有些沉重。

    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扶着陵寝外墙而走,左侧就是悬壁,下方漆黑,深怕一个不留神便摔落下去了。

    好在陆执所说的洞并不远,二人约往前走了十来丈,陆执便放慢了脚步,轻声提醒:

    “到了。”

    她抻长了脖子去看,果然见前方数步开外,有一处外墙坍塌了。

    兴许是年久失修,某场暴雨之后使得那陵寝外围塌陷,数块石砖连带着泥土滑落,破开了一个半人高的洞。

    夜色下洞口还可见微光,显然是陵墓入口处的灯火传过来了。

    陆执从身上背的包裹中取出一把铁锹,用力勾住其中一块横在中间的石头用力一撬——

    ‘轰!’

    这个动作使得周围的泥墙失去了支撑物,纷纷‘扑漱’塌落。

    动静闹得有些大,姚守宁一把就将他手臂揪住:

    “你……”

    她想说世子是疯了。

    尘烟飞扬,碎石泥沙顺着崖壁往下滚落,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显得格外的响亮。

    “没事。”陆执将东西重新装回包里,五指一并在自己面前扇了几下,道:

    “守陵人不会过来的。”

    说完,他率先钻入洞内。

    姚守宁虽说对他的话表示怀疑,但见陆执已经进去,依旧胆颤心惊的提了裙摆跟着进去。

    一进其中,外面的寒意便一下被阻隔。

    洞外‘悉悉索索’的泥石滑落声不绝于耳,在这长道之中像是被无形中放大了不知多少倍,反倒越发衬托出陵墓长道内的静谧。

    伴随着飞沙走石滑落的声响,还有一道尖锐声音夹杂其中,仿佛有人在吹哨子似的。

    姚守宁好奇心起,小心的往前踱了数步,靠着墙壁的转角探头去看,就见到墓道内的情景了。

    墓道内里约有一丈半宽,自入口进来十丈左右约有一个转角,内里墙上左右两侧各挂一盏油灯,其中有一盏点了火光。

    下方摆了一些瓦罐等杂物,靠角处摆了一张简易的竹编凉板,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正蜷缩着身子裹了床脏兮兮的旧被子躺在上头。

    她听到的哨子声就是老头睡熟后发出的鼾声,先前陆执闹出那样大动静,老头儿依旧未醒,睡得很熟。

    “走了。”

    陆执伸手来拉她衣领,姚守宁冷不妨被他一抓,足尖腾空,吓得浑身一抖,双手交叠使劲捂住了嘴唇,才咽下到嘴边的惊呼。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站稳了脚跟之后挣扎了数下,才低声道:

    “你不要拉拉扯扯,我自己会走。”

    陆执并不理她,而是一指前方,道:

    “从这里进去,约走三十来丈,才会看到墓室入口。”

    代王朱元淳当年是皇室嫡系,据记载,他在生前血脉觉醒过,也是《紫阳秘术》的修行者。

    所以他死去之后,墓葬规格不算小,那墙壁纵然已经斑驳,但依旧可以看得出来当年入葬时必定是耗费了不少人力和财力的。

    “照皇室礼制,大庆王侯墓葬应该由守墓人时常添加灯油,以保火光不灭。”

    陆执在前方领路,一边对姚守宁随口解说:

    “不过代王这一支脉传承到现在已经很不成气候,后人勉强雇人守墓,但很多礼制却再难顾全了。”

    他似是对这些大庆礼制十分熟悉,随口说了几句,便将姚守宁要挖皇室老祖宗的坟的恐惧、紧张感都打消大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即将踏入冒险世界的刺激与新奇。

    那入陵的通道又长又黑,仿佛深不见底。

    越往里入,便越显压抑,空气之中都似是夹杂着一股霉味。

    可能正如陆执所说,因为礼制衰败,守墓的老者未如约点灯,里面已经许久没有清扫。

    姚守宁走到里面,竟踩到一些松软的淤泥,似是夹杂着一些树叶,脚底落地便陷入了一些进去,阴冷、潮湿的感觉从足底渗入身体,令她心生恐惧。

    “世子,世子,还有多久才到?”

    她又有些害怕了,伸手攥住了陆执后背心的衣物。

    但他今夜轻装出行,穿的很薄,那指尖揪了一点衣衫却觉得不大稳妥,连忙转而去勾他腰带,牢牢握紧。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走到陵墓通道的深处,外面的风声、守墓人的鼾声尽数都似是消失了。

    相反之下,姚守宁的心跳,以及落脚时陷入泥泞中的细微声响却显得格外大声。

    此时唯一能让姚守宁感到有安全感的,便唯有走在她前方的陆执。

    纵然黑夜之中这位穿了黑色夜行衣的世子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但他仍散发出极其强大的存在感,令姚守宁紧紧与他靠在一起。

    “马上就到。”

    陆执回了她一声,接着感觉腰间一紧,腰带似是被人拽住,勒得他眉心一跳,连忙伸出一只手将自己的腰带抓紧:

    “不要扯!”

    今日晌午后两人在马车上打闹的一幕给了他心理阴影,深怕姚守宁将他腰带扯断了下去。

    说话的功夫间,两人又拉扯着往前走了一段,陆执停了下来:“到了。”

    话音一落,他解开包裹,黑暗之中不知摸出了什么东西,他低声道:

    “你退后两步!”

    姚守宁不明就里,努力瞪大了眼想要看他做什么。

    但周围实在是太黑,她只能隐约看到陆执的身影轮廓,见他似是取出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一阵‘铿锵’声响,似是长剑出鞘——

    一股凛然剑气传来,刺激得她双臂寒毛直立。

    陆执伸手摸了摸那墓门,接着举剑轻轻刺了进去。

    剑身刺入泥缝之中,划走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轻‘嗞’声,不多时,他将剑一收,接着伸手一推!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