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 第34节
郑老先生听后,奇道:“是吗,我竟不知千玥你家令郎也有这般大才,不如让他上来给大家讲解一二?” 沈妈妈不清楚几人之间的弯弯绕,但她知道沈舟然顶多是平时爱从她这里借书看,却对青铜器相关并不熟稔,自然婉拒:“郑老先生说笑了,舟然只是平日多看了一两本相关的书,不敢说精通二字。” 郑枫宁说:“这就跟我知道的不同了,听说沈二公子可是造诣颇深。” 郑老先生:“哎呀千玥你别谦虚,让你家小子上台说说,要多给年轻人展示的机会。” 谁跟你谦虚。 沈妈妈很想当场扔手套走人。 学术圈也没这么多弯弯绕,沈妈妈有些应付不过来,看向台下的沈爸爸。 接到老婆的求助,沈爸爸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刚要开口打圆场,沈舟然说话了。 “既如此,那晚辈嫌丑了。” 他从人群中走出,对站在原地笑意微冷的沈妈妈伸手:“妈妈,把手套给把我。” 沈妈妈再傻也知道自家儿子是被为难了,看他上来低声问:“小乖,你行吗?” 沈舟然学着她也压低声音:“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我说个八|九不离十,后面的妈妈帮我圆。”握握她的手,让她别担心。 沈妈妈哭笑不得,看着小儿子走上台,长身玉立站在最中央,面色淡然地带上手套,灯光下的侧脸清浅沉静,觉得小儿子真得长大不少。 原著里没有这一情节,但从看到熟悉的众多面孔起,沈舟然就知道今晚不会顺当。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郑枫宁也太小看他了,这点知识储备,他还是有的。 第27章 沈舟然缓缓转动下面的托盘, 隔着特殊玻璃凝视着在地下埋藏千年,又飘落异乡的精美器具,它古朴厚重, 身上的矿化是历史留下的斑驳痕迹。 “早期人们在利用新的工艺材料制造器物时,非常依赖经验,会先对先前的器物进行摸模仿制造, 青铜器的早期形制与陶器无异,在商代晚期才逐渐成熟, 反哺陶器。” 郑老先生原本带笑的脸微微严肃。 这话一出来,他就知道这也是个懂行的。 周围小声交谈的宾客也安静了, 看着台上的青年。 “这尊器皿三足,筒状腹为主体, 前流长后尖尾, 形制与追溯到新石器时代的陶爵相似,为青铜爵,按照《殷周青铜器通论》的典型分类法, 属酒器部的盛酒器门。” “整体形态匀称美观,器腹、双柱加长, 视觉上更加协调,且兽面浮雕纹,嗯,就是饕餮纹,20元人民币上就有, 形象更具体,塑形更强, 整体更华丽, 与西周早期出土的爵属同一时代。” 郑老先生听到这里, 连连点头。 而郑枫宁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他目光撇向下面的梁思砚,发现他一动不动看着台上的沈舟然,眼神充斥着震惊之余,还有一些……迷恋? 这个发现让他如鲠在喉。 梁思砚中邪了吧?! “要是朝代再晚一点,你们就看到它变成个小胖墩的模样了,”沈舟然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只有沈妈妈听懂笑了,其他人一脸懵逼的跟着笑。 他随口说了句,“这个纹样精致漂亮,修复后拓下来,复制成酒杯,或者挂件手链一类的都不错。青铜器的纹样都很精细,各有各的讲究,具有层次感和美观性,是非常不错的装饰品。” 在场众人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听不懂,但好像很有文化的样子。 这就是被知识洗礼的感觉吧。 就是不进脑子。 季淮站在后面,远远看着台上的人,眸光晦暗不明。 沈舟然,又对他展示了自己从未显露的一面。 就像一块蒙尘的璞玉,在不知何时竟然雕琢成了耀眼的模样。 梁思砚站在台下,这样想着。 跟他玩得好的朋友见状,酸不溜湫“啧”了声:“沈二少爷这是发达了,跟咱们这帮没见识的富二代不一个水平了。” 他倒是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梁思砚把他这句话听到了耳朵里,沉默不语。 沈舟然说的东西他一个字都没听懂,知识过一遍脑子立马被扔出去。之前他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他家里有钱,就算不学无术也能做个富贵闲人。他自己也学了点投资炒股,不说技术有多牛叉,起码手头里也赚了点钱。 梁父梁母对他的要求不高,梁思砚对自己要求也不高,活到二十来岁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还嫌弃过沈舟然拿不出手。 但现在…… 他看着台上好像在发光的沈舟然,心情烦躁,宴会都不想参加了,转身就走,连朋友在身后喊他都当听不到。 台上。 郑老先生抚掌大笑:“果真是强将无弱兵,千玥,你果然谦虚了。” 沈舟然摘下手套,朝他浅浅鞠了一躬:“只是略懂皮毛,在郑老面前卖弄了,您别见笑。” 看他不卑不亢的态度,郑老先生越看越喜欢:“沈家风水出贵子,两孩子都是顶好的。你最后说的那一句,说什么制成手链挂件?” 沈舟然:“对,做周边产品。” “我在博物馆认识的一个老家伙正好有这种想法,说要打开年轻人的市场,让咱们老祖宗的东西不被丢了。你们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只是那家伙现在还在到处找人做设计呢,一直说效果图不行。” “既然这样,郑老肥水不流外人田,让我弟弟去试试,怎么样?”沈骆洲半开玩笑,即便是面对比他高了两个辈的商业大亨也从容不迫,谈吐有度。 “哦?你连这个都能做?”郑老先生是真惊讶了。 沈舟然微笑:“略懂一点。” 郑老笑了:“哈哈哈哈哈,我是不信你的略懂一点了。” 沈骆洲说:“技术方面不用担心。能在选当音乐生后被美院教授追过来,问为什么不报美术类专业的,您说这懂一点是懂多少。” 他倒是毫不客气往沈舟然脸上贴金,给自家弟弟争取这个机会。 沈骆洲是个商人,他不会让任何机会从自己手边流失。 但沈舟然脸皮薄,他别过头去,刚才的从容自信隐隐裂开一角,脸上透出几丝红晕。 郑老先生看兄弟俩互动,慈爱笑道:“好,既然这样,小沈一会儿记得找我,我把那老家伙的联系方式给你,后面成不成,可就要看你自己了。” 沈舟然脸红也不忘道谢:“谢谢郑老提携。” 众人无不羡慕地看着他。 郑老先生深耕多年,关系人脉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能搭上他的船,这运气也太好了。 其中属郑枫宁心里最不是滋味,面上带笑,心里看着这兄弟俩一唱一和,气得握着栏杆的手不断收紧,却还要扬起笑脸恭喜:“没想到沈二公子果然厉害。” 沈舟然看他,也是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还要感谢郑公子。” 感谢他什么? 当然是谢谢他无端提到自己,白捡一个便宜。 郑枫宁瞬间就领悟了他的意思,差点没绷住脸上的笑,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太客气了,不用谢。” 说完,感觉身上一寒,发现沈骆洲也在看着他,遥遥冲他举了下杯,薄唇微勾,笑意凉薄。 等沈舟然下来后,身边瞬间多了不少夫人小姐,团团围住他。 “你是专门研究这个的吗?” “沈公子,我没听懂为什么说是小胖墩,你能讲讲吗?” “小沈,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现在在上大学吧。” 沈舟然睁大眸子,一步步后退,觉得自己瞬间被兜头倒了一公斤的香水,都要不能呼吸了,他憋住气:“抱歉,我......” “他很多香型过敏,”有人把他拉出包围圈,对众人颔首,“实在抱歉。” 闻到熟悉的气息,沈舟然没反抗。 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沈家二公子的身体不好,面露尴尬。 “啊......这样啊,那我先失陪了。” 她们一走沈舟然才觉得能呼吸。 他倒不是过敏,而是嗅觉太敏感,女士香水多是浓香型,喷得又多,对他而言无异于折磨。 “得救了。”他松了口气,却觉得这里的空气还是稀薄,想去外面透透气。 沈骆洲看出他的意图:“我去跟人谈个生意,你别乱走。” 他不是个喜欢在酒桌宴会上应酬谈生意的人,但既然来了...... 那来都来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去就好,”沈舟然扇扇空气,“我找完郑老就去外面透气。” 跟郑老交换完联系方式后,郑老越看他越喜欢,谈性大发,不让他走,沈爸爸和沈妈妈在一旁陪同。 沈舟然觉得没什么,郑老先生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特别一本正经的模样让郑老越看越喜欢,双方气氛融洽。 郑枫宁心里看了却不是滋味。 郑家家大业大,子孙辈众多,他虽喊郑老先生一声爷爷,却尊重畏惧大过感情,在郑老面前从来不敢造次,更遑论得到他的青睐。 心中晦涩,他扶着郑老先生,说:“好了爷爷,你快让他休息休息,沈二公子刚割腕自杀抢回一条命来,大病出院还没好好休息,你快让他去歇歇。” 他的话在众人之间投下颗深水炸弹,掀起惊涛骇浪。 沈舟然眼神瞬间变了。 沈妈妈脑中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郑枫宁意外:“阿姨您不知道?这......是我多嘴了。” 沈妈妈耳中嗡鸣,险些晕倒,沈爸爸赶紧扶了下,只是他的脸色也不好看,隐隐发白:“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郑老先生大惊:“枫宁,话不要乱说!” “是,爷爷,我知错了。”郑枫宁乖乖认错,态度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