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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我够他一剑劈的吗 第19节

    “是这样!就是这样!她就是这样!百般勾引我!”

    暴起的尖叫突起,引得认真作戏的宿半微差点心梗。

    “她那般美,谁躲得过呢……”

    他疯疯癫癫的自语,低落沙哑的声音越走越远。

    心惊胆战从人腿上下来,宿半微赶紧扯下蒙眼白绸,问道:“凌序仙君,你还好吧?”

    白绸下的鸦羽微湿,难藏颤颤巍巍地快速掀起,漆黑的色泽因为有些濡湿而更为显眼,俨然一抹浓色于上下眼睑夺目。

    他转开眼,“尚可。”

    话是这样说,可是被尾端睫毛微微覆盖的眼尾沟壑处,隐隐约约仍可见一点残余殊色。

    宿半微见他这样也不敢再提,怕他恼羞成怒,连忙转移话题,“要不你再吃那个我给你的丹药试试,看能不能恢复修为。”

    她顺势捡起在地上孤独躺了好久的羊脂玉簪,捧给鹤凌序。

    乌发披散的仙君低睫看向她手里的发簪,闭了闭眼泯去刚才这双手在他身上作肆的记忆,随即念诀将束发簪镇发带回归原位。

    木匣取出,因血浸染而显姝艳的唇瓣微张,含下仅余的一粒擢修丹。

    阖眼调息后,绘有符纹的外袍顺着站起而柔顺垂下。

    “凌序剑。”

    声出,剑柄刻有“凌序”二字的长剑就打着摆从半空现形,剑柄到剑尖,流畅而有衔雪之意。明明是吹毛断发的仙器,却非要扭扭捏捏地蹭过来。

    停在他们面前后,剑柄带着剑身,左右摇摆不定。

    绕着宿半微转了转,头蹭了蹭她的裙边,似是在疑惑为什么她不拿起自己。

    感受到腿边的飕飕寒意,宿半微一动都不敢动。

    还是鹤凌序解救了她,“我在这。”

    凌序剑一听这声,马上回到了他身边。

    张开指骨握上剑柄,他淡声解释:“你刚刚沾了我身上的气息,它困惑了。”

    “哦哦哦,没事。”

    这剑可能也想不到,她刚刚轻薄了它的主人。

    “他回来了。”敛眉肃立的仙君低低出口。

    凌序剑也随之立马徐徐覆上似雾非雾的剑气,一副蠢蠢欲动杀气四溢的感觉。

    宿半微见此,连退了几步。

    谢暌一回来,就看到本来应该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持剑而立。

    “你竟然恢复了修为?”惊讶问完后又自我否决了,“不对,你强行借了修为。”

    他哼了声,“不自量力,你现在最多只有半数修为,也敢来挑衅我?”

    没有人接他的话,只有鹤凌序挥出的肃杀一剑,直指阵眼,刺破窥阵。

    外袍上的乾泽符腾运行,被风猎猎吹摆,身姿却依然笔挺。

    被破开的洞口处,跳出一个披头散发深绀蓝道袍的男人,脸上依稀可见年轻时候俊朗道君意气风发的模样,但一头长发白黑掺杂,乱糟无束,眼神阴冷脊骨微弯,这样子说是疯子一点也不为过。

    “小子,你跟鹤听云是什么关系?”谢暌眼神探究,“鹤听云有儿子了?跟他的师妹?”

    他疯癫大笑,“哈哈哈哈,乾泽掌门不可动情成婚,鹤听云那等人也会有这种痛楚吗?”

    笑着笑着,眼角沁出了泪。

    “正邪不两立,正邪不两立,正邪不两立啊啊啊啊!”

    先是呜咽着说,然后越说越癫狂,最后用破锣嗓子仰头嘶喊。

    眼睛猩红,谢暌握着失了灵意的湮仙刀,“含雁死了,凭什么你们要活着?!”

    默默看着的宿半微:……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刀剑相对,她待在远处,也看不清两人打得怎样,就看到符印剑光倒影交错来去。

    好一会,鹤凌序的嘴角溢出了丝血,血迹顺着下颌滴落。

    他不发一词,继续调气运剑。

    谢暌耍刀耍得虎虎生威,毕竟也是当年处于修为排行榜中第二梯队的人,实力本就不容小觑,更何况在秘境里受过近百年的天宝地杰的淬炼,碰上他的人纵然是天赋英才,也只能被迫处在下风。

    敛住四散紊乱的剑气,鹤凌序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来自她的担忧视线。他抿了抿沾血的唇瓣,攥紧了手里的凌序剑。

    凌序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定,微微颤动剑身以作附和。

    喉结滚动,遏制住翻滚的锈铁味血,鹤凌序低却稳地送言:“启”、“斡”、“趸”、“昱”、“伏”。

    一字一印,交叠而起,逼眼白光萦绕在五字纹印而成的图腾上,剑身整个浸入里面,冰寒之气从剑柄的刻路上氤氲透出。

    谢暌粗噶发笑,“哈哈哈,乾泽剑法巅峰五式?哈哈哈哈,小子,你现在仅存半数修为,连你父亲全盛之力都难举的巅峰五式,你敢妄想使出?”

    他不屑地扛着刀踩地腾空而起,想给这个年轻人一刀清醒清醒。

    眨眼间破印而出的凌序剑回到主人的手上,鹤凌序被剑柄上携带的凛冽剑气割伤了手掌,紧握一下便鲜血淋漓。

    但苍白的面上仍不动半分眉头。

    对上气势汹汹而来的湮仙刀,凌序剑剑招惊鸿,携万倾之力,划空风啸。

    褪去窥阵而展露全貌的发暗殿内,剑光似要破昼,自裹一种冰寒锐气,冲谢而去,气势如重定乾坤。

    ……

    不过三息,湮仙刀终于再度沉寂了。

    疯子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曾经一届天才就这样被斩于剑下了。

    风定,持剑身影岿然不动。

    半晌,剑落人倒。

    看懵了的宿半微连忙上前打探情况,鹤凌序这样不会死了吧?

    长睫紧覆下眼睑,嘴角血痕甚至都未干,她头一次见鹤凌序这么狼狈。

    伸手试了试鼻下呼吸,发现还活着。

    宿半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真要这样死了她也难逃其咎了。

    一道类似秘境入口的撕裂口子虚空出现在前方。

    与此同时,后方爬出一群拳头粗的蛇,黄斑花纹布满身体,身子搅在一起,嘶嘶地抬着尖尖的脑袋就要游过来。

    卧槽卧槽卧槽,一群??!

    宿半微头皮快炸了,心里直发麻,起身就想跑。

    可是看了看不省人事的鹤凌序……最终她烦躁地啧了声,还是飞速弯腰捡起了没声息的剑,然后死命拖着鹤凌序往口子里拽。

    也幸亏口子离得近,才险之又险地勉强避免成为蛇腹里的食物。

    两人一出来,口子就自发合上了。

    粗略环视四周,在看到芥子秘境周围熟悉的叠叠山峦时,宿半微感动得要哭了。

    太不容易了,竟然真的出来了!

    把鹤凌序轻轻放到地上,再把他的剑放他手边,宿半微蹲着,看着苍白如纸眼眸紧闭的仙君,为难说道:“仁至义尽了啊……跟你回去我可受不住那些刑罚。”

    呼了口气,她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迈步要走。

    还没走动,就感觉了不对劲。

    宿半微低头,看到自己的紫红衣摆被一只指骨清癯的手给攥住了。

    也不是很强劲的力道,甚至说有些微弱,但是这只手攥得骨感都突出了点,白得似乎能透光,搁在紫红的绣花衣料上,莫名有种心酸执拗的味道。

    宿半微没吭声,站在原地两秒后拽回了自己的裙摆。

    鸦羽无力半覆,他却仍撑着力睁眼看向紫红身影,虚弱地动了动唇瓣。

    “护、身……镯。”

    可保你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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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身镯,还记得吗,之前在密室里一人选一个的时候,宿半微选的是擢修丹,鹤凌序不是收起对镯子嘛,就是这个护身镯。

    鹤凌序:半微虽对我过分,但她肯定受不住雪刑与鞭刑,这护身镯尚且足以让她少受点痛苦。

    钟迟:我已经不指望鹤凌序能有为我考虑的一天了~躺平等死ing……

    (给你们开个天眼看个有意思的事,其实当时在选的时候,有个护镯是单个的,比这对护身镯更强一些些。

    鹤凌序也看到了,但他最终还是选了这一对样式的。

    原因是他觉得……宿半微在生死攸关之时都能推钟迟出锯齿花丛,万一她再把护身镯让给钟迟,就很有可能被刑罚折磨得要死要活,选个一对的,最起码她还能戴一个单镯,也比赤手空拳无所护身来得好。)

    汤念:师兄真难~

    第18章 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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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半微就没听清他说什么,就算听清了,也不会在他旁边再多待阵的。

    走得越晚,越容易招麻烦。

    她转过头,才走个两步,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怜娘和……钟迟,如果她没看错的话。

    两人几乎是一跃而来,从现身到蹿至她面前不过是一息的时间。

    “钟……迟?”

    近了后,宿半微还真有些不太敢认。

    玄紫锦袍的男子眉眼黑得异常,还有些隐隐泛紫的感觉,眼尾勾出斜飞深紫色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