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

    【19】

    看着他坚持，黄映雪自认坳不过他，眼看已经八点快四十分了，的确不早了。拿起钥匙开门后，便向母亲说明清楚，然后请张彦哲把东西拿到冰箱。

    「心晴，我们先上楼吧。」黄映雪放心的把放东西的任务交给张彦哲。

    她们俩人上楼后，拿出设计草图，比对后开始使用剪刀、双面胶、泡棉胶、胶带，开始佈置。

    「映雪，蛋糕明天买吗？」

    「嗯阿，总不能在他面前买吧！太明显了。」

    「也对啦，不过我刚已经挑好卡片了。」

    「我有看到，你挑很久。」

    「对阿，呵呵，只差礼物和蛋糕了，希望他会喜欢。」王心晴漾起微笑，好真、好美的微笑。

    「老实说，心晴啊，其实我觉得张彦哲虽然态度很无所谓，有时候话少又冷漠，可是他很稳重。」黄映雪扫视了一下二楼和楼梯，没看到张彦哲上楼才说出口的。

    「会吗？我倒觉得是冷静。」

    「是喔，随便啦！你觉得他怎样？」

    「甚么怎么样？就像你说的阿，一副无所谓，话少又冷漠，做事很冷静，还有甚么比较特别的吗？」

    这挚友真是，迟钝的让她很抓狂。

    「你不觉得他，对你还蛮好的吗？」

    听到这句话以后，王心晴手上的剪刀掉在地上，他想起那天张彦哲的拥抱，这么的温柔，他的胸膛，这么结实，她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也还好吧！我们是好朋友阿。」这话连王心晴说的都有点心虚，她的回忆倒带到和他一起去淡水，还有花海农场，巧克力烟，其实张彦哲对她真的很好，但碍于一些不明的因素，她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

    黄映雪无奈的瞧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连她都听的出来她语气的心虚。

    佈置的六、七成以后，张彦哲走上来，还刻意清了清喉咙，但并没有在她们对话完以后就马上走上来，但那些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只是不需要让她们难堪。

    「张彦哲你弄好啦！可以先回去啦。」黄映雪看着已经九点十五分了，想说时间晚了，不要让他太晚回家。

    「我可以帮忙。」

    「你就先回去吧，这些东西都是女孩子比较拿手的。」王心晴说。

    「我要载你回去。」

    「不用了啦！反正没有很晚阿。」

    「危险。」口气非常肯定，一点都不让步。

    黄映雪在旁偷偷的窃笑，而王心晴坳不过他的执坳，轻轻的叹口气继续佈置。

    刚刚那些对话，张彦哲都听到了，心头泛起一股暖意，原来王心晴是在意他的，就算搞不清楚为甚么她会知道他的生日，但她有这一份心，他就很感动了。

    其实在看她被杨思萍欺负的那段时间，张彦哲就已经注意到她了，他本以为心晴像别的女生一样，会闷不吭声，会默默流泪，会装可怜博取同情，但他错的很彻底，他这才发现原来心晴的个性有些跟他很像，倔降不服输，就算在逆境也不怕，每次被杨思萍欺负以后，她从来就没有掉过眼泪，还用着挑衅的眼神瞪他，毫无畏惧，那是自己所欣赏的女生风格。

    一天过一天，目光停留在心晴的身上越久，就越是无法自拔。

    他发现心晴的微笑好美，好天真，而他也看得出来，心晴很喜欢周书亦，而周书亦并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

    这点就让张彦哲很恼火，为甚么周书亦可以这么自私？如果喜欢心晴，就成全她，好好在一起，照顾她，不要让他这个外人感到担心，甚至会难过，怕心晴受到伤害，那如果不喜欢她的话，就不要这么温柔，拒绝她，让他有机会照顾她，而不是用这样的方式霸佔她的心，还阻挡别人追求的自由。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张彦哲迟迟没有行动，把这份喜欢深藏在心里，不愿让任何人轻易发现，也不愿让任何人知道这份爱恋。

    之后不知道发生甚么事情，心晴跟周书亦吵架了，而且是闹得不欢而散，看得出来是周书亦伤害心晴，他好几次都无意间发现心晴午休的时候会偷哭，害他每次都必须忍住上前安慰心晴的衝动，还有揍周书亦的衝动。

    其实张彦哲真的好想告诉心晴，他很爱她，想守护她，想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他会用尽全力给她幸福，让他在她身边只有微笑，不再有哭泣。

    原来，张彦哲已经爱心晴这么深，深到无法自拔，而苦无机会也没勇气告白的他，却变成她的「好朋友」，这不是一种讽刺吗？虽然是好朋友，那是不是否决了可以当情人的可能呢？

    王心晴到底在想甚么？难道她真的没感觉出来，他对她特别用心吗？还是完全不知道他有多么喜欢她？

    无奈的叹了好几口气，接近十点，背后传来欢呼声，还有「收工」两字。

    他知道他的任务来了，送心晴回家，保护她，还有默默的陪伴她。

    「张彦哲！我上个厕所就回家囉。」

    「我下去开车。」

    黄映雪跟张彦哲道谢后，并没多说甚么，其实只有黄映雪知道，张彦哲有多么喜欢王心晴，但只有她这个超级粗线条，完全没感觉到，还要跟人家做「好朋友」？！真的是「好残忍」。

    张彦哲已经先发动车子，王心晴则还没上车，他在她还没上车前，用车上的音响播放一首很久没听，却会触动心弦的歌，是范瑋琪的到不了，每次听到这首歌，他心底都会微酸，会不经意想起以前那一段，也是唯一一段恋爱，迫切的付出、努力寻找，寧可甚么都拋弃，只要对方真诚的回应，想要一起牵手走一辈子，想要跟对方一起走到终点，但……这份真情却被愚弄，最后他还是被劈腿了，应该说，是「他」介入了别人的感情，成了男版小三。

    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他已经不再回想。

    从那之后，张彦哲不再相信女人，更不轻易的表达爱意，甚至玩世不恭，只要不被伤害，他甚至恶劣的不惜伤害到别人，他是自私的，他很清楚，但对心晴，他绝对不会伤害她，因为他寧愿被伤害，也不要心晴被伤害，他已经爱她很深了，但为甚么她都察觉不到？

    车门被打开，王心晴微笑的坐上副驾驶座，顺手系安全带。

    「张彦哲，谢谢你喔。」

    「顺路。」

    「这首歌不是……？范瑋琪的歌？」

    「到不了。」

    「对对！这首歌很好听。」

    张彦哲维持平稳的时速，没多接话，他必须用话少、冷漠来掩盖他内心真正的感觉。

    以前觉得恋爱好苦，以为付出了得到的那些回应，就是全部，只要付出，就会跟深爱的人走到幸福的终点。

    但爱上王心晴以后，他才发现他错了，付出不一定会有回应。

    太多时候明明爱着那个人，她却不会给你任何回应，这是更深一层的寂寞。

    看得到对方，却不能拥抱，寂寞的时候，却不能以情人的身分陪伴，那才是真正的到不了，因为那爱情美好的终点，是永远都到不了。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跟他走在起点，更不用说会在终点相遇了，至于那所谓爱情的美好，也就都不成立了。

    ＊他找不到也到不了，那所谓的将来的美好，因为他深爱的她的将来里，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