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冒死抵挡来自病娇的BE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19

    命人在大殿四周以及文森特脚旁摆了冰盆降温。

    布兰奇以为是挂壁上的金线吸引了文森特的视线,结果发现并不是,他什么都没看。

    那位陛下,真真正正地在用他平日宝贵的不得了时间在……

    发呆。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么?”

    布兰奇:“……”语气还是一贯的平稳温和,但是,他是被嫌弃多余了吗?

    布兰奇摊开自己整理后的卷轴,上面汇集了各地炬者呈上的汇报结果。

    “码头、旅馆还有流浪者聚集的桥洞……能搜的地方都搜了,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文森特懒懒接过羊皮卷,从头开始看,一开口便问着了布兰奇死穴。

    “西境呢?”

    “……这,不在其中。”布兰奇很是牙疼,“您知道,那地方一直不太受我们控制。”

    文森特扫了两眼这份所谓的秘密报告,上面贴着的标签显示了它的价值。然而,在他眼中,这份没有得到他满意结果的汇报一文不值。

    尽管面前人没有发火,连皱眉都不曾,烛下垂眼速阅的侧颜安静美好。

    布兰奇清楚,他生气了。

    就算明白文森特不是会轻易迁怒的人,在兰顿最炎热的夏天,布兰奇还是感到周身泛冷,他想出去透透气。

    或许冰块在其中也有催导的因素。

    “既然明白那里一向不甚安分,为什么不另派人暗访?”文森特将羊皮卷丢在布兰奇怀中,布兰奇不敢接话,他沉默地起身,后退几步,跪立无言,“你先前就该派人前往马迪尔堡,盯住城门与水上行船,你手下不少人见过公主的真面目吧。”

    “是我考虑不周。”布兰奇羞愧地将头深深往身体内埋。

    他好一会都没有听见来自陛下的吩咐,只好原地保持姿势不动。

    布兰奇听见陛下的呼吸声从他头顶传来,那位正在努力压抑自己的脾气。布兰奇眼前看的是自己身体在红软地毯上的投影,耳朵精密捕捉身前人的动静,等到文森特调整完气息,由一开始的断续急促至连续平缓,才松了一口气。

    一念转过的时间,后背湿透。

    陛下不会随意动怒的。

    文森特的赦免终于对他发下。

    “起来,到这儿来布兰奇,坐下。”他随和地拍拍身旁的位置,“让你的兄弟们前去西境,启程前买通几个魔法师,到了那边好好打听,协会中人称‘蒙面的维斯帕’身旁是否存在女人。”

    “是,陛下。”

    “这回我不怪你,关于伊薇尔的成功出逃,我们所有人都未曾料到。”文森特撑地而起,从身后吊顶的鹅黄帷帐中取出一瓶香水。

    香水瓶由两翼生动的羽毛层叠覆盖包裹,细嘴宽肚,不到一根他食指长。

    他拨开瓶盖,嗅闻其中的薰衣草香气,静心凝神。

    “所以,这一次,你多少该做的漂亮点,布兰奇。”

    “谨遵吩咐。”

    “退下吧。”

    骑士迅捷离席,谨慎地推门而出。

    文森特从几案下的小斗中抽出一把银剪子,弄了弄桌上烛台里的芯。

    他确定那日将她带回时,伊薇尔的认知出了不小的问题,她看见他的反应做不了假。

    茫然、苦恼、困惑,天然对身边的一切抱有依赖与信任。

    那样真实纯粹的情感,不可能装的出来。

    如果记得清楚,她早该在醒来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遭受惊吓,要么是不甘心。

    ……怎么可能会对他抱有信任这种情绪。

    如果她早就记起,那日餐室中的对话更别有深意。

    她是故意膈应自己的。

    忍耐两个月,潜心谋划,转移所有人的视线,把自己重塑成所有人眼中的端庄公主。

    伊薇尔啊伊薇尔,你从小就是个喜欢捉弄人的骗子。

    烛火中白线倒在蜡油里,火焰偏离原有的轨迹,文森特将烧坏的那一段“咔嚓”剪去。

    火焰噼啪作响,文森特放下剪子,默然叹息。

    他隐隐透过烛光看见了那样一张生动骄矜的脸,强势地闯进他的世界。从幼时到成年,不论是他人生哪一场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命运的每一个拐点都有她的影子。

    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喜怒哀乐几乎都在这个孩子身上花完了。

    怎么会有一个人身上能同时让人产生两种极端对立的情绪?

    ……明知恨之入骨,却承载了所有他拥有过的斑斓色彩。

    行了。

    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文森特切断了自己的思绪,他朝右手边的甬道走去,那儿通向教皇陛下专属的卧室。

    水道连接的囚室中,看书的绿裙贵女气质高雅,她不停抚摸自己尚未显怀的肚腹,表面常年维持在人前的坚毅稳重悄然破碎。

    “怎么办啊,加米……”她将书阖上,平卧于狭窄但整洁的床上,清泪如雨,“我恐怕要做西林的罪人了。”

    “我当初就该掐死他,一了百了。”

    “怎么就让他得逞了呢。”

    西林王宫中,凯撒一个人端坐高位,那张本该由他的王后占据的位置依然空荡。

    他在忍着脾气模仿自己王姐往日亲近下属温柔平易的样态。

    事实上,凯撒想把手中的酒杯扔出去,狠狠往那些给他灌酒的大臣们头上一个个全砸一遍。

    今晚是他的生日宴,却又不是他的生日宴。

    美味珍馐摆满了席宴,陈酒的浓香流水似的飘穿在王宫的正殿中。

    他饮下又一杯臣下上敬的酒,没忍住往那个空位再瞥了一眼。

    本来那儿该坐着兰顿先任教皇之女伊薇尔·莱诺,他王姐约三、四月前同兰顿新任教皇定下的婚约对象。结果两个月以后,西奥下台,王姐外逃,他随之听闻的就是兰顿伊薇尔公主因病早逝的消息。

    凯撒只记得自己曾在兰顿皇宫内做过一段时间质子,可惜他记性不好,常犯头疼,一点都记不起当时在兰顿的生活如何。

    不过按他猜测,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

    凯撒想,他和这位公主应该没什么交集。

    至于为什么印象深刻,大概是因为听见死讯的那日,他头疼的毛病发作的特别厉害,疼的他无法呼吸。那天他红着眼把卧室内的东西全砸了,没有医生敢靠近他。

    凯撒亲身体会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预兆就突然发作。他一个人咆哮嘶吼地从床上滚在地上,从地毯爬到沙发,毫无尊严,无法呼吸,把自己身上弄得伤痕累累也没办法缓解这种病状。

    凯撒承认,当时他恨不得叫人把自己的头用剑切下来算了!

    他拼命以头抢地,生生把自己撞昏过去,事情才算完。

    少年时就有的毛病,一直以来痛过就过去了。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让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