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立冬
虽然Z城几乎没有冬天这种季节，但是许灿还是坚持要在立冬那天包饺子。 柳桦不是很清楚这种习俗，“不是冬至才吃饺子吗？” “立冬和冬至都要吃饺子，”许灿一脸认真，仿佛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哪怕是圣诞节，都得吃饺子。” “好夸张。” 许灿故作深沉叹了口气，“你不懂饺子。” 柳桦失笑，“我可以只吃饺子吗？” 许灿特意买了来自山东的大葱，剁碎和猪肉混在一起，做成经典猪肉大葱馅。还准备了虾仁，用来做符合柳桦胃口的饺子馅。 柳桦在超市要拿现成的饺子皮，被许灿讲没有灵魂。 “你连饺子皮都要自己擀吗？”已经超出了柳桦的想象。 许灿点点头，“反正都要做，也不差这一点。” 一捧面粉被倒进瓷盆里，许灿分次点进水，拿筷子把混合物搅成絮状，再上手揉成光滑的面团。 柳桦家里几乎没有做过面食，她是第一次看人揉面，自然产生了新鲜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许灿的动作。 许灿揉好面，一抬头就看到柳桦盯着盆里的面团，“你饿了？” 柳桦摇摇头，“没有，就是感觉好神奇。” “揉面和神奇你怎么联系到一起的？”许灿盖住瓷盆，转身进了厨房调饺子馅。 肉类已经被热心摊主处理好，变成细碎的肉粒，许灿只需要再剁几下，让肉馅变得粘稠就可以。 许灿在案板下垫了毛巾，减弱剁肉馅产生的噪音。 剁好的饺子馅被许灿用菜刀铲起来移到大碗里，再放上各种佐料。 “给，”许灿把盛着饺子馅的碗塞给柳桦，递给她一双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匀。” 柳桦搅了两下，停下来说：“好像新婚夫妻啊。” 许灿从厨房探出头，“你说什么？” “我说，”柳桦低着头继续搅馅，“我们好像新婚夫妻。” “谁是夫？”许灿想都没想就问出来了。 “那就新婚妻妻……”刚刚的那点羞涩，听了许灿的问题也消散了。 “好的，”许灿轻快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老婆。” 柳桦的脸烧得要冒烟，手里搅馅的动作也加快了。 馅和面都准备好，许灿开始擀皮。 把面团搓成长条，再揪成一个个的小球，挨个按扁。擀面杖在面团上来回滚几下，圆圆的饺子皮就出来了。 柳桦看得起劲，“让我试试。” 听了许灿交代的要点，柳桦信心满满。一下手，却擀成了薄厚不均的面皮。只好把擀面杖还给许灿，让她继续擀完。 饺子皮堆成厚厚一摞，许灿才停下来。 许灿的把肉馅堆在饺子皮中间，手指捏住一头，稍微动几下就包好了一个饺子。 柳桦看了几遍都没有看清楚，伸出手掌里包得奇形怪状的饺子，给许灿看，“快教教我。” 许灿站起来绕到她背后，胳膊环住她，沾着面粉的手握住她的手，把饺子皮放到掌心，拨弄她的手指在面皮上捏出形状。 “这样捏住，再这样，就好了。” 一个圆滚滚的饺子躺在柳桦的手心，接合处是麦穗的形状。 “学会了吗？”许灿的下巴搁在柳桦的肩膀上。 “嗯。”柳桦一转头，就和她挨得极近，习惯性亲了上去。 “教你包饺子都要亲亲，”许灿坐回去，“你好色。” 柳桦的耳垂红了起来，“我自己的老婆，亲一下怎么了？” 如果忽视她脸上的表情，语气听起来还是很理直气壮的。 两个人很快包完，主要是许灿的速度快。 饺子下了锅，在滚烫的水中被煮到飘起来，捞出装入盘中。 “这么多？”柳桦看着面前的盘子。 “多吗？”许灿又端出一盘放到桌上。 “……”柳桦想起许灿的饭量，“也…不多吧。” 柳桦夹起一只，咬了一口，鲜甜的肉汁迸发进嘴里，“好好吃！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饺子。” “自己动手做的东西就会特别好吃吧。”许灿觉得这只是家常味。 柳桦会那样认为，并不完全是自己参与做饭的原因。是她家里不包饺子，她出去吃饭也很少点来吃，导致她对这类食物的印象几乎是空白的。 许灿的饺子成为了她心里好吃的标准。 不管她以后再吃什么饺子，都会不自觉想起这个味道，会拿来与许灿的饺子对比。 无论比不比得过，许灿都赢了。 那几盘饺子，大部分都被许灿吃掉了，柳桦的胃口实在没有她的好。 “你好能吃。”柳桦收掉桌子上的盘子去洗。 许灿想了想，说：“我觉得我还在长身体。” 柳桦被她的话噎住，从理论上来说，许灿的年龄确实还有长个子的可能性。 “我可能发育得比较迟，”许灿接着说，“来Z城之后我才开始长个子，之前我很矮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柳桦用洗碗布打出泡沫，抹在餐具上。 “两年了吧。” 柳桦想到那时候的许灿还没有成年，“你那时候就在美院了吗？” 许灿沉默了一会儿，回想了当时的情况，“刚来的时候在打工，我做裸模还不到一年。” 柳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比打工的时候多赚好多钱。”年轻的女孩做这行的不多，许灿的待遇也就比其他人要好不少。 厨房里盘子碰撞的声音停了下来，柳桦的语气听不出具体情绪，“这样吗……” 柳桦洗完碗出来，许灿拉着她下楼散步。 这会儿楼下有不少饭后出来散步的人，她们两个也加入其中。 女生拉着手看起来很常见，没人知道她们真正的关系。 许灿看着牵着小孩子的夫妻，正在笑着说话。又转头看着身边的柳桦。 自己也有人陪了。真好。 她从前不敢想象，自己能过上这样平淡安稳的生活。许灿希望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 好想吃饺子（流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