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tumn - 05

    「下星期有模拟考，不要忘了，不敬礼下课。」班导语毕。

    「老师再见。」

    「再见。」

    我收好书包，从位子上缓缓站起。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暗。

    由于是秋天，所以夜晚来得愈来愈早。

    「语葳，你今天有要去打工吗？」琳琳走到我旁边。

    「嗯...有吧。」

    「那我们一起走去车站吧。」

    我点点头。

    「语葳、琳琳我先走了！」诗雅站在门边喊道。

    「雅虫，明天见！记得带巧克力哦！」琳琳回应。

    「好啦，就只知道吃。」

    「再见。」我说。

    「嘿嘿。」

    「她最近在忙什么啊？」我和琳琳并肩併走出教室。

    「她上次有说啊。」琳琳惊呼。「好像是要准备什么英文考试吧，说是为了考大学有利。」

    「是喔。」

    「真是的，语葳你每次都没有好好听人家说话。」

    「有好吗。倒是你才每次都插话吧？」

    「欸哈哈...有这回事吗？」琳琳装傻道。

    我浅笑不语。

    「啊、啊话说啊，你知道上次我说的那个甜点吗！...」琳琳开始一股劲儿的说着什么食物有多好吃，就有多好吃。

    我没什么在听她说，只有偶尔回应。对于食物什么的，她和诗雅聊得比较来，她们两个都是吃货，虽然我爱吃甜食，但没有像她们研究的那么精。

    「喂、喂，小葳葳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啊？嗯嗯、有啊。」

    「明明就没有在听。」琳琳不满的噘嘴。

    「到车站了。」

    「好吧，那语葳晚上回去要小心点哦！不要被奇怪的人用食物诱惑拐走了！」琳琳认真道。

    「是你要小心吧。」

    「好啦，明天见！。」

    「掰掰。」

    到咖啡馆时，已经接近七点半。

    一推开木门，就撞见何悉然坐在吧台和沉姨聊天。

    「语葳，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我想说明天週末。」

    我对何悉然点头示意问好。

    「高中生辛苦了。」何悉然握起咖啡杯的把手。

    「...这语气真的很大叔。」我走进吧台内，淡淡地道。

    「呵呵，语葳你真是的。」沉姨轻笑。

    「啊啊、真的被当成大叔了，明明我才二十四岁呢。」

    叮噹—有一对情侣走进来。

    我没有回应何悉然。「欢迎光临，请问两位吗？」

    「menu在桌上，来这边结帐就好。」沉姨熟练道，顺带和蔼的笑容。

    我稍微清理琉璃台，那对情侣前来结帐。

    我接过menu。「一杯义式咖啡、抹茶欧蕾，然后还有柠檬塔。」

    「那个请问一下，你们的蓝莓塔有加奶酪吗？」其中的女生指着甜点柜问道。

    「有，虽然是生奶酪，但是味道不会太重，如果喜欢奶酪的话，可以尝试看看。」

    「那请给我们一份。」

    「好的，这样总共是五百一十六元。」我收下零钱。「收您，六百元。」

    「找您，八十四元。咖啡是现煮的，所以要等十五至二十分鐘。」

    我从甜点柜拿出柠檬塔，转头对沉姨说。「一杯义式咖啡、抹茶欧蕾。」

    「收到。」沉姨对何悉然说了几句话。

    我在柠檬塔上洒了些许已切碎的柠檬皮，周边点缀一些小图案，接着拿出蓝莓塔，同样也做些装饰。

    「抹茶欧蕾好了。」沉姨站在咖啡机前，指向一旁刚完成的抹茶欧蕾，上面还有麋鹿的拉花。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甜点和欧蕾放上托盘，接着走出吧台。

    「柠檬塔、蓝莓塔、抹茶欧蕾。」

    「哇！点缀的好可爱！」

    我微笑。「义式咖啡要稍等一会，请慢用。」

    「语葳你看一下手工饼乾还剩多少。」

    我掀开放在咖啡杯旁被碎花布盖着的木盒，里头是沉姨纯手工做的饼乾。

    「大概...还有三人份左右吧。」

    「那你拿一人份。」

    「是要招待吗？」我问。

    「嗯，放柳橙优格酱。」

    「好。」

    我拿起一旁的手套，往里头抓了大约一人份的量，接着放在米白色的长盘。再从冰箱拿出柳橙优格酱，在盘子上画出可爱版的人物，一男一女牵着手，最后在写下haveaniceday。

    「谢谢你语葳，我拿出去就好。」沉姨接过盘子，另一手端着刚煮好的咖啡，接着走向那对情侣。

    「你画的很可爱啊，满有天份的啊。」何悉然忽然出声，他没说话我差点就忘了他的存在。

    我点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欸，其实你发自内心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我防备似地看着他。

    「欸、欸，别在心里把我想成什么变态大叔啊。」

    「正有此意。」我又说。「因为现在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我笑的啊。」

    「是吗？那你看我一下。」

    我一抬头，何悉然就做出一个超丑的丑脸，跟平常文艺青年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果然是一个奇怪的大叔。

    让我瞬间喷笑。「哈哈—好崩坏。」

    「我就说吧，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我没理会他，只是一直笑。

    「怎么啦？笑得那么开心。」沉姨好奇的看着我们。

    「没什么，只是大叔果然很奇怪。」

    「你们感情什么时候变好了呀。」

    墙上的那道门忽然被打开，小熊衝向我。「啊！语葳姊姊！」

    我蹲下抱着衝过来的他。「小熊身上好香啊。」

    「因为刚刚洗完澡。」小熊灿笑。

    「我也很香啊。」沉易肩上掛着一条毛巾，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

    「都几岁了还不把头发吹乾，小鬼吗？」我说。

    「你帮我吹啊。」

    「谁理你。」我翻他白眼。

    「快去吹头发，等会着凉感冒了。」沉姨推着沉易上楼。「语葳你顾一下，我上去拿个东西。」

    「好。」

    「姊姊，我想吃巧克力，你可以帮我从冰箱拿出来吗？」小熊仰头问我。

    「妈妈有说可以吗？」

    「下午的时候妈妈有答应我，等我乖乖洗完澡就可以吃了。」

    「好吧。」

    我从冰箱拿出一条巧克力。

    「给你。」

    「姊姊谢谢，你要吃吗？」

    「你吃就好。」我摸摸小熊的头，接着小熊就安安静静的吃着。

    「你喜欢小孩？」何悉然挑眉。

    「应该说...因为是沉姨的小孩。」

    我和何悉然间聊了几句，沉姨才走下来。

    晚上九点多，店内已经没有客人了。

    我把洗好的盘子擦乾后，收进橱柜里。

    「语葳，今天辛苦了，这些给你。」沉姨递给我包装好的饼乾。

    「谢谢。」我把饼乾收进书包，准备下班。

    「啊最近治安似乎不太好，听说这附近有变态。我叫沉易下来送你到车站吧。」

    「沉姨没关係啦。」

    「这可不行。」沉姨转身打开后门。「沉易啊...」

    「沉姨真的没关係，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说着，我就赶紧跑出咖啡馆。

    拐了一个弯，我才放慢速度。

    如果常常让沉易送我，到时候他对我越陷越深的话，就真的完了。我不是不知道他对我的心意，只是在毕业之前，应该说在准确考上哪间大学之前，我都不想交男朋友。

    有了男朋友应该也挺好的，但是我不想因为有男朋友成绩下滑什么的，毕竟我现在要上课又要打工，可没有多馀的心思能顾虑另一半的心情。

    我抬头仰望天空，轻叹。

    昏暗的小巷，只有我一个人，闪烁的路灯把我的影子照得很长，徐风吹过，树叶和草丛发出颯颯的声响，这样静謐的氛围顿时让我有点紧张。忽然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使我想起刚刚沉姨说的话，变态。

    我僵硬的停在原地，死盯着眼前的弯弄，只要转出这个弯就是大马路了。身后的脚步声明显接近我，还有沉重的吐气声。我呼了一口气，抓紧肩上的书包，不顾一切的开始狂奔，果然身后的脚步声也开始奔跑。

    我的心脏急速跳动，声音大到似乎在这巷弄里回盪。

    不会吧！我不会真的那么衰吧？！

    我不敢回头，只是一股劲的跑，衝出巷子的瞬间，我感觉肩膀好像被人轻碰了一下。跑到大马路上，我还是继续往前跑，直到接近车站附近有人群的地方，我才缓缓停下来。

    不顾行人异样的眼光，我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呼吸吐气，等到呼吸顺畅后，捡起刚刚滑落在脚边的书包，才站直身躯。

    我刚刚该不会遇到，所谓的变态了吧，如果刚刚真的被抓到的话...我不敢想像后续，摸向自己的肩膀，忽然感到很噁心。

    我拨了拨长发，快步走向车站，一心只想赶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