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百货公司

    进得百货公司，服务台就在门边，只是样子不太好看。座椅左右倾倒，抽屉皆被拉开，里头的文件散落一地。我拾起地上一本楼层指南，导览指示珠宝柜位就分布在a栋一楼，与我所在的c栋相距不远。

    握紧铁橇，我一路杀着丧尸过去，在这个末世前人潮拥挤的地方，我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即使变异发生在午夜，天亮后出于生存本能，人们总会哄抢物资。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形成群聚效应。

    果不其然，抵达a栋大楼后，一楼的珠宝展示柜已被击破，里头的首饰被劫掠得一点不剩，连戒指等小物也没有留下。我失望的准备返程，就在走向门口时，在a栋通往b栋的逃生通道处发现了一具醒目的尸体。

    说是醒目，是因为那人身躯肥硕，体重至少超过上百公斤。从衣着来看，那是名中年男子，一顶鸭舌帽遮住了大半个脸孔，紧绷的衬衫几乎包覆不住大大的肚腩。经过三十天的曝陈，尸体已腐烂得不成人形，只有身旁鼓胀的背包万分显眼。

    那拉鍊并没有闔实，边缘露出了一点小缝，在头灯的照亮下，隐约透出一丝明澈的蓝光。

    我上前将背包拉开，闪耀刺目的宝石立时满溢而出。

    看样子这人是想趁乱劫财，却不想没逃出多远，就被丧尸给啃了。我看着他被撕扯掉一块肉的脖颈，内心暗暗想道。

    既然宝石无主，我也就不客气的接收。将手探入袋内，吸收完后，我将满是粉末的背包重新拉起闔实，塞进洗手间的垃圾桶里，避免留下显眼的证据。不管将来是否会有强横的小队闯入市区，能不让人发现异常那是最好。

    从洗手间走出后，我环顾四周是否还有遗珠，最后在地上捡拾到一个鑽石戒指和一条水晶项鍊。水晶项鍊给了我很大的啟发，虽然一般珠宝店没有它的存在，但它同样是具有能量的宝石，我尝试着吸收，发现能量值一样跳涨，当即觉得上天给我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在商业区，水晶几乎随处可见：不管是耳环、项鍊、手环等首饰，佛珠、佛像等宗教用品，改善风水的水晶洞、七星阵，抑或招财的聚宝盆，都是很受欢迎的热门商品。

    我在b栋找到了两间专售水晶的店铺，因为价值不比珠宝，店内的商品多还留着，让我不禁感叹自己的幸运。除此之外，距离水晶店不足二十米处还有家能量石名店，我出于好奇之心拿起一串鋯石吸收，能量值同样有所增长，虽然不多，却也不无小补。

    亏得这些店的福，我的点数已经堪堪足够给自己兑换一支疫苗，如果不算上日后的伙食的话。丧尸疫苗的兑换点数是丧尸解药的五倍，不同之处在于一个是事前预防、一个是事后挽救。在未感染丧尸病毒的情况下，当然是疫苗为好，只是我并不清楚注射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在回到书店之前，并不打算以身试险。

    得知水晶也有益处后，我感到动力十足，也不急着前往医院了。一些专柜多少会放个水晶洞作为招财开运之用，这些水晶洞巨大笨重，不但难以搬运，在末世里也没多大价值，毕竟世界都天翻地覆了，谁还在意区区一屋风水改不改善？

    我要寻找的就是这些水晶洞，除了这些以外，能带来益处的能量石也是目标之一。托重生的福，我这才知晓原来不只翡翠珠宝能被吸收，富含能量的矿体也是极好的补充品。

    随手拿起能量石店的商品目录，珍珠、玛瑙、辉石、莹石、珊瑚……原来翡翠、水晶和各色宝石也属能量石之一。囿于我先前的认知太过狭隘，侷限于小小一处，以致于前世过得如此艰难。

    却在此时，我忽地灵光一闪：世上的一切都是能量，既然我的能力有了变化，能使兑换的耗能减半，那么将物品吸收之后，再还回原物的能量是否也减半呢？

    想到便做，我当即试着吸收手上的目录，人工製物让能量只可怜的跳涨了一点，当再进行兑换时，能量却被扣除了整整二十点。

    和前世一样，吸收与兑换的能量并不相等，吸收一般物品时的点数少得可怜，可再现该物时并不是「还原」而是「兑换」，因此原本兑换的能量点数是多少，就会扣除多少，并不会因为事先吸收了那项物品，而使得兑换点数有所变动。

    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至于埋怨。只怪我心太大，被能量石能吸收的喜悦冲昏了头，只觉海阔天空，便以为所有好处都能占尽。

    反省着自身的狂妄，我惭愧的将目录放下。贪念为人之本能，但也该适可而止，若是过了头，淹没应有的理智，反倒不是件好事。

    然而考验往往伴随感悟而来，收回手时，我的指尖不经意拂过桌上的一株多肉，细短的软刺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一股清凉的感觉令我精神一振。我连忙定下心来细察，立刻发觉脑中的能量值突然跳涨了一大截，指下的多肉却已经枯萎殆尽。

    我就算再迟钝，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原来生命也是种可吸收的能量，和相同体积的翡翠比起来，能量几乎等值。

    但我并没有因此而被喜悦冲昏了头。

    比起人类，动植物才是最应该在地球上存活下去的生物。末世的到来与其说是场灾难，不如说是地球反扑式的自我治癒，否则如何解释只有人类发生变异，其他生物却能逃过一劫？

    因此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我并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无故残害这些生灵，不过有件事，我仍必须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