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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墨非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站在路边徘徊,眼角余光瞥见一家快餐店,有冰淇淋出售,前去买了一支,走到车边打开门。 阮秋闻到香味,回头偷看,迎上他的目光,赶紧缩回脑袋,接着嚎啕。 薛墨非心底微喜,清清嗓子。 “你不想吃?那我扔掉好了。” “不!” 阮秋顶着通红的两只眼睛转过身,“我想!” “那你必须答应我不许再哭。” 可是她想舟舟啊…… 一边是舟舟,一边是香香甜甜的冰淇淋。阮秋在脑中做了极度痛苦的一番挣扎,依然决然伸出手。 “好!” 薛墨非递给她冰淇淋,汽车继续行驶。 他看着身边心满意足的阮秋,暗道自己果然聪明,天底下没有能难倒他的事。 汽车来到机场,众人换乘私人飞机,飞回国内。 薛家祖宅位于晋江市市中心的风水宝地,是百年前传来下的一座大公馆。 所谓大隐隐于市,外人路过此地,只看得到高耸的围墙和茂密的树枝,根本不知道里面住得是谁。 薛墨非小时候并不住在这里,他父亲不喜欢他,因为他出生时害得母亲难产而死,被视作祸害,还没满月就送去别人家里寄养。 他成年后才被接回家中,父亲查出癌症晚期,他回来学习接手自家半死不活的企业,同时完成大学学业。 毕业后他抓住机会,几年之内就将企业做大,在父亲面前出了口气。 但是没有开心太久,父亲就去世了。 如今他身价百亿,偌大的祖宅却只有他一个人住,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没有一个能走进他的内心。 每当入睡时,他总会梦见当年幼儿园那个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小女孩。 女孩皮肤很白,眼睛很大,总扎两条羊角辫,穿着色彩鲜艳的裙子,像一道灿烂的彩虹。 今天,那个女孩回来了。 薛墨非走进客厅,发现跟在后面的脚步声停下了,回头问: “为什么不进来?” 阮秋站在树荫下,雪白的皮肤上落着片片光影,惊艳地张大了嘴。 “你家好大啊。” 薛墨非很难得地勾了下嘴角,“喜欢就进来看。” 她跟着他走进去,逐一参观了奢华的客厅,旋转楼梯,华丽的餐厅和走廊,最后来到二楼一间客房外。 薛墨非推开门,对她说: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 客房很大,比阮秋自己的整个家都大,一张大床摆放在正中央,床单是粉红色的,镶了一圈淡金色的蕾丝花边,阳光照在上面简直闪闪发亮。 阮秋走进去看了一圈,喜欢的不得了,坐在椅子上问: “我可以带舟舟来玩吗?他肯定很喜欢这里。” 薛墨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说什么?” “舟舟啊,他在哪儿?” 阮秋提起他,被冰淇淋压下去的思念之情涌上心头,表情变得暗淡。 “我不能待在这儿了,我要去找他,他会担心我的。” 她说着就朝外走去,薛墨非抬手拦住她的去路,居高临下地俯视,影子像牢笼一样笼罩着她。 “你不许出去。” 阮秋心底对他的畏惧浮现出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衣摆。 “你、你要做什么?” 薛墨非莫名其妙。 “我什么也不做,接你回来而已,你不是很喜欢你的房间吗?” 阮秋拼命摇头。 “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去找舟舟……舟舟,舟舟!” 她冲着走廊大喊,模样宛如求救。有清洁工拿着吸尘器路过,看见这幅画面停留了一下,被薛墨非用眼神瞪走。 阮秋害怕极了,努力推他的胳膊,想逃出禁锢。 薛墨非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 “你给我站住!” “舟舟!舟舟!” 她大喊大叫,全力挣扎。 薛墨非怕弄疼了她,慌乱之中把她推进卧室,锁上房门。 哭声被隔绝在房间里,听起来闷闷的,宛如陷入险境的小兽在悲鸣。 薛墨非蹙着眉,犹豫要不要打开门把她放出来,但想来想去,还是转身离开,让她自己安静会儿。 阮秋蜷缩在厚实柔软的长毛地毯上,哭累了就睡着了,梦见屈寻舟回来接她走,非常开心。 梦中他们回到斐济的那座海滨别墅里,舟舟亲手做饭给她吃,煮得又是石头面,这次加了葱花,果然好吃很多。 阮秋一边吃面一边跟他聊天,突然闻到一股香甜的奶油味,笑嘻嘻地问: “你把冰淇淋藏起来了对不对?我都闻到了。” 屈寻舟正要回答,梦醒了。 她睁开眼睛,面前果然有一盘奶油冰淇淋,但端着它的人不是舟舟,而是可怕的薛墨非。 她猛地坐了起来,躲到角落里。 薛墨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冷冷地说: “先吃一点吧,待会儿就可以吃晚饭了。” 阮秋胡乱摆手。 “我不吃……我要见舟舟……舟舟……” 她的喊声让薛墨非无比愤怒,自己等待她那么多年,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就因为在她醒来之前一不小心被人偷走,她现在就心心念念只想着那个人了? 凭什么? 漆黑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令他眼眶发红。 这种模样吓得阮秋更加害怕,抱住脑袋不敢看他。 佣人在走廊里小声提醒:“薛总,晚饭好了。” 薛墨非深深呼吸,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言不发地把冰淇淋放在她身边,关上门走了出去。 他离开后许久,阮秋止住哭声,放下手看着房间,心底空落落的。 这房间真好看,被子真软,冰淇淋闻起来特别好吃。 但舟舟不在,她什么也不想要。 阮秋站起身摸了摸门把手,打不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床上,往被窝里一钻不出来了。 冰淇淋慢慢融化,水珠打湿了地毯,长毛粘成一缕一缕的,像她被眼泪打湿的头发。 阮秋没刷牙没洗澡,衣服也没换,就这样趴在地毯上睡了一夜。 醒来时脖子疼得厉害,似乎落枕了。 她肚子很饿,嘴巴也渴,跑到卫生间喝了点自来水,走出来看着这间豪华的卧室,委屈得想哭。 但她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眼睛红肿得几乎睁不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 舟舟在哪儿?他为什么还不来找她?她讨厌这个地方。 啪嗒,一声轻响,房门开了。 阮秋想到薛墨非可怕的模样,下意识往床底下躲,但进来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小姐姐。 小姐姐穿着佣人的衣服,端着托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