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苦酒（上）

    一间位于地下的囚室内，灯光柔白，中间的一条长长过道上，隔着20米坐着一名5科的科员，都在浏览着光影屏幕上的东西。

    两侧都是一个个有着栅栏的囚室，这里是21治安管理所，时间刚过10点，这里是地下1楼，囚室已经完全的连成了一排，每个人有一张小床，每隔着一段距离有一个小柜子一样的房屋，是卫生间。

    男人集中关押在上去1楼的那边，女人则关押在通往地下二楼的楼梯处。

    537人此时刚吃过晚饭，没有人说话，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每个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恐惧此时爬满了这些人的脸颊，不少人的表情略显懊悔，他们似乎在后悔着今天一早的冲动行为。

    他们今天只是被带到审讯室里简单的问话，查明身份住所以及资产后，便被关押了下来，期间有人问过5科的人，他们会怎么样，但没有任何一个科员回答他们。

    “大人，我们究竟会怎么样？”

    此时终于有一个年近90，头上已经有了白发的老头来到栅栏处，问了一句，眼前坐着的5科成员摇了摇头。

    “请保持肃静！”

    回答的是如此严肃和冰冷的声音，所有人都关心着自己会被判罚什么样的罪名，不少人都是被自己消失掉的钱冲昏了头脑，所以他们便在一些人的带领下，去了科科斯聚酯，原本很多人只是想要示威的，但其中有人拿出了燃烧瓶砸了过去，很多人都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发疯一般的跟着冲了进去。

    此时很多人清醒了过来，并且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会如何，但谁也不敢去面对。

    那名今早砸坏门的变异人大汉，脖子上戴着项圈，沉默的坐在一张床上，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5科成员，他的脑海中，今早制服自己的那名5科小队长，表情是悲愤的，但此时他已经不想那么多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失去理智的这群人们，抓到科科斯聚酯的员工便愤怒的发泄了一切不满，结果有3人因为伤势过重死亡。

    联想起前几天的游行示威，也是在街头发生了暴乱，但那些人没有被驱逐出去，这是现在大部分人的心理安慰。

    此时上去1楼左侧的监控室里的两名5科成员看着一份橙色的文件命令，是由科长妮雅亲自签署发布的《驱逐令》，上面的负责人是程晨，由21区的区域科官武南，和48区的区域科官吕琦从旁协助，时间是一周后，并且追加了备注。

    如果这537人在一周后的早晨12点前，还未通过哭泣之桥，上述的三人也跟着一并驱逐。

    “究竟怎么回事啊？”

    一个年轻一点的5科成员说道，老一点的那名摇了摇头。

    “你才刚进来一年多，当然不知道了，程晨那小子，是出了名的热血青年，多次顶撞上司，但还是被妮雅大人提拔了起来，这次我估计是直接顶撞了妮雅大人了。”

    “那还真是个白痴，放着大好的前途，能被咱们科长看上，只要好好做的话，升迁是很快的事，要是我被看上的话，我全天马力全开的工作，早点爬到理事官的位子，日子乐无边。”

    这名老一些的科员帽子上是双叉十字星的徽章，是这里的监狱管理长。

    “省省吧，越往上头越痛，我之所以没有继续往上，是根本不想要去体验那种地狱般的生活。”

    老科员说着拿出了一瓶酒来，喝了一口，看着监控画面上的人，一个个都神色紧张。

    “我说呀你就是整天浑浑噩噩的才没上去，要不你帮我推荐下，让我到街上巡逻？看守犯人多无聊。”

    “小一啊，我和你爸是世交，你爸嘱托过我了，街上不好待的，还要受人白眼，而且你如果要调到街上去巡逻的话，只能去下层的区。”

    年轻的科员叹了口气。

    “我说这些人是脑袋给驴踢了还是怎么的，特别是那些趁乱犯罪的白痴们，真以为我们行事科是傻子，不会追究？”

    “不少人也是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做出无法想象的事情来，有很多犯罪都是临时起意，你还年轻，小一，去给犯人们送点水去。”

    年轻科员站起身来，眼神欣喜的嘀咕道。

    “我一定要爬上去。”

    不一会小一走到了牢房的旁边。

    “喝水了。”

    说着他蹲在地面上，开始调出了一个个光影水龙头，一些犯人们拿着杯子过来，排队接水。

    张佐也在其中，他面色和善的问了一句。

    “大人，我们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好好享受接下去的日子好了。”

    小一一脸厌恶的看着这群犯人们，此时有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哭出声来。

    “驱逐令已经下来了，待会负责的队长会过来，亲自给你们宣读，我也不瞒着你们了。”

    小一话音刚落，一瞬间不少犯人便情绪激动了起来，那名老科员急忙出来，不少人用水杯敲击着栅栏，不断的叫骂着。

    “你小子干什么？”

    小一一脸微笑着的看着这群犯人们。

    “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你们自己好好想想你们今早做的事情。”

    小一说着被那名老科员拉走了，不一会监牢里的叫骂声变成了小声的啜泣。

    “你这么自作主张干什么啊？正式的驱逐令是要由负责驱逐的人宣读的。”

    小一摇了摇头。

    “有什么的，早知道晚知道都是一样的，你看看那些家伙，我刚说完他们就激动了，死不悔改，这样的家伙早点滚出城市好了，我可是听说了，科科斯内部很惨烈的，将近1小时才完全压制下来，有女职员被侵犯，那个前台的小姑娘，已经住院了，精神不正常了，需要对这群垃圾们客气吗？”

    老科员沉默了，叹了口气，联想起来上次的暴乱也是这样的，这么大规模的暴乱，大家心里都是法不责众，做什么都可以，结果没想到参与了暴乱的所有人都被驱逐。

    很多市民不知道城内有不少隐蔽的监控，一旦哪里发生恶性事件，这些监控就会全开，那些年里还没有这么多，但近几年来，监控已经覆盖了整座城市，连底层很多地方都是一样的，因为运行这些监控需要高额的电力支出，所以平日里除了主要街道上的监控，其他地方的监控都是关闭的。

    嘎吱

    楼梯口的门一点点打开了，程晨一脸木那的站在楼梯口，旁边跟着武南和吕琦，老科员和小一急忙起身敬礼，目送着三人走下来。

    在即将跨到地下1楼的时候，程晨停了下来，身后的武南推了他一把。

    “快点，早点让他们知道也早一天让他们解脱。”

    武南说着，程晨缓步的走了下去，身后跟着不少5科的人，纷纷下来，打算把牢笼里的人都叫过来站好，但此时到处都是哭泣声。

    吕琦斜眼盯着监控室里的两名科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