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89

分卷阅读289

    知道结局。

    就如三藩明珠支持康熙撤藩,台湾也是明珠力保施琅做主将。

    “朝中用人,就如同这花茶,外面都是香的,但要透过外头包着的茶看里面,才是用人之道。”

    明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万岁爷二十年前或许不懂这个道理,可如今早就懂了。”

    阿灵阿也跟着抿了口茉莉花,他问:“所以明相的意思是,万岁爷不是不知道靳辅的对错。”

    “我当年保靳辅,和我保施琅是一样的。他们二人都是直臣,本事虽大,但心眼却没有。朝中明争暗斗他们必输无疑,所以这样的人,放出去大干一场,把难事都办了,我明某人可以帮他们在京城把路给铺了。”

    明珠把话说到这里,阿灵阿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您是怪靳辅错了,不该冲回京城,在这个档口把河工的事情闹大。”

    明珠单手晃着他的白玉茶盏,茉莉花在半透的玉盏中盛放,对映出明珠的脸色却是晦暗。

    “若是十年前,这事我说平也就平了,若是放二十年前,这在朝中根本不是事儿。”

    明珠极为苦涩地一笑,他搁下茶盏看着阿灵阿说:“小七爷都二十了,万岁爷今年已经是三十五了,太子今年也十五了,大阿哥比他还大两岁。”

    “唉……”

    明珠这一声长叹里,即是感慨又是伤怀。

    “人呢,要生逢其时。名将要生在乱世,能臣要生在盛世,枭雄要生于乱世。而我,不该是康熙三十年的内阁首辅。”

    “阿玛!”

    蹲在一旁的揆叙被这一句惊得跳了起来,明珠朝他挥手示意,“蹲着,继续蹲着,谁让你起来了。”

    阿灵阿捧着手里的花茶,觉得这花香瞬间失去了温润,茶叶里的苦涩却明显了起来。

    “明相这话,未免自伤了些。万岁爷……”

    阿灵阿想着宽慰明珠,可话到嘴边,他自己都说不出口了。

    宽慰明珠说康熙还需要他吗?

    阿灵阿觉得,以如今朝中的局势及接下来的困境,康熙的确还需要明珠这样的能人。但康熙自己是否需要,别人是否需要,却和那些困境是否需要并不能同。

    就如同明珠刚刚所说,太子十五了,大阿哥更是十七了。

    朝廷到了换血的时候,在太子还没有和康熙离心之前,康熙已经开始要筹谋为太子打造一个适合参政的朝廷。

    而明珠,就是最大的阻碍。他聪明能干,什么都好,就是不和太子一条心。

    河工也好,政事也罢,都是康熙不想再重用明珠的借口。

    “我与小七爷一样,知道河工不易。靳辅在黄河边一干十五年,耗的是户部的银子,他的心血,河岸百姓的生计。他这次急了,也是人之常情,可我……”

    明珠皱着眉峰,最后拍了拍额头说:“可我,却不能保他一路顺畅了。”

    “可您若是不保,这事便真的要凉了。”

    阿灵阿坐正说:“谁都知道河工不经查,里面索党明党汉官小吏,什么人没在里面捞过银子?这些年朝廷那些说不出去的钱,都是从河工里开的,连皇上南巡,也有不少缺口是从河工里挪的。若是查到最后,靳辅鱼死网破,那朝廷上下连带皇上的脸面,都要丢光,让所有人丢脸,靳辅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而靳辅不在,河工定会大乱。”

    “所以。”明珠接口道,“要有人在靳辅之前,把河工的乱,担了。”

    不止是阿灵阿,连揆叙也甩了顶着的,疾步到明珠面前,骇然失色地问:“阿玛!您疯了?”

    “明相,这事太大了!”

    明珠举起一根手指,脸上带着调笑说:“你们怎么这般害怕?”

    “这是要下大牢的!”揆叙气急败坏地说,“索额图天天咬着您,就等着给您套个天大的罪名呢!您这时候自己往上赶,不是让仇者快亲者痛?”

    阿灵阿也急道:“明相,若是为河工,您要把自己交出去?不妥不妥,这太不值了。”

    明珠哈哈一笑,摇着头说:“揆叙,你把阿玛当什么人了?”

    他又睨了眼阿灵阿,“小七爷这么个狡猾的小狐狸,怕是多少年心里没少嘀咕我明某人是只老狐狸吧?老狐狸在小狐狸心里,就这么点心胸,这么点本事?”

    阿灵阿见明珠还有心情开玩笑,他“啊呀”一声,站起来和揆叙一起瞪着明珠问:“明相,您可别让我们着急了,这事开不得玩笑,你要是把自己坑进去,那朝中得坑进去多少人?不说别人了,揆叙您想过吗?容若大哥呢?还有大大小小的官员,我阿灵阿说句实话,您用的人我不是各个都喜欢,但让索额图的人去代替他们,我怕才真要出大事。”

    这时,明珠书房的小暖阁外,有一扇小窗被有节奏的敲了五下。

    明珠走过去打开小窗,窗外,他最信任的管家安三递进来一只信鸽。

    明珠解下信鸽腿上的信,吩咐安三:“第几只了?”

    “回老爷,还有三只。”

    明珠关上小窗,而解下的信看也没看就扔进了火盆。

    “这是……”

    看阿灵阿询问,明珠坦然说:“这是我留给靳辅的信鸽,还有三只,等他的信鸽用完收不到我回信,朝上的戏就要开锣了。”

    阿灵阿朝明珠一拜,“明相,靳辅是直人,他治河有本事,朝争必输,请您放他一马,别让他屈死在这些破事里,他这么一个能人,不值得啊!”

    阿灵阿在现代就读过靳辅治河的文章和功绩,在扬州更是亲眼见识到他的能力和胆识,于情于理,他都不希望靳辅最后因为党争毁了自己。

    “我知道。”明珠淡然一笑,问阿灵阿,“傅达礼给你写信了吧?”

    阿灵阿不意想明珠竟然知道这事,他也不想隐瞒,当即点了点头。

    明珠见此拍了拍他肩说:“河漕不分家,河总要争,漕总怎么能不来呢?”

    阿灵阿刚刚还想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安三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外响起。

    “老爷,老爷!真的出事了!夫人!夫人他们出事了啊!”

    …

    话分两头,且说什刹海这边被识破的明珠在与阿灵阿交心,攸宁陪着觉罗氏到了德胜门外十里地的北顶娘娘庙。

    觉罗氏才出轿子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甜甜地喊了一声:“明相夫人。”

    她抬头一看,那站在庙前、左右由一对姐妹花簇拥着的美人,除了她媳妇的好闺蜜珍珍还能有谁?

    一瞧见珍珍的笑脸,觉罗氏这心里就“格愣”了一下,立马意识到中套了。

    “哎,今儿也真是赶巧了,撞上了十五,这庙里人太多了,咱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攸宁赶紧给珍珍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地簇拥住觉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