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渗透」

    转眼间已到六月，梅雨季结束了，我和许佑霖的交集只剩下在走廊擦肩而过的招呼，如此转眼即逝的动作我想再过没多久也会迎来结尾。

    前阵子我对许佑霖说了很过分的话，把自己的情绪一股脑儿地拋到他身上，然后不负责任地离去，我不知道他会如何解释我所说的那些话，但我很清楚我肯定、在无形间伤了他。

    这段日子堆砌起来的缘分，就这么散了吗……彷彿意识到内心萌芽的某种异样情愫，我忍不住咬住下唇。

    「……昕雅、林昕雅！」美丽的国文老师难得露出了愤怒的神情，她用麦克风无数次地呼唤我的名字，直到后座的同学大力摇我肩膀以前，我都对着课本发呆。

    我吓得赶紧站起身，只见老师无奈地摇摇头，「该上课的时间就专心听课，你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坐下！」

    「好……」

    下课鐘响后，我跟着国文老师到办公室前，听她苦口婆心的谆谆教诲，我也露出了难过和抱歉的表情不断向老师道歉，直到上课鐘响老师才捨不得地拍拍我的肩膀。

    「林昕雅，你一直都很听话的，如果有什么压力还是烦恼要赶紧找方法排解掉，这个暑假就高三了，趁进入备考状态前快点把那些身外之物给整理好，对你升学才会有帮助，知道吗？」

    国文老师说的这段话我不是不明白，而是在家里有人用了截然不同的口吻说过这些不下数十次，即便听到耳朵长茧、内心毫无起伏，我还是得用失落的口气回应。

    「好，真的很抱歉让您担心了，谢谢老师。」

    我向老师微微鞠躬便快步走回教室，刘思琪站在我的座位旁替我拿出下一科的课本，拍了拍我小声说了句「没事的」，我感激地回了一抹微笑后她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欸林昕雅，你干嘛啊？」后座的同学、也就是叶子扬朝我问道。

    我尷尬地笑着回答，「……有点睡眠不足，不小心发呆了。」

    「难怪你和平常不太一样。」叶子扬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将耳朵凑过去，「走过二班的时候，之前被我打到的那个男生……叫什么我忘记了，他一直盯着你看喔！」

    「许佑霖？」

    「好像是这个名字，我去饮水机装水的时候刚好看到的，到你转弯后还僵在那里一会儿，你们认识喔？」

    「在他被你打到之后才认识的，他人很好。」我说了实话，但叶子扬奇怪地看着我好像还想说什么，一见老师走进门便摇摇头作罢。

    我不会因为眾人对许佑霖保持负面的评价而否认我和他认识，虽然为了保护他，我没有对刘思琪和叶子扬说明和许佑霖相遇和相处的过程，谁都不知道在这个险恶的环境里会怎么谣传我们两人的事。

    雨季骤然离去，我却始终忘不了许佑霖替我擦拭头发时，透过毛巾传来手心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