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前任当丞相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那舒城是什么东西,若要真刀真剑的来比试,恐怕在大人手底下三招都过不了,凭他竟能伤到大人!”

    江怜的声音比扶风低了许多,也温和耐心了许多:“舒城是二品镇远将军,掌握京畿重权,又是魏太后的心腹,想要拿他不容易。若非是擅闯凤阁,刺伤丞相这样的大罪名,足以惊动禁军,恐怕舒城现下已安然无恙地回他的府邸了。”

    扶风疑道:“可是……大人不是说舒姑娘那边的证据很足吗?”

    “古人云,子为父隐,父为子隐,状告亲生父亲本就艰难,更何况牵扯的还是令众人讳莫如深的铁勒可汗,想要立案查舒城,哪有那么容易?再者说,魏太后会保他的。”

    任遥全听明白了,原来文旌的这一处伤是故意受的。

    她低了头,只觉心仿佛绞了一下,强迫自己沉定下来,调整出一个恰当微笑的表情,才探手出去敲门。

    里面很快应答:“进来吧。”

    任遥推门而入。

    扶风依旧对她表情不善,江怜倒是可心,立即上来从她手里把朱漆盘接过去,将里面的瓷碗端出来,试了试温度,递给文旌,道:“是血燕呢,我听说这东西大补,大人快喝了吧。”

    文旌刚接过来,便听扶风嚷道:“慢着。”

    他熟练地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要往文旌的碗里探。

    银针尖部刚要浸入汤面,文旌却端着瓷碗微微偏身躲开了。

    他没说话,只是神色清冷地剜了扶风一眼,仰头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

    扶风站在原地,维持着捏银针半抬胳膊的动作,愣了片刻,随即怒目瞪向任遥。

    任遥被他这么一瞪,后背倏然森森发寒,心想若不是文旌和江怜还在,凭他眼里的憎恶狠厉只怕是要上来打她了。

    任遥觉得自己很无辜。

    自他们入府已来,她自问尽心尽力地招待,未曾有半分敷衍慢待。江怜和金明池还好,只是这个扶风怎么就这么恨她?

    他身上那股狠劲儿,好像自己抢了他的什么重要东西一样。

    他这么蛮横不讲理,若是外人,任遥是连搭理都不爱搭理的,可他偏偏是文旌的心腹,这些日子以来她看在眼里,扶风对文旌可谓是忠心不二,全心全意地护着他。

    这般,倒是要不看僧面看佛面了。

    任遥低头想了想,有意缓和关系:“对了,我见你们每夜都要守在二哥门外,辛苦得很,也冷得很,所以找来了人要把二哥的卧房改建一下。在正间外砌一间小间,在小间里摆几张床榻,这样你们夜里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扶风当然不领情,横眉冷目,看样子就没什么好话等着任遥,他刚要说,被江怜捂住了嘴。

    江怜将眼风投向了文旌一扫,满含警告地瞪扶风。

    文旌刚将瓷碗搁回漆盘里,随手重新抱起了手炉,仰头冲着任遥温和一笑:“如此甚好,只是要辛苦阿遥了。”

    任遥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请了外面的人来建,我只要看着就行。哦,对了,会选在白天你们去上朝的时候来建,绝不会打扰到你们。”

    那边扶风终于挣脱了江怜,碍于那两人的威视,不敢直怼,忿忿地将头扭到一边,“谁稀罕。”

    大家自然很有默契地都当没听见。

    文旌让扶风和江怜先出去,独留了任遥。

    他左臂有伤,虽没有吊起来,但终归活动不便,以一个很别扭古怪的姿势蜷在身前。

    任遥看在眼里,没忍住,上前坐到了他身边,隔着衣袖轻摸了摸他的手臂,关切道:“疼不疼?”

    文旌转过来凝着任遥,面色清淡,眉目凛正,十分严肃道:“疼。”

    任遥一下有些慌,手在他臂袖边缘摩挲,又怕会碰到他的伤口,不知该往哪里放,看上去甚是无措:“那该怎么办?要不……我找大哥来,让他想想办法。”

    听到她言语中满是对任瑾的依赖,文旌秀致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快,“找大哥做什么?他又不是郎中。”

    “那怎么办?”任遥腾得站起来,“我知道了,家中藏有上好的伤药,我都拿来,给你挨着试一遍,看看哪种能消疼。”

    说罢,作势要走。

    文旌动作迅疾地扯住了她的衣袖,轻微地叹了口气,满面无奈道:“你别走了,我不疼了。”

    任遥狐疑地看着他:“你不要硬撑。”

    文旌摇头,十分诚恳道:“我没硬撑,真得不疼,就是道小口子,不过故意包成这个样子用来吓人的。”

    任遥站在原地未动。

    文旌手中暗暗蓄力,将她拽了回来,声音柔软:“你坐回来,坐到我身边,我有话要对你说。”

    任遥依言坐回来,微弯了身,托起下巴,目光清澈地看向文旌:“说吧。”

    “我想……”文旌难得犹豫,缠黏的尾音在他唇齿间徘徊良久,才终于吐了出来:“我想重查当年铁勒旧案。”

    任遥眨巴着眼睛神色专注地看了他一会儿,蓦得,将胳膊收回来,坐直了身子,问:“二哥,你还是坚信你父汗是冤枉的,对不对?”

    文旌,原名哥舒毓,乃是铁勒可汗哥舒耶奇的长子,也是当年大端皇后哥舒敏的亲侄子,隐太子赵延龄的表弟。

    这是任家最大的秘密,多年来,他们悉心保守,仔细看护着文旌,极有默契地绝不轻易提起往事,哪怕是府中最资深最得信赖的下人,也不知文旌的身世。

    可是今天,文旌却自己主动提起了。

    他这个人向来四平八稳,这样的表现,说明在心里已下定决心了。

    果然,他凝睇着任遥,极为认真道:“对,我从未有一刻放弃过对父汗的信任。他是个英雄,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官位勋爵而置自己部下的性命于不顾。”

    任遥默了片刻,伏在膝上的手缓慢攥成拳,突然松开,转头看向文旌:“你查吧,如果你心里如此坚定,那就去查,只是……”

    门吱呦一声被推开,江怜站在门口,冲着文旌躬身道:“大人,魏太后来看您了。”

    第14章 呷醋

    文旌抓了魏太后的心腹重臣,该上门的迟早是要找上门来的。

    任遥看了文旌一眼,默默站起,想要走,可又有些不放心,调整了姿势恰恰挡住江怜的视线,弯了腰,冲坐在榻上的文旌低声道:“二哥,你还记得父亲曾经嘱咐过你什么吧?这个魏太后,你要提防,要小心,断不能将自己的身世秘密告诉她。”

    她这样,不过是闺阁里小女儿家的做派,其实凭江怜那习武十余年的精壮体魄,就这么短的距离,即便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又怎么可能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听是听见了,可听得江怜一头雾水。

    先不说任遥口里的身世秘密指什么。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