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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没有尽快下到栈道最内凹的部分,肯定全被落下的石头砸下悬崖,到时候就算是真有神也救不了他们了。可是,大巫神又为什么要杀他们? “对大巫神,你知道多少?”稍稍放慢脚步,等铁骊赶上来,李越开口发问。 铁骊皱眉:“只是幼时听宫里人传说过。说大黑山是神居住的地方,大巫神是唯一可以进出圣山的地方,是神的使者。他只在每代的王去世时出现,为亡魂祈求神的宽恕;也为新王祈求神的护佑。谁也不知道大巫神的人选是如何决定的,据说也都是神来选择。我们只认识那件会浮现狼头的黑袍……我听过的就这么多,后来离开了北骁,就再没听说过有关大巫神的事。恐怕,二王兄知道的会多一些。” 李越往后看了一眼,索性停下来等着铁骐。铁骐已经听见他们说的话,微微冷笑了一下:“你知道的自然不多,有很多事情,都是由老王选择了继承之人后才告知的,你怎么会知道!” 李越只当没看见铁骊发青的脸色,淡淡道:“二王子,现在这种情况,可说是危机四伏,如果阁下这时候还在想什么神择人择的,恐怕就只好抱着秘密去见你们的神了。” 铁骐何尝不知道,只是本来十拿九稳的王位飞掉了不说,还把自己陷入了这般险境,不刺一刺铁骊,这口气又如何咽得下去?当下冷冷道:“其实关于大巫神,也并没有什么好说,他只是替神看守圣山而已。如果他出现,不是新王继位,就是圣山异动——” 李越飞快地钉上一句:“圣山异动?圣山会有什么异动?” 铁骐想了想:“父王说他继位第八年,圣山曾经起过震动。当时正是深夜,可是圣山上空却是一片火红,父王本以为是起了山火,可是天亮之后却又并无动静。那是父王在位期间唯一一次圣山发怒。第二日饮马河的水便有了怪味。还是后来献了人祭才平息了圣山的愤怒,父王还为此在国中特赦,并在宫中做了祭祀。” 李越这是第二次听到“人祭”这个词了,立刻追问:“人祭是什么?” 铁骐微微迟疑了一下,才道:“就是用自己的亲生子女来祭圣山。” 李越虽然早想到肯定是杀人祭祀,但也没想到居然要用北骁王的亲生子女来祭山。不过再想一想,哪一代王不是一生一长串,拿个把子女去换圣山的安宁肯定不会心疼。倒是铁骊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变了。铁骐冷眼看着他,冷笑道:“想起来了?当时父王本来想拿他临幸你母妃的那个侍女所生的儿子去做人祭的,可是你母妃却一力把他保了下来,为的就是那小子虽然出身微贱年纪又小,对弓马骑射却极有天赋,将来好给你做得力手下!本来王后并没有对你们母子有什么提防,可你母妃这一次却显出了野心来,所以王后才不能容你,若你母妃不是心思还算灵敏把你送到了南祁,你的小命也留不了几年。” 铁骊对他最后这几句话并不理睬,倒是李越问了一句:“那究竟是用谁做的人祭?” 铁骐眯着眼睛想了想,道:“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个小贵人和她生的儿子,大概两三岁吧,母子两人一起送进大黑山了。反正不满七岁是不能进宗谱的,谁知道那孩子是第十三个还是第十四个……” 李越听他把两条人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冷冷道:“那圣山的异动是为了什么?” 铁骐思索片刻,道:“总是父王有什么失德的地方吧。献上人祭之后不久,饮马河的河水也恢复了清甜,圣山也再没有动静,自然也没人再去查查是为了什么。何况圣山禁止入内,就是想查也没有法子。而且神明之事,谁又能猜测得到。” 谈话至此告一段落,李越一面走,一面思索。所谓什么君王失德他当然不会信,圣山的异动只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可是这种现象发生的原因,却很可能与他们的生死息息相关,谁叫他们现在就走在这倒霉的圣山里呢!黑夜之中天空火红,却又不是山火……河水变了味……还有震动…… “前面是山崖——”王皙阳忽然手指着前面叫了起来,众人抬眼看去,果然是一道山壁,寸草不生,他们一直顺着走的那道水流从山壁上挂下来,形成一道窄窄的瀑布。 “应该爬得过去。”铁骊抬头端详了一会,转头向李越道。 李越点了点头,眼睛却牢牢盯着山壁。那道瀑布很窄,可是山壁上的水流冲刷痕迹却很宽,而且也还算清晰,说明至少在一两年前,这瀑布的水流量是相当大的。李越回头看看来路,这道水流是从山顶流下来的,一直流到谷底。刚才走过的路上杂草丛生,草生长的速度太快,只消一两个春天就会遮住很多痕迹,所以他刚才并没有看出来水流量的变化,只是山壁上并没有草木生长,水流冲刷的痕迹仍然保留着,他才发现这件事。现在还是盛夏,应该没有到枯水期吧?为什么水流会变得这么窄? 王皙阳摇摇他的手:“看什么呢?” 李越摇摇头,暂时不打算说出来。这也许有意义,也许没有意义:“二王子,夏季北骁雨水多么?” 似乎是老天想要回答他,李越的话音刚落,额头上就感觉到了一滴水。王皙阳看着自己衣袖上的水痕,再仰头看看天:“下雨了。” 雨中登山可能很有情趣,但雨中攀崖却是件出力不讨好的事。因为这山崖下没有半点可以躲雨的地方,因此李越还是决定在雨下大之前爬上这段山崖。山壁光溜溜的,李越手扒脚蹬,贴着最狭窄的缝隙往上爬的时候,越发确定这里是曾经长年被水流冲刷过的。 雨很快就变大了。等众人攀着李越放下的绳子爬上山壁,都已经湿了个透。孩子被雨水浇醒,开始哇哇大哭。李越看看头顶迅速聚起来的浓云,皱了皱眉:“先找个地方避雨吧,今天恐怕走不了了。” 铁骐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道:“这样的雨下起来恐怕是连天连夜的,明天也停不了。” 李越心里随着他的话沉了一下。雨可能并不可怕,但他们身上全都带伤,如果雨水浸入伤口,可能引起溃烂发炎,那时候就糟糕了。而且这雨若真像铁骐说的连天连夜的下,就更难走出去了。 不远处有个浅浅的山洞,说是洞,不如说是山壁上一处较深的凹陷,勉强能容五个人挤进去,生火什么的却是休想了。李越从旁边扯了些树枝藤蔓想遮住洞口,王皙阳却从他手里抢了过去:“我来。” 李越颇有几分惊讶地看着他双手翻飞,居然把树枝用藤蔓联结起来编了个盖子,虽然粗疏,可是也能挡住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