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胶东军的配合3。

    就在李树村思考调整作战计划的时候，三旅入城部队在特战三小队的引导下，攻占了益都火车站。特战小队伪装日军铁路巡逻队，又攻占了益都火车站东西方向各两个小站，并且开始伪装日军铁路守备部队开始站岗执勤。至此，整个益都县城全部控制在了八路军手里。

    接到报告后，江强马上向三旅、四旅下达作战命令：

    “按照胶济路战役计划，我三旅、四旅、七旅、高密警备旅、清河警备旅任务是全歼益都以西、济南以东之敌，并诱使济南日军、泰安日军和德县方向日军来援，最大限度消灭日军山东部队有生力量。战役分四个阶段，第一阶段肃清日军胶济路两侧深入我根据地之敌，迫敌向胶济路要点集中，该任务已经完成。第二阶段，聚歼日军第一0八师团第二十五旅团。第三阶段，诱敌来援，预设战场，消灭一切来援之敌。必要时，师重火力部队将支援我作战。第四阶段，与刘建立鲁西集团会攻济南，彻底肃清济南周围一切日伪势力。

    根据作战任务，下达作战命令如下：一、敌情通报：根据师部通报，昨日夜间，我一旅攻占安丘、坊子、潍城，消灭日军第一0四旅团第一0五联队驻安丘一个大队和伪军一个营，消灭日军由坊子增援安丘一个中队，消灭驻坊子日军一0五连队部及一个中队，击毙联队长工藤镇孝大佐。袭占潍城后，活捉一0八师团长下元熊弥中将，击毙其参谋长铃木敏行大佐，消灭日军一0八师团辎重联队、工兵联队、骑兵大队、野炮兵联队部及一个大队、一个战车中队以及该师团野战医院、病马厂。今天早上，又活捉由济南飞往潍县督战的第十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战果极其辉煌！我六旅攻占长乐，消灭驻长乐日军一个步兵中队、一个铁路守备中队、长乐县伪警备队和三个伪联防自卫团。我八旅袭占钢城县，消灭日军驻胶县一个步兵中队、一个铁路守备中队钢城县伪警备队。我四旅攻占博山，消灭日军驻博山县城一个中队和博山县伪警备队，随后在邹光中、苏成海铁路工人第六支队配合下，占领淄川矿区，消灭驻淄川矿区日军警备小队和伪满洲国防军一个营。我教三旅攻占临朐县，消灭日军一个中队和伪临朐县警备队，并于今晨袭占益都县城，消灭日军胶济路守备队一个大队部和伪山东警备队第三大队（团），俘虏汉奸、伪青州道尹方永昌。

    二、任务分配：教三旅负责消灭乘火车行动之日军主力，教四旅负责消灭沿公路行动的日军车队和从章丘出发的日军列车运载部队，鲁东集团除教七旅作战役总预备队外，清河警备旅、胶东警备旅展开部队，负责铲除胶济路北地区日伪政权和汉奸武装。

    三、第四师密切监视临淄日军动向，并派出侦查连向周村、张店方向侦查，及时报告胶济路日军和济青路日军行军情况。四旅主力做好趁机袭占临淄、切断胶济路和济青公路准备，待敌主力通过临淄后，果断占领临淄，以一个团断敌后路，阻敌回援，集中主力消灭从周村乘汽车北上的鬼子大队，然后消灭从章丘东进之敌后卫部队。

    四、三师七团指挥旅警卫营、工兵营、特战三编队三小队部署在益都车站，待日军从临淄出发的第一趟列车抵达益都车站时，炸掉日军装甲巡逻车，造成日军运兵车翻车，消灭军列上的鬼子。旅部率教八团、教九团、新三团、旅炮兵团、重机枪营在益都车站西面10公里处胶济路两侧隐蔽，伏击日军主力乘坐的军列，全歼日军主力。骑兵营以连为单位，担任战场警戒任务。”

    下达完命令，江强留下补充团镇守益都县城，自己率旅部去了教八团，坐镇指挥伏击日军主力军队的战斗。

    正常情况下，日军的胶济路防线防守是很严密的，想突破胶济路防线那必须得大打才行。刘一民在制定胶济路作战计划时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制定了多点突破、迫敌收缩、尔后再奇兵突袭安丘、坊子，直捣潍城一0八师团司令部，进一步调动鬼子增援，打乱其防御部署，使其防线不攻自破的作战计划。正好喜欢冒险的尾高龟藏又如此配合，自投罗网，使江强的计划执行得更加完美。因此，战后进行胶济路战役总结时，就有人提出，日军不是败在胶东军手里，而是败在他们自己手里。试想，如果胶东军发起攻击后，他们不收缩部队，而是一个据点一个据点死守，那胶东军想攻击到胶济线恐怕得连续强攻才行。一旦实施强攻，意图就必然暴露。虽然胶东军兵力、火力都远远大于日军，最后仍然会取得胜利，但付出的代价要大的多。小鬼子等于是自己给胶东军让开了攻击胶济路的通道，而且还把部队从防守阵地上撤下来，送到胶东军的炮火下，这难道不是日军自己把自己打败了么？

    这个说法也对，日军确实是犯了错误，不过这个错误是江强引导他们犯的。

    七团团长杨炎、参谋长丁杰生接到命令后，算了一下距离和时间，知道小鬼子很快就到，而且打头的必然是装甲巡逻车。

    这也不是胶东军侦察能力多么强、情报多么准，更不是什么能掐会算，而是小鬼子一般情况下总是这样干的。他们有装甲巡逻车，在军列前开道警卫是很正常的。这一点，在胶东军几次战斗中都得到了验证。

    自从鲁中战役把胶济路彻底破坏后，小鬼子费了很大劲儿才把胶济路修通开始正常运营。这个时候，从济南到青岛，胶济路沿线鬼子兵力不足，眼见教导师主力全线发动后，鲁中、鲁东、马上就要全面收复了，干部们已经不想再破坏胶济路了。相反，许多人都在盘算着拿下济南、青岛后，如何利用胶济路、津浦路发展根据地经济呢！

    本来，打鬼子装甲巡逻车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埋设起爆炸药，直接把装甲巡逻车掀翻。但杨炎和丁杰生都不想这么做，因为炸药起爆很可能会破坏车站设施和道轨。如果扳道岔的话，必须得找一个有陡坡的地方或大弯道的地方，才能让鬼子的装甲巡逻车出轨翻车。可眼下这两个条件都不具备。

    三师工兵营长周泽是豫南人，老爹是开铁匠铺的，从小跟着老爹打铁参加胶东军，他算是有一技之长的战士，先是给战马打脚掌，干着干着就开始修理枪械了。后来到胶东军事学院学习，出来后就一直当工兵。这个人特别聪明，善于钻研。

    周泽接受任务后，和参谋长分工，把工兵营三个连队分开，参谋长率一连、二连随旅部行动，去炸鬼子主力乘坐的军列，他率一连随七团行动，炸鬼子开道的装甲巡逻车和第一列军列。

    见杨炎和丁杰生作难，周泽就说：“杨团长、丁参谋长，你们不用害怕破坏铁路，只要把鬼子消灭了，修复这一点道轨非常容易，工兵营就能干好。”

    杨炎想了想也是，这鲁中解放后，就有时间慢慢修补战争创伤。再说了，胶济路这么重要，日军必然会派飞机轰炸的，单靠防空司令部的地面防高空火力，保护不了这么长的胶济路，搞不好就是徒增伤亡而已。胶东集团军航空队飞机有限，弹药还是很多，搞个偷袭轰炸还行，想和小鬼子真刀实枪的拼空战，恐怕一场战斗下来战斗机就打完了。看来，是自己的心太急切了，胶济路想恢复正常运行短时间内条件还不成熟啊！

    时间不等人，杨炎马上下令工兵营布设电起爆炸药，而且是多点布设，要炸就狠下心来大炸，不但炸翻小鬼子的装甲巡逻车，还要炸军列，把小鬼子彻底给炸晕了！

    工兵是全师各兵种中装备种类最齐全的部队了，没办法，逢山开路、遇河架桥，他们的性质摆在那里么！

    等工兵布设好点起爆炸药，杨炎也把部队部署好了，除了用炸药炸，他还准备了后手，把几个火箭筒组隐蔽在铁路边上，准备万一点起爆炸药关键时候掉链子，就动用火箭筒收拾小鬼子。

    鬼子出动的消息通过旅侦查连的电台不停地传过来。这个时候最激动的就是工兵营长周泽了，因为这是工兵表现的时刻。三师从正太路袭击鬼子军列开始，已经打过几次这样的仗了。事实证明，只要把鬼子的装甲巡逻车和军列炸翻，接下来的战斗就好打了，基本上就是屠杀了。可惜，那些炸鬼子军列的仗基本上都是特战队打的，三旅工兵营还没有参加过那样的战斗，今天工兵营可是要首战见功了。

    杨炎见周泽伟手有点抖，知道他是临战激动，照着他肩膀轻轻一拍，说道：“老周，怎么象个新兵蛋子，拿出老上海军的架势来！”

    周泽一听杨炎提醒，心里就一阵好笑，他娘的，打了多少仗了，竟然还这样激动，丢死人了！马上往手心里吐口唾沫，搓搓两手，低声回答到：“杨团长，我这不是第一次炸火车么！人都有第一次，比如第一次在铁匠铺用铁锤，第一次拼刺刀，第一次打死敌人，等等，都是会紧张的么！”

    杨炎是七团团长，这个团是以原江强在招远的警卫三营为基础发展起来的，和一团、四团一样，是江强在招远的手里的王牌部队，装备好，训练好，战功也大，是无役不与、无坚不摧的头等主力。见周泽明明心里紧张，嘴上还死不倒架，就笑着悄悄对着周泽的耳朵说：“老周，还有个很重要的第一次你没说，那就是你第一次看上个姑娘，也会很激动的。我怕你到时候一激动，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吓尿裤子，那可是把旅工兵营的脸给丢完了。”

    这一开玩笑，周泽还真的不紧张了，马上就还了一句：“好像你有谈恋爱的经验似的！杨团长，我可听说你和咱老周一样，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呢！”

    杨炎摇头晃脑：“我可和你不一样。老子可是三旅有名的好汉子，喜欢咱的姑娘多了去了。不过，咱一个都看不上。你信不信，等哪一天把鬼子赶出山东了，咱往济南、青岛的大街上一站，保准有一长溜的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咱。到那时候，咱一定挑一个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姑娘做老婆，生上他三个、五个臭小子。那日子才叫美呢！”

    周泽嘴一撇：“美死你！脱了军装你娃还不是个乡下老土？说的给真的似的，好像快赶上师长了，到处都有万里挑一的姑娘追着撵着哭着喊着要死要活地要嫁给你。醒醒吧，我看你也就是个打光棍的命！”

    两个人还要再说，参谋长丁杰生提醒说鬼子装甲巡逻车马上就到，两个人才停止了说笑。

    虽然沿路车站都报告很安全，鬼子装甲巡逻车的警惕性仍然很高，出了临淄城后，时不时地停下来，用机枪向胶济路两侧实施火力侦查。直到过了淄河大桥，见桥头碉堡上确实飘着太阳旗，站岗的哨兵矮矮的、壮壮的，一看就是三十来岁的预备役士兵，装甲巡逻车上的鬼子这才放心，通知军列加快速度跟上，加速向益都车站驶来。

    快到益都火车站时，鬼子装甲巡逻车拉响了汽笛，呜呜叫着，准备进站。在装甲巡逻车后面约1000米，跟着运载鬼子二十五旅团先头大队的军列。进站时，鬼子装甲巡逻车减速了，站台上手提信号灯的站长和巡逻的士兵都清晰可见，看上去一切正常。这个时候，杨炎手一挥，低声吼道：“起爆！”

    周泽紧跟着就下达起爆命令，随着工兵战士按下手里的引爆器，轰隆一声巨响传来，鬼子装甲巡逻车跳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路基一边。紧接着又是几声轰隆隆的爆炸声，跟在装甲车后面的鬼子运兵车也翻到了道轨一边，里面的小鬼子也不知道是摔晕了还是摔死了，反正是乱糟糟的。

    杨炎举起枪朝天上“砰”的就是一枪，吼了声杀鬼子，就向装甲巡逻车冲去。这里毕竟是车站，地势平整，装甲巡逻车也好，后面的军列也好，只是被炸的翻下了道轨，并没有象遇到陡坡或急转弯那样，车辆翻翻滚滚，摔也把大部分小鬼子摔死，现在只能把小鬼子摔晕、摔伤，八路军动作必须得快，晚了说不定就有小鬼子反应过来，开始射击，那样就会带来较大伤亡。

    军列好办，是一列运煤列车，车一翻就把大多数小鬼子给摔到了车厢外面的路基上，冲锋上来的八路军战士，就像他们平时训练的那样，机枪、95自动步枪、突击步枪、三八大盖，猛往鬼子堆里招呼，手雷下冰雹一样，把那些晕晕乎乎的小鬼子直接送回东洋老家去了。

    装甲巡逻车不同于铁甲列车，没有那么多车厢，而且车上窗户很小，基本上都设计的是射孔，战士们只能通过射孔往里面扔手榴弹。结果竟然引爆了车里的弹药，引起了殉爆，把一辆好好的装甲巡逻车从里面给炸的彻底报废，还让不少战士被铁皮、弹片划伤。

    七团三千多号战士，除了火力支援营呆在阵地上没有行动外，其它战士都冲了上来，人人都想扔颗手榴弹、打上一梭子。要不，不是白来了么？直到把车厢里和路基上都炸得血肉横飞，没有一丝人气了，八路军才停止了扫射和投弹，开始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

    周泽的工兵这次立了大功，所以，他站在站台上不停地吆喝，指挥工兵战士快点拆卸鬼子的装甲巡逻车上的武器，还不停地命令战士们到后面的军列上去看看，注意搜缴工兵作战需要的物资器材。

    杨炎见这么轻松消灭了鬼子，马上就命令团辎重连打扫战场，自己率领各营和工兵营前去支援教八团、九团、新三团作战。

    眼见着小鬼子的装甲车从眼前经过，军列从眼前走过，江强知道第二十五旅团死定了。直到传来轰轰隆隆的爆炸声，江强的一颗心算是彻底放到了肚子里，马上命令第三师、第六师、新三团和旅炮兵团、重机枪营做好战斗准备。

    日军一0八师团第二十五旅团旅团长中野直三少将自以为自己是安全的，不说从章丘到潍城的胶济铁路、济青公路牢牢地控制在皇军手里，单说自己的部署就无懈可击。前面有装甲巡逻车开道，不要说胶东军还没有攻击到这一带的铁路附近，就是他们攻击到了也拿装甲巡逻车没办法。装甲巡逻车后面是担任前卫的一个大队，自己的主力后面还有殿后掩护的一个大队，加上济青公路上行驶着的一个步兵大队，可以说天衣无缝。胶东军再厉害，他也挡不住自己的钢铁洪流。

    离开周村后不久，二十五旅团旅团长中野直三少将给第十二军司令部、第一0八师团司令部、第一0四旅团和自己的前卫大队都发了电报，报告自己的位置和预期抵达潍县的时间，询问攻击二十里堡机场的部队是否追上偷袭尾高龟藏司令官阁下的中国军队，要求前卫大队报告沿途有无异常情况。

    第十二军参谋长小林浅三郎少将告诉他，第一0八师团驻潍县部队已经开始向偷袭机场的胶东军后方迂回，封堵他们退回山区的通道。第一0四旅团苫米地四楼少将已经指挥部队抵达机场附近，准备发动攻击。第三十三师团也正向潍县疾进，准备配合第一0八师团消灭向胶济路进攻的胶东军一部，救出尾高龟藏司令官。但是据航空兵济南机场和石家庄机场报告，他们收到派往二十里堡机场战机传出的遇到鸟群攻击的无线电报告后，机群失去联系，怀疑战机已经遇险。要他加速前进，并注意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第一0八师团下元熊弥中将命令他加速前进，尽快赶到二十里堡机场附近，担任全师团预备队，准备增援作战，掩护师团主力后方。第一0四旅团苫米地四楼少将回电说，他已经率一个大队乘汽车赶到机场外围，马上即可对机场发起攻击，一0四旅团后续部队很快即可到达。前卫大队报告说，一切正常，铁路线沿途各车站都在胶济路守备队控制之中，又有装甲巡逻车开道，列车正安全告诉地向益都方向行驶。

    中野直三少将彻底放心了，下令列车全速行驶，同时命令从章丘出发的后卫大队加快速度，力争在潍县火车站赶上主力。

    快到临淄的时候，小林浅三郎少将又发来一封电报，通报说据一0四旅团报告，在二十里堡机场发现了尾高龟藏司令官随行人员和许多航空兵遗体，还有不少飞机残骸，确认尾高龟藏司令官落入土八路手中，确认从济南机场、石家庄机场起飞的战机编队在二十里堡机场玉碎。再次命令第二十五旅团加快速度，配合第一0八师团其它部队，务必救回尾高龟藏司令官。

    中野直三少将看的心烦，直觉中觉得这仗打的窝囊，要知道大日本陆军之所以称雄亚洲，所向无敌，士兵训练有素、英勇顽强是一个因素，装备制式化、动员制度化是又一个因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是情报准确、谋定而动，以奇袭和迂回包抄战术取胜。想想吧，从“九一八”事变攻占东北到支那事变攻占华北，从太原会战到广东会战和攻占武汉，哪一次不是以准确的情报作前提啊？正是因为大量的情报人员的努力，皇军主力发起攻击前总是能打在支那军队的软肋上，牢牢地掌握战场主动权。现在倒好，连敌人的番号、兵力、具体位置都弄不清楚，就盲目调动部队发动攻击，万一这是江强的胶东集团军布下的圈套呢？他们可是连第107师团、第五师团都敢全歼的部队啊，一个第一0八师团在他们的眼里，恐怕还真的不够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