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德州保卫战7
嘣嘣嘣，果然江强等人刚撤回德州城没多久，鬼子的炮兵便再次疯狂肆虐，一枚枚大小口径的炮弹在德州城内外接连不断炸开，掀起了一朵朵巨大土花，偌大一片区域内大地都在不停的颤抖！然而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江强和一众官兵早就麻溜的躲在了坚固的防炮洞里，外面哪怕再大的风雨雷电都无法对他们造成实质伤害！“师团长阁下，我们的炮弹已经不多了！继续这样轰炸下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鬼子参谋长堤不夹贵硬着头皮前来劝告，再这样炮轰一两次第十师团的炮兵真就要变成摆设了！“八嘎，命令炮兵停止炮击！命令部队对德县和陵县进行坚壁清野长期围困，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不吃不喝，还能从咱们眼皮子底下飞走不成！”矶谷廉介发泄一通愤怒后，也终于认清了事实，胶东独立旅根本就是砸不烂煮不熟的铜豌豆，最终只能采取最无奈的办法：围城！ “八嘎，怎么会这样？就连帝国最精锐的第十师团强攻了3天都无法歼灭支那胶东独立旅？最后只能采取围城的笨办法？”日军独立混成第1旅团旅团长酒井镐次少将接到第十师团的电文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满脸的震惊和懵逼！日军独立混成第1旅团上次在平津战役时遭受很严重的伤亡，经过近两个月的补充兵员和休整才逐渐恢复元气！ 而这次，独立混成第1旅团和第十师团组队前来围歼独立旅，原本以为会是一件轻松加愉快的军事行动，但是冰冷的现实再次打脸！齐装满员的甲种师团经过三日血战付出了一个半旅团的伤亡代价，却依旧无法将之歼灭！ 酒井镐次已经无法想象江强率领的胶东独立旅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每次都认为可以一口气吃掉他们，但每次都被深深打脸，搞得伤亡惨重遍体鳞伤！现如今，酒井镐次内心深处对胶东独立旅已经产生了浓浓恐惧，正面强攻是绝对不敢了，为今之计也只能采取最笨的办法将独立旅围困在德县、陵县一带，看看能不能一步步困死独立旅！ “委员长，外交部转来一份日本政府外交照会！”敲开门后，陈布雷便快步走到蒋委员长身边，递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陈布雷生于1890年，1912年3月加入同盟会，1927年加入国民党，历任浙江省政府秘书长、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时事新报》主编。 1935年后历任委员长侍从室第二处主任、最高国防委员会副秘书长等职，长期为委员长草拟文件，支持亲属奔赴抗日前线，设法掩护民主人士？陈布雷先是专门为委员长撰写文字的秘书，后来进入南京政府统治的中枢，担任侍从室二处主任，成为委员长的“军机大臣”和最信任的幕僚。“什么？难道小鬼子要谈判停战？” 听得此话，委员长突然精神大振，连忙坐直身子从桌子上拿起了文件。“娘希匹的，这小鬼子是不是疯了？竟然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说咱们军队对日军使用了违禁化学武器，还要我严惩胶东独立旅的江强和243旅的运其昌，否则就要全面使用化学武器！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岂有此理！” 委员长看完后不仅满满的都是失望，而且还直接被气笑了，国民政府要是有化学武器反攻，还会这样被日军肆无忌惮的用化学武器欺负吗？陈布雷沉吟道：“委员长，这事却有些蹊跷！日军向来蛮横不讲理，但也不至于用这种荒谬无稽的借口发动使用化学武器！”“哦？这么说里面还真有些名堂？” 委员长眉头一挑，看了看一本正经的陈布雷，半晌后沉吟道：“那依你之见，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布雷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沉声说道：“昨天我听闻日军在德县和陵县使用化学武器后，独立旅和第243旅依然能坚守阵地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德县和陵县弹丸之地被日军一个整编师团围攻，到最后都使用上毒气弹了，按理说就算不全军覆没也会丧失战斗力，绝无可能再继续坚守！但偏偏他们不但守住了还给予日军重创，这里面只能说明胶东独立旅不仅有防护毒气弹攻击的能力，而且他们还很有可能拥有化学武器！” “啊？这，这怎么可能？小小胶东地区哪里有制造化学武器的能力？那个江强都是怎么做到的啊？”听到这里，委员长眼神突然凝固，这时他才想起胶东独立旅江强是一个非常神秘强大的人物，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创造了太多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网文泛滥的时代，最多也就是有鬼神之说，普通人脑洞再大也无法想象出系统流和时空流！因此，所有花费人力物力调出研究江强的人和部门，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搞不清楚江强到底是什么来头，到底是什么路数！“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种合理猜测！要想解开这个谜底，最终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揭开谜底，我们还得正面去接触江强，光靠旁敲侧击很难有所作为！” 陈布雷深受儒家忠君思想熏陶，恪守为臣之道，在工作上忠于职守尽心尽力，对委员长可谓是忠心耿耿，对于这个横空出世的江强自然各位关注，花费了很多心思去研究！“此言甚是！” 委员长深以为是的点了下头，这几个月以来，不管是中统还是军统花费了无数财力人力去刺探调查，但却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最多也就得到了些皮毛小心，根本无法接触招远县核心！这还亏得横三手下留情，只是将军统和中统派出的特工礼送出境，并没有直接秘密处决，否则损失还会更大！ 想到这里，委员长话锋一转满怀期待的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该派谁去破这个局？”“若是委员长信得过我，我愿意去试一试！若是能将江强收为己用将会是党国大幸，他足以能抵得过10个德械师！“啊？这个！”听完陈布雷的话，委员长瞬间眼神大亮，丫的10个德械师啊，那可是十几万精锐部队！ 细想了一会，委员长旋即又摇头苦笑道：“你这想法是很好，但却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那个江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的家伙，我们不止一次两次表达招揽意图，奈何他却一直装聋作哑充耳不闻，根本就不买账！我看他骨子里跟韩复榘如出一辙，十足的军阀无政府主义，一心只想裂土封侯当土皇帝！ 另外我们还有情报显示，江强跟延安政权走得很近，虽没有证据表明他已经加入延安政权，但他政治立场却有明显偏见！”说到这里，委员长内心满满的都是忧伤！ 若是能将江强招揽到麾下，要是这次广东会战独立旅能挥师南下，恐怕在第一时间就能攻克小鬼子在广东大亚湾的海军司令部，哪里会出现当前的焦灼战局！陈布雷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的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据我分析江强这人很有立场和原则，在民族大义面前从来就不含糊！ 虽然军阀意识和领地意识十分强烈，但却是一个识大体的人，要是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们未必没有机会！”听了陈布雷的分析，委员长眼中熄灭的火光再次燃烧，很是不舍的说道：“彦及，你办事我自然是最放心不过了！但总统府事务繁杂，我这边也离不开你啊！” 陈布雷面露感激的说道：“能得到委员长的器重和信赖是我毕生荣幸，只不过事有轻重缓急，我认为很有必要去争取努力一下！如果事成，我们党国将会增加一名不世奇才，党国的事业必将大有裨益，多灾多难的华夏将会迎来一缕曙光！”“好，说得好！不过，这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至少得等到江强摆脱险境返回招远县再说吧！” 委员长很是感动的点了点头，陈布雷这几句完全说到他心里去了，作为国民政府最高首脑，他何尝不想像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那样，开疆拓土创造辉煌盛世！陈布雷摇头笑道：“委员长，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得好？我看现在的时机最为合适！ 我们完全可以打着实地核查情报的旗号，让日本人给我们开辟出一条安全通道，我可以借此机会直接前往胶东独立旅！”委员长瞳孔紧缩，连连摇头道：“什么？这怎么行？这太危险了，日本鬼子根本就是一群不讲信用的东西！我怎么能让你以身涉险？”陈布雷在政治操守上为官清廉，从不拉帮结派以权谋私，在派系林立的南京政府中，陈布雷始终保持超然的态度，从不卷入派系斗争中去。 因此，陈布雷在南京政府中具有很高的声望与地位，深得委员长的信赖和赏识！陈布雷淡然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委员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还请委员长尽快决断！我也需要向日本人做出姿态，不能让他们以此为借口对咱们公开使用化学武器，否则后果会很严重！”“好，你让我好好想想！你先下去吧！” 委员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显得十分复杂，身边像陈布雷这样有能力又忠心耿耿的人实在太少了，他真的很担心陈布雷因此万劫不复！ 华夏天津租界！“昨天华夏政府发出照会谴责日军再次使用违禁化学武器，然而今天日军却又发出同样的外交照会，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密勒氏评论报的总编辑鲍威尔正在给美国驻华武官史迪威做专访，有意无意的讨论到了当前的广东会战和德州保卫战！ 密勒氏评论报在天津的影响力极大，甚至可以说是当时整个天津、乃至全华夏影响力最大的英文报纸期刊。除此之外，还有诸如美联社、路透社、合众国际社等报社在天津也有不少外派记者，最近各种火爆消息不断的搅动这各国际报社的注意力！“鲍威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你用得着拿来考较我吗？” 史迪威摆摆手，然后笑着说道：“华夏军队根本就没有生产和制造化学武器的能力，也没有哪个国家出口化学武器给华夏军队！就算是傻子都能知道华夏方面的解释才是事情真相：这次肯定是日本人在战场上使用了化学武器，然后华夏军队在夜袭中用炮火误打误撞引爆了日军储存的化学武器！” 鲍威尔优雅的点头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哈哈！既然日军如此公然违反日内瓦公约，使用反人类的大规模杀伤化学武器，那鲍威尔先生你不觉得你该做些什么呢？”鲍威尔是“密苏里新闻帮”的先驱，“密苏里新闻帮”的记者身上所共有的“密苏里精神”——尊重事实、冒险精神，也在鲍威尔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鲍威尔在华夏办报的25年里，将密苏里报人的精神内核在华夏大地上凝聚升华，坚持用事实说话多次无情揭露日本人的屠杀暴行，并最终聚变为舆论力量，为华夏的民族解放事业作出了贡献。历史上，1941年12月日军全面侵占天津，密报遭到查封，鲍威尔也被日军逮捕。在监狱中待了四个多月后，鲍威尔作为美日间第一批交换战俘返回美国。 1946年夏，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讯日本战犯东条英机、土肥原贤二等人时，鲍威尔还以自己的经历出面作证。1947年，鲍威尔在华盛顿猝然离世，终年59岁。 史迪威把手一摊道：“鲍威尔，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驻华武官，我没有权利表达任何外交观点！日本人早就把华夏当成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现在是中立国，对于交战双方没有不会进行干涉！你作为新闻记者不也应该保持同样的中立和客观吗？ 最后，刚才的讨论我也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言谈，并不代表了任何官方层次的发言！国家利益高于一切，这一点请你务必明白，咱们是局外人就不要去掺和中日战争，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好！”正如史迪威所讲，现在的美利坚合众国正在以中立国的身份，在全世界范围内倒卖军火物资大发战争财，赚的是金银满钵肥得流油！ 毫不夸张的讲，没有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争财，美国根本就不可能变成超级强国，根本就不可能成为霸道的“世界警察”！要不是后来日本鬼子疯狂作死赌国运搞出珍珠港偷袭事件，恐怕就算全世界打得稀巴烂，美国人也不会撸起袖口亲自赤膊参战！“嘿嘿，看来小鬼子是被咱们彻底打怕，完全不敢来进攻了！” “那还用说嘛，小鬼子又不是一群蠢猪，要是像前几天那样疯狂硬攻，要多少人也得死光！”“也不知道独立旅都是哪里搞到这么自动火力和重装备，那子弹炮弹就跟打不完似得！”“哈哈，小鬼子真是想得出来竟然想饿死我们！” 看着远处的小鬼子开始修建工事堡垒、拉铁丝网、埋设地雷将德州古城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他们是个什么意图！“妈了个蛋的，小鬼子还真挺会玩的！这样搞下去，那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多久啊？”江强看得是眉头大皱，有上海虹口区的存在，哪怕小鬼子围困自己一百年，也能活得有滋有味，但很显然这不是江强想看到的被动局面！ “江强，咱们该怎么办呢？韩省长那里一直没有确切消息，恐怕他们也不敢主动出击黄河以北，小鬼子这样围困下去，咱们粮食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运其昌同样也是满脸愁容，虽然德州城算是暂时保住了，也暂时不用担心鬼子会来强攻，但城里还有六七千部队，光是每天消耗的粮食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按照目前城里的存粮，勒紧裤带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就能吃光，到时候若还没有解困，恐怕不用等小鬼子来攻城，自己就得亡命突围了！若是那样的话，按照小鬼子围困兵力和防御工事，要想成功突围那真是难于上青天！ 江强笑着安慰道：“粮食的问题，运旅长完全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小鬼子想困死我们那时候痴心妄想，我们不要太着急，如今日本鬼子国力军力远胜于我们！我们现在只能是先跟他们打消耗战，等把他们耗得差不多了，再进行反击决战！你让部队都安心下来，最多不出半个月，我就能搞垮这些小鬼子！”“那就好！哈哈，有江参谋长这句话，我们就彻底放心了！” 运其昌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原本城里有不少存粮的，但在鬼子的炮击和毒气弹攻击下，商铺和百姓家的粮食几乎都毁于战火！这两天吃喝基本上都是独立旅提供的，虽然之前看到他们开了几十辆辎重车进来，但运其昌依然很怕坐吃山空，怕经不住长时间的消耗！“现在还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要处理，那就是阵亡战士的遗体！这次恐怕不能带他们全尸回家了！哎，兄弟们实在对不住了！” 此次后路被断又不知道还要围困多久，杨帆又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所以只能打算进行火化，然后装进袋子带回去。“什么？南京政府方面要派陈布雷去德州前线核查化学武器？他们是不是疯了，怎么连小日本的话都相信？陈布雷不是委员长的大红人吗？呵呵，他就不怕小鬼子一枪嘣了他的御用喉舌？”看完张绍堂送来的电文，韩复榘气得直拍桌子，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和不信任。 张绍堂推了推眼镜，很冷静的说道：“韩省长，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正如你所说陈布雷是委员长的大红人，最信任的幕僚和喉舌，这种危险局势下到前线去搞什么核查化学武器，肯定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哦，此话何解？” 韩复榘眼中闪出一抹精芒，似笑非笑的看着张绍堂，经过这么一点拨，他也很快回过味来！张绍堂肃然说道：“韩省长，一来委员长肯定是怕日本人以此为借口全面使用化学武器，那样的话对咱们华夏军队绝对是一个巨大灾难！” 韩复榘轻叹了一口气道：“确实如此，我现在也最担心这个问题，要不然早就过黄河去打小鬼子了！这帮狗东西把战火都烧到咱们家门口，用子弹和刺刀屠杀无辜百姓，用毒气弹屠戮我山东子弟兵，我们却还投鼠忌器不敢主动出击！哎，这仗打得实在太窝囊！” 张绍堂连忙安慰道：“韩省长，小不忍则乱大谋！小鬼子现正在气头上，我们确实宜静不宜动！委员长派陈布雷去德州前线可能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搞清江强底细，甚至于想要雪中送炭进行招揽！不过按照江强的秉性，恐怕他们只能是乘兴而却败兴而归！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说，陈布雷去德州前线对咱们百利而无一害！” “哈哈，还是你们这些玩笔杆子的花花肠子多，既然如此，那就由他们去折腾吧！小鬼子只要不全面使用毒气弹，我们就可以靠着黄河天险跟他们长期周旋！咦，外面什么情况，这么吵？”听完张绍堂的分析，韩复榘深以为是的点头大笑，然而这时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阵口号吵杂声！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消灭日寇，光复河山！”“全民抗战，共赴国难！”“将小鬼子赶出山东！”“为死难同胞报仇雪恨！”“我们要见韩省长！”“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 这时，韩复榘走到窗前才看到一大群学生和市民举着横幅、扛着国旗、喊着口号冲破省政府大门，冲进了政府大楼前面的广场游行示威！“韩省长，不仅民众抗战情绪越来越难控制了，就连部队的基层官兵也整天要求出兵抗战打小鬼子！哎，这些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张绍堂面色很难看，最近这种游行示威频率越来越高，今天竟然直接闯省政府了，要是继续这样闹下去搞不好要出事情的！韩复榘面色很复杂的叹了口气道：“这事不能怪他们，东北华北大片国土沦陷，无数同胞被奴役屠杀，数十万热血男儿捐躯疆场！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小鬼子的凶残之处，贸然决战只会消耗有生力量徒增伤亡！ 走吧，既然大家要求见我，我绝不能避而不见，我下楼去跟大家好好解释几句！”“什么？南京政府方面要派陈布雷到我们这里核查有没有使用毒气弹？呵呵，这还真有点意思！”很快，江强也得到了情报，顿时表情变得精彩之极，想不到只是以牙还牙却搞出了这么多事情，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使用毒气弹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