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有春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上一捂便好了,喏,还有地笼,你莫挂心。”

    青徊闻言,微微放下心,只道天都暗了,她去小厨房拿些吃食来。

    霜澶一字一顿,“我现下不饿,待会儿我饿了再布膳罢,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青徊应下,又交代了倘或饿了唤她便是,她教小厨房将吃食都温着,何时吃都行的。

    霜澶认真得点了点头,直待青徊走了,整个人才好似被褫夺了魂魄一般瘫软了下来,于那屋中坐着。

    ……

    良久,霜澶蓦然想起今日是下了雪的,先头瞧着那雪那般大,不知眼下如何了的。

    霜澶遂扶着一旁的桌椅站起身,一步步至门边,遂推开门去,今日是除夕,不曾有小厮女使值夜,小院里头空无一人,那雪竟还不曾停,下了这般久,廊下已然积了厚厚的一层,霜澶抬足迈了出去,赤脚踏在那檐下,一阵寒凉由那脚底钻入,可霜澶竟不觉冷,她缓缓下了台阶,至院中,教那雪花甫着面,那雪花飘落至她的面颊,又至她空无一物的脖颈,竟教她思绪翻飞。

    霜澶一步步掠过积雪,往在廊下的千秋那处走去,至跟前,霜澶抬手缓缓将那秋千上头的积雪扫落,复坐了上去,瞧着面前她才刚留下的一个个脚印怔神,只那雪花委实太大,不多会儿便将她的足印全然盖住了。

    霜澶心下微叹,缓缓抬起头,想要瞧一瞧那月亮,今夜除夕,竟不知那玉蟾圆是不圆。

    今日没有人来替她推这千秋了,霜澶心下一阵惋惜,只轻点足尖,微微迎着朔风荡漾起来,渐渐的,那千秋愈发得高,好似有人在后头推着一般,霜澶瞧着那愈来愈近的玉蟾,心下微颤,好似能从这院子里头飞出去了一般。

    少时,那秋千不再动了,霜澶只瞧着那月亮怔神。

    良久,许是瞧累了,霜澶缓缓阖上眼眸,睡着了一般。

    那雪花落在她的眼睫上头,慢慢化作水珠,又渐渐凝成冰霜。

    ……

    今日大雪,岁暮天寒,那不过是廊下独燃着的一盏孤灯,哪里是什么月亮呢。

    夜风萧索,混了风雪,好似能穿过那孤灯的皮纸,内里烛心摇曳,渐渐火光微弱,不多会儿,便噗得一声,灭了。

    第97章 番外(一)   何况你我不过各取所需,你……

    三月春雨微寒, 抱月阁内灯火阑珊软香玉枕,阁楼上头回廊深处,却有一间房阖着门, 听不见莺莺燕燕的调笑,竟也无人敢去扰。

    里头正是都御史府的沈二公子与通正使司家的顾公子。

    沈肃容端起那酒水便又要替顾长安满上, 顾长安眼波流转, 不动声色得张开手掌将面前的酒盏盖住。

    “瑾怀兄究竟有何事, 不妨直说。”

    沈肃容勾了唇角,只道是有一桩事要顾兄相帮。

    顾长安闻言,随即双手抱了胸, 退开桌面, 瞧着是沈肃容不将话说清楚, 这酒他自然不会再喝。

    “不日便是会试, 还望顾兄高抬贵手, 让出那头名来。”沈肃容亦不卖关子,直言不讳道。

    “这头名怕不是为你自己求的罢。”

    顾长安笃定道,又见沈肃容一时不作声响,复道,“倒也不是不行, 可我有什么好处?”

    沈肃容抬起酒盏,向顾长安敬了一杯,“自然不会让顾兄吃亏,殿试的头名,顾兄只管拿去便是。”

    顾长安唇角一扬, 朝沈肃容睥了一眼,“论真才实学,我未必输你, 莫说让不让这样的话,我听了心下便不舒坦。”

    “不过,倒也不是不行,只有一事我不明,还望瑾怀兄解惑于我。”

    “从前那跟你秤不离砣的小厮,今日怎的不见?”

    沈肃容唇边的笑意渐隐,遂站起身,行至那窗边默不作声。

    这处厢房原就在阁楼之上,又在回廊深处,竟是别样的静默,沈肃容抬手推开窗棂,外头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迎着春风微微挥洒入内,不多会儿,便将那窗柩打湿了一层。

    沈肃容轻捻指节,下意识得去摩挲那层湿潋,半晌,才轻启薄唇道。

    “我让他去送了一封信。”

    “给谁人的信。”

    “张太傅。”

    顾长安闻言,唇边的笑意渐长,却不多话,遂起了身,只道去许若昀的房间瞧一瞧可完事了不曾。

    说罢,打开那屋门,扬长而去。

    沈肃容顺着那打开的窗棂向外瞧去,夜已深,外头不曾有月亮,那雨水落得好似没有尽头一般,他有腿疾,原最不喜便是落雨,可今日瞧那雨水叮咚如悦泉,心下倒是别样的畅快。

    ***

    这日春和景明,城郊戊虚观。

    只见一柳亸花娇美目盼兮之绝色女子正于一禅房内坐定,时不时朝那院内探眸瞧去,倒似是在等谁人,一旁立身站着一位老嬷嬷。

    不久,那内院的檐下正跨步走来一姿容清冷芝兰玉树的男子,是沈肃容。

    沈肃容入内,那云季芙的眼波含春只当瞧不见,从袖襟中拿出一本书册来,这上头是他押的会试题,又另寻了太学与内阁的大学士们旁敲侧击,不说全然能中,但已然是八九不离十,这样的大费周章,皆是为了那脓包的沈霂容。

    “你将这一份书题寻着机会给沈霂容瞧上一瞧,你父亲原是鸿胪寺卿,想来他不会有疑。”

    云季芙闻言,抬手便要来接那书册,不想沈肃容反手将那书册按在了桌案之上,冷了声线,“你可想清楚了,如今这般走下去可便再无回头之路。”

    云季芙垂了眼眸,那眉如山黛,只稍轻蹙凭谁人瞧了都会不忍心,“瑾怀,为了你……”

    不想,那云季芙连话头都不曾开,便被沈肃容一声嗤笑打断,“云季芙,我不是沈霂容,你用在他身上的那一套自不必用在我这处,何况你我不过各取所需,你亦不是为了我,往后莫再说这般谬言。”

    沈肃容说罢,头亦不回得出了禅房,兀自去了。

    徒留禅房内云季芙一人搅着帕子,只那面上沉沉,哪里有半点方才的靡靡之态。

    一旁的齐嬷嬷见沈肃容已然走远,遂上前来,“入沈府的法子有千万,可倘或姑娘依着那沈二公子之言去做,日后那沈大公子真的挣得头名,怕姑娘于沈家难有立足之地啊。”

    “更何况那沈大公子如今对姑娘情深似海,难保哪日姑娘色衰而爱迟。”

    云季芙闻言,心下好一阵不耐,这些道理,她如何不知,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四品小官家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如今沈霂容对她正是浓情蜜语之时,入沈府算不得难事,可入了沈府要如何立足,才是正经,“倘或我不按着沈肃容说的去做,于他来说我便是一枚弃子,日后又怎会再帮我一分一毫。”

    云季芙顿了顿,复